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安沒等想明白就突然聽到遠處傳來的哭聲。

  “救命啊救命!”

  “小趙,求求你,趕緊把你家自行車借給我。

  我兒子昏過去了,口吐白沫。

  我要送他去醫院,小趙,你在不在家?”

  隨著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一群人朝著這邊沖了過來。

  一個女人身上背著一個男孩兒,一群人圍著她朝著對面的院子沖了過去。

  對面傳來了劇烈的敲門聲。

  一聽到口吐白沫,陳安安一下子打起了精神。

  這是出于一種職業病。

  但凡是聽到病人出了狀況,第一時間就沖了出去。

  一個面色黝黑的中年婦女,懷里抱著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正拼命的在敲門。

  旁邊圍觀的人于心不忍,也抱著上去敲門,

  “小趙,小趙,你在不在家呀?”

  “小趙是不是不在家呀?”

  “不可能,我剛才就看到她回來!”

  旁邊一個20多歲的女孩兒,有些義憤難平的喊道。

  眾人立刻臉色難看起來誰都知道副隊長的愛人小趙是他們小學的音樂老師。

  聽說是干部家庭出身,來到這里也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對他們周圍的鄰居各種看不起。

  眼睛長到了腦袋頂上。

  跟誰都不好相處。

  可是今天是特殊情況,孩子出事兒。

  但凡不是這種危急情況,人們也不愿意求到小趙門上。

  “大軍媳婦兒,你還是別敲門了,有這時間趕緊抱著孩子往醫務室跑吧。”

  “再這么耽誤下去不是事!”

  就在這時,突然之間婦女懷中的孩子翻了個白眼兒,一下子停止了呼吸。

  抱著孩子的女人感覺到懷里的孩子軟了下來,嚇了一跳,一摸孩子的呼吸。

  眼一翻,女人連孩子一起倒在了地上。

  眾人都嚇了一跳。

  “這是怎么了?”

  眾人掐人中的掐人中。

  一摸孩子的呼吸,這才發覺孩子沒脈搏。

  “孩子沒氣兒了。”

  一時之間眾人的臉色都變得難,都是當娘的,就算沒有當娘看到這種人間慘事,哪能受得了。

  說了這么一大段,其實加在一塊兒也沒有用了十秒鐘。

  陳安安沖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躺在地上的婦女緩了過來,嗷的一嗓子嚎啕大哭起來。

  “大勇,大勇,你怎么能死了?你死了讓娘怎么辦呀?你把娘一塊兒帶走吧。”

  “我的大勇啊!”

  陳安安一下子沖了上去,用手摸了一下地上孩子的脈搏。

  雖然脈搏看起來是全無,但是她用力在脖子的大動脈附近按下去。

  能夠感覺到隱隱的微弱顫動。

  這是急性休克。

  “大嫂別哭了,你先放開孩子。”

  陳安安被聲音吵腦仁疼。

  一聲厲喝讓正在嚎啕大哭的大勇娘嚇了一跳。

  哭聲硬是被嚇了回去,連連的打了兩個嗝。

  “嗝,嗝!你是誰?你要干啥?”

  陳安安一把抱過孩子,把孩子在地上放平。

  “我叫陳安安,孩子還有救。”

  陳安安左右手對疊,按壓在孩子的胸口。

  重重的按壓下去。

  上面的胳膊成90度直角。

  大勇娘抹了一把眼淚,面帶希望的問道,

  “真的有救嗎?”

  “有沒有救也得試一試。”

  陳安安絕對不會告訴患者一定有救,作為一個醫生必須負責任。

  旁邊有兩個婦女突然之間認出了陳安安。

  “這不是剛才那個燒廚房的女人嘛?”

  “生個火都要把自己打扮的怪里怪氣,這城里女人能治病,靠不靠譜啊?”

  “別和生火一樣,萬一把大勇治出個好歹咋辦?”

  大勇娘一聽這話急了。

  “你,你放開我兒子。俺們不要你治了。”

  陳安安全神貫注,繼續手里的動作。

  “這位大嫂,孩子現在情況危急,我不會拿人命開玩笑。我是個醫生。”

  大勇娘一時之間有些躊躇,到底該信眼前這個女人還是不該信?

  就在這時只聽到剛才還緊閉的院門打開了。

  “你們干什么在這里鬼哭狼嚎的,孩子有病趕緊送醫院,在我們門前這算哪回事兒?

  一會兒萬一沒了氣這不是存心給我家找晦氣。”

  一個穿著燙著波浪長發,穿著毛衣和格子裙的女人站在門口。

  一張嘴這話簡直能把所有人都得罪。

  這會兒還沒緩過來的大勇娘一聽這話直接撲了過去。

  “我撕爛你的嘴,你敢咒我兒子。”

  “你怎么在我家撒潑呢?什么叫我咒你兒子?你自己兒子明明沒氣了,又不是我把你兒子弄死的。”

  開門的波浪發女人一邊尖叫一邊朝后退去。

  “小趙呀,你說你這張嘴!有你這么說話的嗎?”

  旁邊圍觀的婦女看不下去,急忙上來拉架,主要是大勇娘那可是鄉下種地的,有著一把子力氣真要撕扯開了。

  面前的這個小趙十個都不夠打。

  可是這個小趙是曹副隊長的愛人,真要打了小趙,后續也不好解釋。

  不少人紛紛上前。

  就在這時,只聽到傳來了孩子的咳嗽聲。

  “咳咳咳!”

  所有人停下了動作和叫喊的聲音,扭頭看了過來,只看到剛才還沒有呼吸的孩子。

  這會兒面色漲紅,正痛苦的咳嗽。

  大勇娘早就忘記撕扯小趙的事情,驚喜交加的回身就想去抱兒子,結果被陳安安一把按住了手。

  “現在先別動,孩子是不是有羊角風?”

  大勇娘一聽,更加信服,連連點頭說道,

  “對對,孩子有羊癲瘋,時不時的發作。”

  “先把孩子抬到我屋里去,我給孩子扎一下針灸能夠給他緩解病情。”

  陳安安看了一眼,離得最近的只有自己家。

  大冬天總不能在這里給孩子脫衣服針灸,針灸完了孩子估計也得著涼。

  眾人一聽,急忙紛紛搭把手抬著孩子進了陳安安家里屋。

  陳安安一把扯過了嶄新的褥子就鋪了上去,那態度一點都沒猶豫。

  其它人看到這一幕,猶豫一下。

  這個陳安安生個火都得把自己全身上下包起來,沒見過帶著手套生火的。

  這還是那個看起來嬌里嬌氣的女人?

  孩子現在口吐白沫,躺在人家的新褥子上面,肯定得糟蹋,要是他們恐怕也得猶豫一下。

  孩子放在上面……

  陳安安卻連猶豫都沒猶豫一下。

  “哪位大姐先幫個忙,去燒點兒熱水,我給孩子針灸,你們給孩子做一下清理。”

  陳安安找不到軟木塞子,也找不到紗布,孩子現在抽搐的樣子,害怕咬傷自己的舌頭。

  陳安安只能硬生生的把自己兩根手指頭插到了孩子嘴里。

  渾身顫抖還口吐白沫的孩子,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一旁的大勇娘都有點兒替陳安安疼。

  “大夫,我來!用我的手,你那雙手還要治病呢。”

  陳安安點點頭,大勇娘的手指代替了自己的手指,她急忙從行李里翻出針灸包,多虧原主是學醫的。

  這個東西隨身攜帶。

  咱可是中西醫結合,哪方面都算是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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