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娘子,請息怒 > 六十八、我說的是你!
  子時末。

  已過午夜。

  一番鬧騰過后,采薇閣后院各個院落漸次熄了燭火。

  只有凝玉閣還有亮光,且吵鬧的如同土匪窩。

  一樓小廳。

  一群皂衣擠坐在一張不大的小圓桌周圍,吃酒吃的滿臉通紅,吆五喝六的咒罵著文吏。

  玉儂也飲了酒,鵝蛋臉成了紅蘋果,被蔡三擰過的耳朵更紅。

  不過此時她已覺不出疼來,笑的跟個傻姑似的,軟趴趴歪在陳初身上。

  “今夜若是我和陳兄弟在,只我兩人,也能把那幫窮酸揍翻,不使陳兄弟受這傷。”

  西門喜捏了顆青豆進嘴。

  蔡二的長衫已被撕扯的看不出原本模樣,陳初換回了來時那套短褐,雖遮住了身上抓痕,但嘴角和眉角卻有些青紫傷痕。

  一對多,自然不可能毫發無損。

  “那是,那幫窮酸我能打仨!”

  “這幫文吏下作!”

  西門喜的話引來一陣附和。

  旁邊的茍勝看了一眼滿面酡紅的玉儂,笑呵呵豎起拇指道:“倒是小弟媳讓人刮目相看啊,踢陳東林那腳,看的我都止不住抖了一抖,女中豪杰!”

  過了幾息,玉儂才反應過來茍勝說的‘小弟媳’是自己,不由的心花怒放,咧嘴咯咯傻笑幾聲后,連忙端起酒嚷道:“茍家哥哥,玉儂敬你一杯......”

  “好,那我便與小弟媳飲一杯。”

  ......

  丑時。

  一眾皂衣踉踉蹌蹌走出采薇閣后院。

  西門恭特意落在最后,等待相送的陳初走到近前才低聲問起了今晚沖突的真正由頭。

  陳初簡單說了說,最后還問了一句,“明日去了縣衙,哥哥要怎樣說?我也好有個準備。”

  這是擔心萬一把事情鬧到縣尊面前,好提前串供。

  西門恭卻無所謂道:“這些事你無需擔心,某自去應付。”

  “好。”陳初應了,西門恭走出月門前后頭望了一眼婆娑樹影后亮著燈火小樓,笑道:“這玉儂姑娘看來與兄弟有幾分真心,兄弟有意不如贖回家,若銀錢緊手,哥哥與你湊些......”

  玉儂是蔡家吊著陳初的魚線,西門恭倒有心幫陳初把餌吃了,斬斷魚線。

  不過,利益考量之外,也未必沒有幾分‘義氣’所在。

  像西門恭這種胥吏家族的話事人,不好做簡單評判。

  若由屬下、親朋來評價,西門押司絕對是一個義薄云天、紓困解難的善人。

  不然他也聚攏不了人心。

  但他若遇到適合盤剝的對象,怕是也能讓對方生死兩難。

  西門恭這樣的不是個例,甚至是當下大多數胥吏的模板。

  沒有生產力大發展,存量的爭奪遠比增量時來的慘烈。

  陳初想了想,卻拱手道:“謝哥哥美意。不過,采薇閣等閑不會輕易放手,此事還需等一個機會。”

  “也是......那便慢慢來吧,有何事徑直與某說,既進了咱刑房,往后便是自家兄弟。”

  兩人在月門拱手作別。

  陳初回轉,進了小院剛好看見翠鳶一人在杯盤狼藉的小廳內打掃。

  “公子,姑娘在樓上等~公子呢......”翠鳶故意用曖昧口吻把‘等’字拖了老長。

  陳初笑笑,從一旁拿了掃帚,準備搭手收拾一下。

  做家務倒不是為了裝暖男,只是今晚是屬于他的應酬,客人走了,一起收拾一下屬于現代人無比正常的思維。

  可他卻嚇到了翠鳶,只見她兩步沖過來搶走了掃帚,忙不迭道:“公子怎能做這粗活,折煞翠鳶了!”

  “不過搭把手而已......”

  “公子快些走!”

  翠鳶不由分說把陳初推了出去。

  陳初無奈搖了搖頭,走到院內樓梯旁拾級而上。

  剛上一半,卻又聽還站在小廳門口的翠鳶道:“公子,我家姑娘說你與他們不同,奴家現下知曉公子與旁人有何不同了。”

  “哦?有何不同?”陳初在樓梯上站定,俯首笑道。

  “公子不會小看旁人,公子打一開始便沒有因為姑娘是采薇樓的姐兒輕賤她,公子也沒有因為翠鳶是個丫鬟小看奴家。公子不管是與西門押司說話時、還是與翠鳶說話時,全是一個模樣......”

