小小的臉頓時煞白,連嘴唇都失去了顏色,輕微顫抖,江煦的眼前模糊了。
“記住你現在的名字是Ken,”莫清云的大拇指摩挲著冰涼的杯壁,眼里是深不可測的黑:“你是Sem的兒子,那些死去的人是你的兄弟,你想為他們報仇,就得積蓄力量!”
江煦咬緊了牙關,把懦夫的眼淚都憋回去,朝莫清云認真點了點頭:“好。”
他一瘸一拐地走上了樓梯,慢慢吞吞,一言不發。
“他還小,”黑鷹忍不住心疼:“讓他背負著仇恨長大,這樣好嗎?”
“讓他在蜜罐里長大,只會傷害他,”莫清云看向金屬階梯上面緊閉的房門:“更何況,他是因親生父母墜的崖。”
黑鷹閉上了嘴,轉身去整理拳擊場的用具。
回到房間的江煦先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躺在床上。
軟乎乎的白色枕頭上,他的臉幾乎擠壓到變形,淚水在臉上轉涼,皮膚緊貼著枕頭的部分完全濕透。
他難過,因為自己的存在一直會給人帶來不幸。
可他又沒有勇氣自我了斷,他殘存著一口氣茍活著,通過折磨自己來維持對生的渴望。
手從被子里伸出來,摸索到枕頭下面,觸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抓進手心里拿出來。
一個表帶已經磨損到不能佩戴的手表,時間停滯在他掉入懸崖的那一刻。
是媽咪送給他的。
今夜的夢里,沒有血腥的味道,是甜甜的爆米花,和媽咪熟悉的笑容。
他好想念媽咪......
......
聚餐之后,江晚晚把冷楓的事記掛在了心上。
“二哥和小麥穗進展順利!”她趴在電腦前,手里一支圓珠筆,在A4紙上勾勾畫畫,嘴里嘟囔:“還差個楓哥,不知道他喜歡什么樣的呢!”
她用筆托著腮,戳著軟肉凹陷下去。
電腦上是高挑模特穿著純白婚紗的照片,這是楚湘兒不久前發給她的,讓她幫忙挑挑選哪一套,她的鼠標就定在眼前這套,蓬蓬裙擺,拖長的紗裙,裙邊蕾絲鉤花又鑲著細鉆,既高貴又優雅。
“又在想什么了?”坐在她后面沙發上看財經雜志的慕西爵聽到聲音,起身走過來,揉了揉她頭頂細軟的頭發,瞥到電腦桌面,又問道:“這是湘兒讓你選的?”
“對啊!”江晚晚略顯煩躁地拍開他的手:“湘兒和亦哥終于要結婚了,小麥穗和峻哥現在也和好了,還剩個楓哥,你說咋辦?”
“給他介紹個唄。”慕西爵隨意答著,伸手摸過鼠標,點著來回的箭頭,掃過一張張照片:“這個還不錯。”
桌面定在一張設計簡單的絲質長裙上,模特曲線優美,更顯女人韻味。
“原來你喜歡這個類型啊......”江晚晚拖長了語氣,幽幽說道。
慕西爵感覺背后傳來一股涼意,立馬收回了手,求生欲本能迫使他轉過頭去:“沒有,我想的是你穿上這條裙子的模樣,感覺很適合你。”
語氣認真,目光肯定,看起來非常誠懇。
“反應倒挺快,”江晚晚將信將疑,又把照片點到她看中的那一條:“這可是Y國著名設計師的作品,一年只設計那么一條,限量版。”
“要是湘兒能穿上這條婚紗,讓我一睹風采也好啊!”她目光憧憬,語氣羨慕,不自覺地把筆放了下來。
慕西爵盯著這張照片下的設計師專屬簽名,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