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茶樓。
“公子,你昨日怎得沒來?”
桌上依舊擺著八個菜,宋遲盈給李良盛了一碗湯,語氣有些幽怨。
怎么聽出了獨守空閨的怨婦感......李良接過湯碗,隨口敷衍:“昨天家中有事,沒來衙門上值。”
宋遲盈有些擔心:“什么事?要緊么?”
“小事而已......”
李良本欲不想多說,但見宋遲盈一臉好奇,便又將李仁拿出來當擋箭牌:“是我爹和我大哥,他們兩人吵了一架。”
“你也知道,此前靈石案時,黃府的郭香蘭郭夫人曾幫過我們大忙。”
“后來黃川死了,她便一直住在我大哥院中。”
“只是郭香蘭畢竟曾是黃川正房,平日里少不了會遭下人議論,因此她便想與我大哥搬出去自立門戶。”
“但此事我爹如何能答應......”
“......”
一邊吃飯一邊講著郭香蘭和李仁的事,李良之所以給宋遲盈說這些,只是單純的覺得后者可能會對這種八卦比較感興趣。
另一方面也能“消耗”一下時間。
畢竟一頓飯總要說些什么,而宋遲盈找的話題每次都很無趣。
從這個角度而言,他跟宋遲盈確實沒啥共同語言。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一炷香后,桌上飯菜已不見了一半,李良也終于把郭香蘭的事說完了。
他一邊說一邊吃,絲毫不影響進食速度,已然是吃了兩碗飯。
而宋遲盈卻聽得入神,半天功夫愣是沒吃幾口菜。
“公子,我記得郭夫人年紀挺大的吧?”
“嗯,已是花甲之年。”
“啊?那......”
宋遲盈一愣,旋即十分“佩服”的小聲嘟囔道:“那李仁公子可當真是有情有義。”
“確實。”李良對這一點深表贊同。
“公子,不如讓郭夫人與我同住吧?”
另一邊,宋遲盈猶豫了一下,小聲提議道:“恰好我最近在茶樓附近租了一棟宅子,正準備搬過來呢。”
“若郭夫人不嫌棄的話,我們可住在一起,彼此間也有個照應。”
“嗯?你要搬家?”
李良好奇道:“你在城南的宅子呢?可是住著不稱心?”
“那倒沒有,只是離著茶樓太遠,每日往來多有不便。”
宋遲盈笑著回答:“再加上茶樓前幾日剛剛分了紅,我手頭寬裕,便想著換一處近些的宅子。”
這年頭的通勤確實是個大問題,李良對此早有感受。
“如此也好,那等你搬家時我找人來幫你。”
“多謝公子。”
宋遲盈開心的點點頭:“那郭夫人那邊......”
李良有點疑惑:“你與她同住,不會覺得不方便么?”
“不會的。”
宋遲盈立刻搖頭:“大姐走后,我一個人住總覺得空落落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若能與郭夫人住在一起,平日里我們還能說說話呢。”
“......那行,那我回去后跟大哥說一聲。”
見宋遲盈都這么說了,李良也不好多問什么:“若郭香蘭也愿意,那就讓她暫且搬到你那里。”
“嗯嗯!”
宋遲盈聞言趕緊連連點頭,對此很期待。
她之所以這么熱心,其實是有自己的小算盤。
如果能與郭香蘭住在一起,那一定就可以經常接觸到李仁,進而提升自己在李家人心中的形象,最終達成嫁給李良的目標。
曲線救國、迂回進攻,這都是之前莊夫人教給她的。
“你笑啥?”
看到宋遲盈嘴角的笑容,李良有些疑惑。
“啊,沒什么......”
前者臉一紅,趕忙低下頭吃飯。
“......”
面露古怪的又看了宋遲盈幾眼,李良沒有再說什么。
......
下午,周達從云中縣回來了。
“沒找到人,榮泰樓的掌柜吳同前天就不見了。”
書庫里,他如實跟李良匯報道:“榮泰樓現如今已是人去樓空,只剩幾個什么也不知道的伙計。”
果不其然。
將手中的書合起,李良對這個結果毫不意外。
畢竟白三說過“榮泰樓意圖刺殺天子”一事本就是張景鴻自導自演的戲碼,原本是打算給重啟沈世安找個理由的。
而現在計劃被魏明海得知,那戲肯定是演不了了,吳同也只能先藏起來避避風頭。
估計人就是白三送走的......
“總衙來的那倆人呢?”
沉吟片刻后,李良問道:“怎得沒見他們?”
“回公子,金總旗和陳總旗去追查吳同的下落了。”
周達回答:“總衙認為是有人泄密,這才使得吳同提前潛逃,兩位大人如今便是正在查泄密者的身份。”
嫌犯提前跑了,肯定是內部出了問題。
李良笑了笑:“他們沒懷疑我?”
“這個......”
周達撓了撓頭頂,支支吾吾的說道:“公子,其實兩位大人對你本來是有所懷疑的。”
“畢竟你與吳同打過交道,前天更是不肯隨他們去云中縣,所以他們原本打算一回來就找你問話。”
“只是還沒等我們動身返程呢,總衙那邊便又傳了命令過來。”
“具體是啥命令我也不清楚,但聽金總旗和陳總旗說話,感覺是有人替你做了保,讓他們不必查你。”
“反正兩位大人當時挺生氣的,陰陽怪氣說了你不少壞話......”
悄悄看了李良一眼,周達不再言語。
而李良則是皺了皺眉,眼神微不可查的發生了一點變化。
倒不是因為金陳二人說自己壞話。
也并非因為不清楚是何人替自己作保。
畢竟用屁股也能猜出來,這肯定是魏明海發了話。
若再結合上秦靈受到的“處分”......毫無疑問,孫卓交給沈清弦的那個小盒子絕對是魏明海整個計劃的重中之重。
后者不想太多人知道此事,故而叫停了秦靈、金毅等人對自己的調查。
而這同時也意味著魏明海已經意識到靖安司之中有“內奸”了。
小白啊小白,看來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啊......
想到這,李良不由得撇了撇嘴,認為白三隨時都有暴露的可能。
靖安司布置在定州的人手就這么多,而其中級別最高的就是白三......若換做自己,那第一個查的肯定就是他。
嗯?
這么一想,自己如果在這時候跟白三見面,豈不是風險很大?
難道這就是白三之前始終不肯見自己的原因?
稍稍一愣,李良好像突然明白白三所謂的“時機未到”指的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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