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馬蹄聲是從另一側而來,聽起來應當有七八匹馬。
眾人聽到動靜后都扭頭看去,不少四方會幫眾甚至還從車底抽出了兵刃,準備應對任何可能發生的情況。
不過來人并非是什么山賊,而是一群身穿官服的官吏。
“吁!”
一群人見到停在路邊的車隊,明顯愣了一下,然后趕忙降低馬速。
勒緊馬繩,為首的中年男人騎在馬上四下環顧,突然眼睛一亮,立馬翻身下馬,快步跑到李良三人面前,恭恭敬敬的低頭拱手道:
“定興縣令周孝,見過沈姑娘。”
“周大人,你這是......”沈清弦有點懵,不知道這人跑來干什么。
“回沈姑娘,下官此前曾在九華書院求學,彼時沈相恰任書院山長,對下官多有教導,下官始終不敢忘記這份傳道之恩。”
周孝抬起頭來,一臉正氣的回答:“今日聽聞姑娘途徑本縣,下官看這天色已晚,便在城中安排了一處宅子供姑娘休息。”
“沈相是下官的老師,還望沈姑娘千萬莫要推辭。”
嘖嘖嘖,你是聽說沈清弦來了么?你恐怕是聽說沈世安要官復原職了吧。
李良撇了撇嘴,沒吭聲。
而沈清弦雖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但心里自然也知道這周孝是來獻殷勤的。
畢竟沈世安在九華書院當山長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即便當時曾指點過周孝幾句,可也不至于讓后者記到現在。
更關鍵的是,一年前沈家從京城回定州的時候也路過了定興縣,當時可沒見這位周縣令露面。
“多謝周大人,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雖說周孝動機不純,不過沈清弦也不好說什么。
更何況他們本來就要在定興縣城住一晚,如今有人安排,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煩。
“沈姑娘不必客氣。”
周孝微微點頭,又看向李良:“李公子,久仰大名......下官曾有幸與魏公有過一面之緣,不知他老人家身體可好?”
好家伙。
舔完沈世安又舔魏明海是吧。
你可真是誰也不得罪啊。
李良翻了個白眼:“周大人,抱歉了,我也不過只是跟魏公見過幾面而已。”
“原來如此,倒是下官唐突了,還望公子見諒。”
見李良不愿意搭理自己,周孝也不尷尬,正欲再說些什么,余光卻又看到了剛剛解決完問題從樹林里出來的閔仕。
而閔仕也看到了這邊的情況。
稍一猶豫,他走過來問道:“沈姑娘,這位是......”
“周大人是定興縣的縣令,聽說咱們路過定興縣,特來邀咱們去城中休息一晚。”沈清弦簡單回答。
“哦,有勞周大人了。”
閔仕沖周孝稍稍點頭,不以為意。
不過周孝卻是再次展現出了其“豐富”的人脈關系。
“閔公子,下官曾與令尊......”
......
差不多一刻鐘后,等紅豆等人從陰陽瀑那邊回來后,車隊再次啟程。
沈清弦邀請周孝一同乘車,但后者卻沒答應,只是依舊騎馬在前方引路,毫無縣令的架子。
當然了,在沈清弦、閔仕這倆官二代面前,他也確實沒資格擺架子......
“我猜他肯定有事求你。”
隔著車簾看著騎在馬上的周孝,李良做出判斷。
“不一定,周大人或許只是想巴結一下爹爹而已。”
沈清弦坐的端端正正,順著李良的視線看了一眼:“爹爹官復原職的事情已經傳開,后面的路上定然還會遇到很多類似的事。”
“官場就是這個樣子,見風使舵、左右逢源的人雖未必能攀到高位,但卻也是最安全的。”
想要爬的高就得跟對人、站對隊,想要安全一點就保持“中立”,誰也別得罪。
李良沉吟片刻,感覺沈清弦說的倒是有點道理。
“照你的說法,那我明面上是宦黨爪牙,暗地里又跟你們沈家關系匪淺,也算是周孝這一類的了?”
“不,你算是腳踩兩條船。”
沈清弦看過來,表情嚴肅:“你們這類人攀的最快,卻也最危險。”
“你們?”
李良敏銳的察覺到了關鍵:“這么說來,像我這樣的并不少?”
“嗯,尤其是在京城,各方勢力錯綜復雜,多多少少都會安插一些細作到對手那邊。”
沈清弦點了點頭:“經年累月,其中定然有人能獲得信任,甚至不乏有人能坐上高位。”
懂了,大型《無間道》唄。
李良心說藝術果然源于生活,搖搖頭不再說話,打算繼續看那本十分無聊的史書。
不過還沒等他把書拿出來呢,便聽沈清弦突然問道:“剛剛的事情,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李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剛剛什么事?”
“你不要裝傻。”
沈清弦瞥了他一眼,聲音之中略帶著威脅的味道:“等到了京城之后,遲盈到底住在哪里?”
“啊,這個啊......”
靠,這女人怎么還記著這事兒呢!
李良摸了摸鼻子,支支吾吾道:“她從小就沒離開過定州,對京城更是毫不熟悉,若是獨住,我怕萬一出了什么岔子沒法跟遲瑜交代。”
“這個簡單。”
沈清弦估計早就料到李良會這么說,當即提出解決方案:“那讓宋姑娘與我住在一起就是了。”
“反正我家在京城的宅子足夠大,我們兩人平日里也沒什么事情,住在一起還能說說話。”
“這......”
李良啞口無言,再也找不到理由反駁:“行吧,那我跟她商量商量。”
“嗯~”
心愿達成,沈清弦嘴角微微翹起,心情大好。
她之所以要讓宋遲盈跟自己一起住,除了因為吃醋之外,其實還有一層小心機。
畢竟這樣一來,李良將來如果要去看望小姨子,就也必然會跟自己見面。
為了能多跟李良相處,小沈同志可謂是“煞費苦心”。
不過片刻后,當沈清弦看到李良一臉無奈的模樣時,突然又意識到了一件事。
自己這么強勢,他會不會討厭自己啊......
“那個......”
猶豫了一下,沈清弦小聲問道:“你沒有不開心吧?”
“啊?”
李良還在思考該怎么處理與宋遲盈的關系,聞言有點懵:“為啥不開心?”
“......沒有就好。”
沈清弦看了他一眼,低頭揉捏衣角:“總之等咱們成婚了,你就是一家之主,我肯定什么事情都聽你的......”
不是,這都哪跟哪啊?
看著臉色通紅的沈清弦,李良半天沒理順這幾句話之間的邏輯關系。
更關鍵的是......
成婚之后我就是一家之主?
我怎么這么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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