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槤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躲閃，仿佛是有些詫異，不過他不敢抬頭看楊凌，這位以殺伐著稱的帝王，讓他內心是有些恐懼的。
楊凌何其敏銳，看來眼前的小太醫應該知道些什么，只是在猶豫。
于是楊凌便直接了當的說道：“你是在害怕什么？”
“回陛下，小人家中有祖訓，靈皇后的事我們不得外傳。”宋槤為難的回道。
“這關系到太后的安危，如果你不說，你們宋家以后都不會再有祖訓了。”
楊凌的意思很明白，你若是不說，整個宋家都會被滅族。
宋槤自然明白楊凌話里的意思，心中的惶恐讓他不斷磕頭。
“給你十息的時間，即便你不說，朕也會查出來的。”
宋槤的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個勁的往下流，雙手忍不住的發抖。
“陛下，靈皇后并未死，被先秦始祖葬了起來。”
“你還知道些什么？”
“臣祖上是遺訓，要找到那位擁有靈皇后殘魂的轉世身。”宋槤極力控制著自己顫抖的聲音。
當年父親死的時候，將這個消息告訴了他，讓他在病床前立下重誓，若是透露出去，他會不得好色。
“轉世身？你們尋找轉世身做什么？”楊凌有意問道。
“只要找到轉世身，讓她體內的殘魂蘇醒，靈皇后便可以再生。”
“那你找到了嗎？”
宋槤只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太后，楊凌已然明白一切。
“陛下，一切都是臣一人之罪，與太醫院無關，請陛下不要責罰師父他們。”
楊凌心中惱怒，本想殺了宋槤，但還是忍了下來。
“你對太后下手，這是死罪，朕暫時不殺你，但你要告訴朕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是，陛下！”
宋槤也沒料到楊凌會知道這么多，當楊凌說出靈皇后的時候，他便知道，自己不該在先前為了出風頭，說出太后神魂受損的事。
“陛下，靈皇后是先秦始祖唯一的皇后，她為先秦始祖成就人皇之位立下了奇功，始祖不愿她就此被天譴，因此才想到了轉世的辦法。”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里，宋槤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給了楊凌聽，其中大部分都是楊凌知道的。
這么看來，宋槤是故意入了太醫院，早就知道了太后的身份。
出風頭也是為了能引起楊凌的注意，讓他好靠近太后，能成為太后的御用太醫。
只是他沒料到楊凌已經見過靈皇后的青銅棺，還知道了轉世的秘密。
“能不能阻止？”楊凌問道。
“陛下既然找到了青銅棺，也找到了棺蓋，只要將棺蓋封上即可，不過，太后也可能會永久陷入沉睡中。”
還是陷入了這個循環中，不敢貿然去嘗試，太后與青銅棺主人之間的聯系，宋槤似乎也知道的不多。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宋槤是故意這樣說的，為的就是讓自己猶豫，不敢去封印。
“到了這一步，你竟然還在欺瞞朕，找死！”
楊凌一聲冷喝，如同小山般的威壓重重襲來，壓得宋槤頓時匍匐在地上，渾身如同要被巨石碾碎。
“陛下，臣說的都是實話，絕無半點虛言。”
宋槤很痛苦的叫出聲來，雙眼已經開始充血，人到了臨死的邊緣。
“太后是你弄昏迷的，先將太后弄醒，若是再有異心，朕會親手將你挫骨揚灰。”
“是！”
宋槤掙扎著站起身來，用帶來的銀針在太后的面門幾處大穴上扎了下去。
不到一刻鐘，昏迷了數天的太后緩緩醒了過來。
看到床邊的楊凌后，太后不由得大喜，楊凌在外出征南疆，已經有大半年沒見到了。
“阿凌，你回來了，我睡了多久？”
“三天，母后，南疆兒臣已經徹底打下來了，李正道被臣斬殺，南疆已經平定。”
“好，好，好，你父王在天有靈，也會欣慰的。”
姜芫撫摸著楊凌的臉龐，淚珠已經不聽話的落了下來，對這個兒子，她心中始終有太多的虧欠。
“母后，你身體可有不適？”楊凌關心問道。
姜芫搖搖頭，溫柔的說道：“好久沒有睡得這么踏實了，不過，我做了個夢，很是奇怪的夢。”
“哦？什么樣的夢？”
“我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色鳳袍的女子，與我長相十分相似，睡在一座青銅棺材里，我想去摸一摸的時候，便醒了過來。”
聽到此話，楊凌的氣息有些波動，看來靈皇后已經察覺，莫非葬地的封印出事了？
“阿凌，你怎么了？”
“沒事！母后你好生歇息，兒臣讓人準備些吃食來。”
“說吧，到底發生了什么？你是娘的兒子，瞞不住娘的。”
姜芫被譽為天下少有的奇女子，不僅僅是在劍道上，她的聰明才智也是先太子征服江湖最大的幫助。
楊凌不過瞬間的情緒波動，便引起了姜芫的注意。
“你還要瞞著娘？是與我做的夢有關？那個女子是誰？”姜芫追問道。
“母后，此事說來話長！”
此時若是不說，以姜芫的能力，想要查出些蛛絲馬跡來不難，還不如自己來說。
于是楊凌將知道靈皇后的事都說了一遍，一旁的宋槤始終跪在地上，不敢有任何的動作。
只是原本以為聽完后太后會有所反應，但她卻很是平靜，似乎這件事在她情理之中。
“母后，兒臣知道的就這些，你放心，兒臣絕不會讓她復生的。”
姜芫笑著摸摸楊凌的頭，眼中滿是溫柔。
“還有多久？”姜芫問道。
“母后，兒臣絕不會讓她得逞的。”
“你的封印還能封印多久？”姜芫又問了一遍。
“原本是一年，如今看來，只怕時間更短一些。”
“你是在擔心青銅棺棺蓋封印后，會引來變數？”
“恩！”楊凌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說話。
“你能帶為娘去一趟葬地嗎？”
姜芫稍稍沉默后，突然開口問道。
“母后，葬地你不能去！”
“這件事總歸需要解決，既然因果都在為娘身上，自然是為娘自己去一趟。”
“可是！”
“為娘明白你的意思，與其提心吊膽的等待，不如去看看，或許有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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