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國安用他那幾乎沒怎么修剪過的指甲死死的扣住身邊的冰層，拖延自己沉底和被水流沖走的時間，雙腿一個勁倒騰的同時扯開喉嚨開始嘶喊。
“救命.救命呀。”
周國安的賣命嘶喊終于被在附近玩耍的孩子們給聽到了，不過這還要歸功于他的懶惰不想遠走，才能讓孩子們聽到他的求救聲。
第一個聽到聲音的是鐵蛋，他招呼了大家一聲就開始尋找聲音的來源，并且很快就發現了在冰洞里面掙扎的周國安，鐵蛋爬下來看了一眼就開始嚷嚷的說道。
“我認識這個人，我去找韓大哥玩的時候見過他，他是咱們村的知青，好像叫什么來著。”
這時候一個年紀稍微大一點的叫二柱子的孩子打斷了鐵蛋的話，并且開始讓大家救人。
“管他叫什么呢，現在救人要緊，二丫你快點回村叫人，其他人把爬犁上的繩子解開放下去給他抓住。”
二丫撒腿就往村里跑去，其他孩子也開始解拉爬犁上的繩子，這時候鐵蛋悶聲悶氣的說道。
“柱子哥，把繩子給他倒是不錯，可是在這光溜溜的冰面上咱們也拉不住呀，別到時候再把咱們給拽下去了。”
“那就看看繩子夠不夠長，夠長的話就栓在河邊的樹上，去兩個人找找附近有沒有比冰洞長的棍子，不行咱們就先把繩子系在棍子上。”
周國安聽到上面的聲音，頓時感覺自己有救了，他原本已經堅持不住的手再一次變的有力起來。
可是拉爬犁的繩子經過長時間的拉扯，結扣的地方已經非常難解開了，為了救人有的孩子竟然直接開始用牙齒咬繩子的結扣，繩子解開后很多孩子的嘴里都在流血。
不過這時候時候他們都忙著把繩子重新連接在一起救人，根本沒有留意自己的情況。
這時候大人都在屋里面待著呢，大街上根本就沒有人。
所以二丫一進村就開始是大喊，大人們很快就就從家里面出來，得知情況后有的直接朝河邊跑去，腦瓜靈活的有的去找大隊長和村長，讓他們用大喇叭來通知大家，畢竟要在冰窟窿下面撈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去的人少了還真不好說。
有的人往韓立這邊跑來，心想萬一要是把人給撈上來的話，衛生員在身邊這個知青活命的幾率會大一點。
韓立正在用手翻動藥鍋里面藥材的時候，一個村民就闖了進來。
“韓知青，有一個男知青掉冰窟窿里面了，你快點去看看吧。”
韓立一聽這個消息，把藥鍋從爐子上端下來跟著這個村民就往外走，出了街門才想起來問了一句。
“是哪個知青掉到冰窟窿里面了？”
“我也不知道，是二丫他們那些孩子在冰面上玩的時候聽到了喊聲，沒來得及看誰就跑回來報信了。”
等韓立快走到村口的時候，梁大隊長的聲音才從喇叭里面傳出來。
“喂、喂，咱們村有一個知青掉到窟窿里面了，在家里閑著的老少爺們趕緊上河邊幫把手去.。”
韓立他們跑到河邊的時候，冰面上已經圍了好多人了。
冰洞上面擔著一根不知道從哪拖來的樹干，樹干上面系著繩子垂向冰洞里面。
周國慶把自己繩子在自己身上纏了一圈，還把自己的一只手也纏繞了幾圈，但是人現在已經不動彈了，隨著河水一飄一飄的，也不是他現在是死是活。
聽周圍的孩子七嘴八舌的說了一通，韓立才知道周國安在水里面好幾次都不見人影了，后來他自己又游回到冰窟窿這邊，不過等繩子放到里面，他把自己胳膊纏好繩子以后就不動彈了。
他這種情況也不知道捆好了沒有，大家根本不敢往上拉，生怕一拉人繩開、人沒了。
至于大人們為什么沒有下去救人，可能是年紀大的人想的就比較多吧，要知道光冰窟窿到水面這一段就有一米多深，這個高度在平時或許不算什么，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足以要了一個人的命。
所以沒有多余的繩子栓在自己身上的話，沒人敢跳進冰窟窿里面救人，更何況下面的河水還是流動的，一個不小心就能把人沖走，人一旦離開這個窟窿口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條了。
而且現在剛過四九沒幾天，正是這里最冷的時段，現在的氣溫恐怕有零下二三十度，寒風凌厲、寒氣刺骨，讓穿著棉襖、棉褲，戴著棉帽子的人都凍的瑟瑟發抖，這種情況跳到河里面救人可不是鬧著玩的。
最關鍵的是河水雖然沒有漫過周國安的口鼻，但是他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不是淹死了，就算沒死，現在的這種情況早一會、晚一會救人關系不大。
韓立一邊聽著村民的議論，一邊開始慢慢的活動自己的身體，他要讓自己的身體處于一個最佳狀態，沒有繩子他也不會冒險，不過等繩子來了他打算下去救人。
很快韓立就看到趙村長和梁大隊長帶著一群人跑了過來，其中還有好幾個人都拿著繩子。
韓立就拿下了頭上的帽子、脖子上的圍脖，并且開始解自己大衣的口子，他要讓身體逐漸適應外面的溫度。
趙村長和梁大隊長看了看冰窟窿里面周國安的情況，知道村民沒有下去救人是對的，正當他們要挑選下水人選的時候，看到韓立已經把大衣還有里面的小棉襖的口子給解開了。
“韓立，你小子解開衣服的扣子干什么？難道伱還想下水救人不成？”
“你這是在胡鬧。”
韓立聽出來他們責備中的維護，依舊笑呵呵的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村長、大隊長，我年輕力壯、水性也不差，現在這個情況由我下水是最合適的，在說有繩子，還有這么多人我不會有事的。”
這兩位看著韓立堅定的眼神，當著這么多的村民，他們也不能強行不許韓立下水，換成自己村的人，那樣他們多年的威望就徹底完蛋了，只能轉過身來讓村民把繩子好好檢查一下，還有囑咐人去撿柴火把火堆點上。
“你等下一定要注意一點，感覺不對我們馬上就把你拉出來。”
“嗯，我一定會注意的。”
韓立說完以后就加快了自己活動身體的速度，并且把先把大衣扔給了其他人。
因為他已經看到了村里的好多婦女和知青正在往這邊走來，其中就有云家姐妹跟何米她們。
韓立要是不在她們到來之前下水，一會恐怕還有的磨蹭了。
接下來韓立脫下小襖、棉褲、棉鞋，每脫下來一件他就會快速的打幾招拳活動身體。
最后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個大褲衩子的時候，趙村長親自上前給韓立在腰間捆好繩子，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說。
“周國安現在是什么情況我們都不知道，不過你一定要小心點保全自己。”
韓立笑著點點了頭，用右手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在云瑩瑩她們擠進來之前滑進了冰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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