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忍耐了又忍耐,壓抑了再壓抑,瑞凡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罵了一句粗口——
連續第二次,撲了一個空。
雷諾斯家,倒是沒有被徹底清空,但家里沒有人回應,杰西卡的手機以及家里的座機都無人接聽。
柯克在屋子四周溜達了兩圈,細細觀察了一番——
沒有垃圾殘留,沒有留燈,也沒有開窗。
今天上午送到門口的“紐約時報”依舊放在門口。
空氣里,也沒有什么特別氣味。
風平浪靜,萬籟俱寂。
一片寧靜。
至少,從表象初步來看,里面應該沒有尸體;而且,杰西卡的離開不緊不慢從容不迫,完成了所有收尾工作。
瑞凡有些郁悶,看到溜達一圈回來的柯克,從腰際掏出手槍,“你聽到里面的聲音了嗎?我好像聽到有人呼救了。”
按照原則,他們需要申請搜查令才能夠進入里面搜查,但萬事都有例外——
如果當值警察聽到里面出現意外狀況,比如呼救,比如打斗,比如槍聲,諸如此類等等,可以強行破門。
當然,事情結束之后還是需要提交報告說明情況,如果業主或者住戶投訴的話,事情也可能比較棘手。
現在,瑞凡就在暗示“特殊情況”,準備直接破門而入。
“‘救命!救命!’你沒有聽到嗎?”
瑞凡像模像樣地呼喊了兩句,說著就準備采取強行手段——
總調查司三組才剛剛在眼皮子底下損失一名犯罪嫌疑人,不能連續第二次吃癟,他們需要和時間賽跑。
“等等……”
萬萬沒有想到,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柯克反而制止了瑞凡,瑞凡有些郁悶。
柯克展露一個笑容,走向車道,揮手示意。
“早上好,出來遛狗嗎?”
瑞凡一轉頭,然后就看到一位正在遛斗牛犬的中年男子,明明斗牛犬的腳步一直前進,但他卻拉住繩索,停留在原地,視線一直在觀察雷諾斯家門口發生的事情。
所以,這是熱心吃瓜群眾?
前腳,柯克才剛剛招呼;后腳,那個中年男子就已經迫不及待地靠近,滿臉八卦的表情完全無法掩飾。
柯克注意到了這位鄰居的視線,順勢詢問,“你看見雷諾斯太太了嗎?”
“她昨晚開車離開了。”鄰居踮起腳尖看了一眼后面的房子,“我遛狗的時候看見了。”
柯克,“她自己離開的嗎?有同行人嗎?”
鄰居,“對,她一個人,帶著兩個行李箱,說是今天回來,短期旅行。”
柯克,“一個晚上卻需要兩個旅行箱,要么就是里面藏著尸體碎塊,要么就是我們所熟悉的私奔逃匿。”
鄰居眼睛一亮,“所以,羅賓真的是杰西卡殺死的嗎?”
瑞凡翻了一個白眼——
這樣真的好嗎?
柯克卻不介意,“怎么,你有線索能夠提供?”
鄰居滿臉扼腕,“不,沒有線索,事實上,羅賓不是第一次毆打杰西卡了,我們也意外他們居然還沒有離婚,但是,夫妻之間的事情,誰知道呢?”
一邊說著,一邊繼續探究,視線始終在打量后面的屋子,仿佛那就是兇案現場一般。
柯克認真地說道,“哦,里面一片狼籍,你不會希望看到的。”
鄰居就好像聽到什么勁爆內幕一般,眼神頓時亢奮起來,牽著自己的斗牛犬轉身就快步一溜煙小跑。
瑞凡,“你就不擔心他私闖民宅欣賞犯罪現場嗎?”
柯克,“那么皇后區巡警就會邀請他返回分局一日游,我相信事情能夠得到妥善解決的。”
瑞凡:……
“所以,下一步呢?”
“卡拉瓦勒。”
“什么?”
“這樣的犯罪嫌疑人,夠大膽夠聰明也夠兇狠,同時也了解警局內部情況,他知道自己掌握的優勢,也知道我們的劣勢,我們的最好突破口就是和他談話展開正面突破,一直游擊戰的話,無法命中要害。”
“柯克,你知道我們不行。至少現在不行,沒有證據將他和杰西卡-雷諾斯聯系起來。”
“我有一個想法。”
“什么?”
“大衛-班克斯。”
瑞凡:……
看著把腦筋算計到總調查司最高領導頭上的柯克,瑞凡有種無力感,他以為自己已經夠無法無天了,但在柯克面前,完全就是小兒科。
但是——
“我們應該怎么做。”瑞凡耷拉下肩膀。
柯克,“將大象塞進冰箱里需要幾步?”
……
第一步,調查弗德里曼公寓業主。
這位NYPD榮譽警察的商人如同“玩具總動員”里的牛仔胡迪一般,帶著一個金光閃閃卻沒有任何法律效應的徽章以及一位數千美元一個小時的律師上門配合調查,積極而親切的姿態展現良好市民風范。
稍稍配合了兩個提問、回答一些警局檔案記錄里公開的信息之后,就閉上了嘴巴,那位律師擔任嘴替。
第二步,追蹤杰西卡-雷諾斯。
昨晚離開家門前,手機就已經關機,在那之后,手機和信用卡都沒有使用過,宛若人間蒸發一般。
當然,第一反應就是畏罪潛逃——
并不是。
羅賓死亡的時候,杰西卡的不在場證明已經得到證實。
至少從目前的證據來看,杰西卡和羅賓的謀殺案沒有直接聯系,那么,杰西卡為什么突然之間潛水了?
“典型的政客手法。”
柯克啃了一口巧克力威化餅,餅干屑嘩啦嘩啦地往下掉,諷刺意味更加鮮明。
“我認為短期之內,她應該不會出現。因為她是唯一一個能夠將卡拉瓦勒和羅賓-雷諾斯聯系起來的節點。”
暗示意味,著實再明顯不過。
大衛有些吃不消,“等等,等等,柯克,你需要注意自己的用詞。”
柯克滿臉意外,“我以為長官是敢于開拓創新的麥哲倫呢。”
大衛一本正經,“開拓創新是一回事,帶著刀子前往槍戰決斗則是愚蠢,你不知道自己正在討論的對象是誰。”
柯克認真想了想,“所以長官也認為卡拉瓦勒可疑?”
大衛表情怪怪的,“你這是在挖坑給我跳吧?”
柯克沒有否認,“沒有準備地自投羅網和有準備地迎難而上,這是兩回事。”
大衛眨巴眨巴眼睛,所以,他是跳還是不跳?
柯克繼續,“長官,從種種跡象來看,他們依舊還有聯系,如果我們申請搜查令,將卡拉瓦勒或者杰西卡的通話記錄調出來一看就知道了,這是卡拉瓦勒說謊的唯一原因。他們還有舊情,羅賓知道了。”
“但我們不行。沒有法官愿意簽署搜查令。要不,我們讓帕托黑掉卡拉瓦勒的手機看看?”
大衛停頓了一下,直接無視了柯克的餿主意,“行。就算你是正確的,如果他們在那個什么見鬼的公寓約會,那信箋就是杰西卡留給馬科-卡拉瓦勒的,那信箋怎么到羅賓手里的?”
這,是一個問題,而且,非常關鍵。
看來,大衛也不是平時表現出來的那么……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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