  翠鳶仰著頭一本正經道。

  她想總結,卻想不到合適的字眼,只能簡單陳述了一下事實。

  陳初呵呵一笑,道:“這樣的男兒還有很多,要不要我給翠鳶介紹一位做夫君啊?”

  盡管翠鳶身處煙柳巷,但女兒家私自與人議嫁還是讓她害臊了,只聽她哈哈一笑,“翠鳶可沒這份福分,能嫁與公子的兄弟......”

  嗯?

  ......我只說了介紹一位這樣的男兒,何時提過介紹自家兄弟們了?

  陳初奇怪的看了翠鳶一眼,匆匆上樓。

  樓上還有一位小妖精等著降服呢,陳公子暫時沒有探聽翠鳶心思的打算。

  閨閣內,甜香淡淡,燭火暈暈。

  花梨木大床上,一道曼妙曲線在薄衾遮掩下更顯凹凸玲瓏。

  玉儂遮著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純真大眼睛,正在朝陳初眨呀眨的。

  因飲酒,眼角下那顆小米粒大小的淚痣變作了胭脂色......

  極致純欲。

  呵呵,降妖衛道,正當此時!

  呔!且看小爺神通!

  ......

  寅時,已到了后半夜。

  彌散著甜香的閨閣內多了一股靡靡氣息。

  鵝黃帷幔下,一臉潮紅的玉儂趴在陳初胸口,嫩白蔥指慵懶地在后者胸膛寫寫畫畫。

  如瀑青絲鋪散一片,幾縷散發黏在額角腮畔。

  薄衾胡亂搭在身上,香肩全露、玉兔半遮。

  “公子~”

  脆甜嗓音稍有些嘶啞,聲線卻因此變的軟糯了些。

  “嗯。”

  “大娘子.......她,心軟么?”

  許是因為今日被茍勝喚了一句‘小弟媳’,玉儂不由生出了一些念頭。

  ‘大娘子’的稱呼也算是明確了貓兒大姐頭的地位。

  “她啊,算不得心軟......”

  “哦......”玉儂有些小失望。

  如果大娘子是個心軟的人,她覺得自己還有些辦法,比如裝裝可憐什么的。

  “那大娘子愛吃什么?”玉儂又問。

  “好像也沒什么特別喜愛吃的.......”

  貓兒既能吃糠咽菜,也能吃陳初教她那些傲來美食,還真沒什么忌口或者挑嘴。

  “哦......”玉儂囔囔回了一聲。

  “不過呢,她是有點孤獨的。”

  “孤獨?”

  “嗯,她沒有朋友,沒人能說那些女兒家的體己話。玉儂可以試著和她交朋友,教她怎樣盤發、教她識字,她的確有些慢熱,但熟悉之后還是很好相處的。”

  為了以后家庭和諧,陳初主動幫玉儂攻略起自家娘子......

  寅時末。

  窗外已隱約可聞雞鳴。

  天都快亮了,房間內的輕聲交談不知何時走了腔調......

  隨后,放在床邊的那張搖椅卻吱嘎吱嘎響了起來。

  這一響就響到了天光大亮......

  辰時。

  陳初穿了公服、挎了樸刀,牽了紅鬃馬直奔縣衙。

  送走陳初后,一夜未眠的玉儂卻不見疲態,反而精神飽滿臉蛋紅潤。

  一大早,便哼著‘為救李郎離家遠’摸去了樓下翠鳶的房間。

  推門進去,卻見翠鳶頂著濃重的黑眼圈呆呆坐在杌子上。

  玉儂嚇了一跳,忙道:“翠鳶,你怎了?身子不舒服么?”

  翠鳶打了哈欠,無精打采道:“昨晚沒睡,睡個回籠覺便好了。”

  “怎了?為何沒睡?”玉儂奇怪道。

  翠鳶指著屋頂忿忿不平道:“姑娘,那般大的動靜,我睡得著么!”

  “呃......”玉儂便是大咧咧慣了,也被翠鳶一句話說害羞了,不由扭捏道:“以后......我叫他小些聲。”

  翠鳶卻翻了個白眼,“誰說他了?我說的是姑娘!你聽不出來自己嗓子都啞了么!”

  “......”

  鵝蛋臉霎時紅成了猴屁股。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