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康嬈扭頭便道：
“我也知道聶小姐是被無辜牽連，但這幅畫的的確確是你弄壞的，不放心的話我還可以調出監控。或者，我們報警處理我也是沒意見的。”
康嬈很快便控制好了情緒，就像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臉認真地跟她談關于名家大作的賠償問題。
聶辭就覺得挺煩的，她好端端地惹誰了？
可又很無語，不過畫作損壞她也的確脫不了干系。人家都建議報警了，她還能說什么呢？雖然真要是鬧到法庭上，她所占的賠付金額比例也只有20%～30%。
但她是康濯的心頭愛，目前他還沒有和紀衡還有顏姐達成實質合作，這事怎么著也不能折在她這。
索性，盡快解決，遠離一切麻煩。
“好。”聶辭痛快道：“你說個價吧。”
“王畫家是現代知名……”
“不用給我背書，我不懂藝術，只對數字敏感，你就直接報價吧。”
康嬈看著她，平靜道：“王畫家的畫，普通的都是15萬一平尺，這一幅《鹿》是他的得意之作。曾有人出價二百萬，他都沒賣。就算看在陸裴岑的面子上，也不能低于這個價。”
“……”
聶辭再去看，就這么一堆不知道是曲線直線還是伽瑪射線的東西，值兩百萬？！
藝術果然不是她能染指的。
二百萬，對于現在的她來說，倒也不算太離譜。
聶辭點頭：“我會出具一些書面文件，明確一下相關責任問題，沒有異議后雙方簽署，我再轉賬。”
康嬈沒什么感情地揚下唇，“不愧是做律師。”
她頓了頓，說：“有一件事，我還是想要麻煩你。”
聶辭耐著性子，“你說。”
“關于剛才的談話，我不想康濯知道。”
聶辭抬眸細細打量她，她都沒計較這幅是鹿還是狍子的畫錢了，她倒好，一切不合理的要求全都按照合理標準提！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但要我吃了這個啞巴虧，還得變成一個啞巴。”
“我知道這個要求會讓聶小姐不開心……”
“不好意思，不是我不開心，是換作誰也開心不起來。”
“聶小姐，請你體諒一下我和康濯的不易。我心里很不清楚，他一定會主動承擔起賠償的責任，因為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可是，你也看到，了他如今是單打獨斗，家里的生意他碰不得，經濟狀況可想而知。如果……被媽媽知道，畫是他賠的，恐怕又會把所有的責任推給我，會更加記恨我了。所以聶小姐，請你不要讓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她說的前面還挺符合邏輯的，從自私自利的角度出發，無可厚非。
人嘛，利己為先。
可最后說那句話是怎么回事？
敢情讓事情發展成這樣，都是因為她？
因為她啞巴吃黃連后說苦了？！
康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觀世界里，眉頭一點點攏了起來，“這看似是一幅畫，其實是個導火索，我們不能被它毀掉！”
“行行行。”
聶辭高舉雙手投降，“甭管它是導火索還是州導彈，我保證，我乖乖交給智商稅后，我連屁都不放一個！”
她是真的被打敗了，說起話來也毫無顧及，“康小姐，你盡管把心放肚子里，我連個雙引號都不會告訴康濯的！另外，請你們鎖死，彼此都不要分開，務必要在一起！”
她尤其真誠地對著康嬈點了點頭，然后轉身就走，“明天下班后，我會來。”
聶辭是步行回家的。
倒不是為了省那點車費，畢竟，這得省到她重孫子輩，也未必能買下人家一尺畫布。
她就是單純憋屈，她就是一個來幫忙的好吧？
先是司機，再是圍觀群眾，瓜都還沒捂熟呢，這不背上了二百萬的債？
冤都冤死了！
回到家后，聶辭就開始找銀行卡算錢，涅槃娛樂給她打錢那張卡在父親手里，當初是父親給她辦的，留的是他手機號，哪怕她動了一分錢，那邊的消息提醒也是秒到。
二百萬不是小數目，她不想父親插手這件事。
所以這張卡不能用。
那剩下的就是她的工資卡了，除了工資就是她平時攢的了錢，滿打滿算，五十萬出點頭。
聶辭蹙眉，她的朋友不算多，有點經濟實力的，目前也就周姜凜和紀衡還有顏姐了。可問他們借，她是無論如何都張不開口的。
第二天，聶辭頂著黑眼圈去的公司。
“聶辭，你來我辦公室一下。”
康濯把她叫進辦公室，聶辭懶洋洋起身，拖著有點散的步伐走進去。
沙娜盯著這邊，轉過身跟身后的同事道：“我早就說過了，這兩人有點事吧？現在連避諱都不避諱了，才剛到公司就要見面……”
“呃，我瞧著不大像啊~康部長對誰都那樣……”
“那他怎么不叫我進去？怎么不叫你進去？”
“……”
同事啞口無言，仔細想想，她說得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辦公室里，康濯見她進來，馬上關心地問：“昨天你沒什么事吧？哦對了，你脖子上的傷，有沒有去看醫生啊？如果沒有的話，我中午利用午休的時間就陪你去。”
看得出，他是挺自責的，很想彌補。
聶辭想到昨天康嬈的話，無意識地扯扯唇角，露出個態度不明的笑，“這點小事沒什么。”
聽她這么說，康濯才松口氣，又道：“昨晚我聽康嬈說了，畫的事她解決了，也跟畫家那邊溝通了。”
聶辭表示感興趣的揚起眉：“來，說說，她是怎么解決的？”
“呵呵，她說，王畫家貌似對她印象不錯，聊了很久，沒打算追究她，然后畫也拿去修復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
聶辭越聽越想笑，“真圓滿~”
“是啊，我還在想，如果一定需要賠償，我自然會賠。”
聶辭看著他認真的模樣，一時之間也是無知可說了。
還真是好人都讓你們給當了。
她這算什么？
算他們愛情道路上的催化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