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很黑,沈青卿只看得到男人的輪廓。
兩人離的很近,或許…連一指的距離都不到。
他說話時嗓音低低的,帶著一絲沙啞,
誘惑又撩人。
沈青卿沒想到這人如此會抓重點,
竟也真的被他的話問住,
忽地意識到自己會如此惱火的原因,
是在氣夢中的他與自己仇人為伍,
更氣他的那句,我心儀他的女兒……
嗯,原來是自己在吃醋。
沈青卿不是無理取鬧的人,想明白自己的情緒后便不再生氣,反撓了撓他的手,
“你先放開我。”
盛淮安恍若未聞,離得仍然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打在對方的臉上,
隱隱約約,若有似無。
深夜,孤男寡女躺在同一個床上,緊緊貼著彼此,
只占著其中一條,都足夠讓人浮想聯翩,
更何況他們二人此時占了個全。
身前男人的溫熱氣息太過強烈,讓沈青卿有些緊張,
無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我渴。”
她胡謅了句。
盛淮安這次卻立馬放開了她,
起身點燃了新的燭臺,為她倒了杯水遞過來。
沈青卿跪坐在床上,雙手捧著茶盞咕咚咕咚喝了個干凈,
心頭那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熱意才熄滅了些。
盛淮安接過空盞放到了一旁,隨之坐到床邊側首看她,
“還渴嗎?”
燭光暖黃,打在他英俊的臉上,為那原本冷硬的線條增添了幾許柔和。
他看過來的目光明明很溫柔,沈青卿卻莫名不敢與之對視,
只胡亂的搖搖頭。
剛想躺回去說我要繼續睡了,人就被其大力的扯過去,抱到了懷中,
“我渴。”
說完,他的唇瓣便落下來,
故意逗弄似的,輕輕柔柔碰了碰。
沈青卿沒想到他會忽然親下來,還未來得及閉眼,
那雙美麗的眸子怔怔的望著他,內里有驚訝,也有羞澀和緊張。
盛淮安也沒有閉眼,高挺的鼻峰抵著她的,
漆黑的眼底蘊藏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卿卿。”
他低低的喚,
“……嗯?”
她輕輕的回。
“閉眼。”
這次,
唇瓣不再似從前那般和風細雨,
像是克制了許久的頭狼,總算尋到了讓他滿意的獵物,
肆意橫行,兇猛又霸道。
他的獵物柔軟又甜美,
撩魂攝魄,引人止不住沉淪。
沈青卿仰著頭,羽睫輕顫,
承受著他魯莽的掠奪。
一只大手扣在她的頸后,
力道溫柔卻又不容逃脫。
……
翌日清晨。
沈青卿二人起的很早。
盛淮安坐在椅子上翻看昨夜郭球潛入代王書房翻出來的賬本。
沈青卿則是站在他身前為其易容,看到他眼底的青色,忍不住抿唇輕笑,揶揄他道:
“昨晚睡得可好?”
盛淮安合上冊子,仰起頭任由小姑娘在自己臉上“作畫”,
聽出她言語中的調侃之意,嘴角亦勾出笑意,
“嗯,很好。”
沈青卿很喜歡他眉眼含笑的樣子,
一時沒禁得住誘惑,低頭親了親他的眼尾,
“多笑笑,很好看。”
盛淮安原本端坐著,被她這么親了一下后,便伸出手順勢將人拉坐到自己的腿上,
無奈似的嘆了口氣,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卿卿。”
沈青卿坐下后也沒閑著,手中拿著眉筆,繼續修飾他的眉型,
“嗯?”的應一聲,
“今日起,你便沒有退路了。”
他說的認真又嚴肅。
退路?什么意思?
沈青卿不解的挑了挑眉,
剛想追問他,就聽門口傳來郭球的聲音,
“頭兒,出事了。”
沈青卿神色一凜,當即站起身,
“進來。”
郭球疾步而來,拱手行禮后低聲稟報:
“朝廷動手了,蜀王已被削藩,
成年男兒就地斬首,女眷流放奴兒干。”
他語速很快,三言兩語道盡了蜀王一脈的悲涼結局。
沈青卿聽罷面色大變,下意識向盛淮安。
他仍是穩穩坐在椅子上,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個局面,
臉上未有什么情緒波動,只是那雙點墨似的黑瞳,泛著冰冷寒意。
沉默了幾息,他方開口,
“代王馬上會來,下去準備吧。”
“是!”
……
盛淮安料事如神。
沈青卿剛整理好兩個人的妝容,盛淮明便匆匆趕來,且面上神情極為難看。
他無視了下人遞到手邊的茶水,朝著沈青卿二人苦口婆心的勸道:
“出大事了!蜀王一脈被滅,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昔日風光無限的蜀地之主,一夜之間淪為刀下亡魂!
兩位且聽我一言,
你們還是莫要再此浪費時間捉人,速速回北平去!
蜀王已經完了,想必接下來便是遼燕代幾位藩王!
這等危機時刻,我等當互利互助團結一致才是,再這么斗下去豈不是兩敗俱傷,被人得了便宜?”
沈青卿聽罷恰到好處的露出驚訝狀,英氣的眉蹙起,神情不解的追問道:
“蜀王被斬了?這是何故?”
剛問完又自顧自的回答起來,
“想來是蜀王做了什么不可饒恕的事吧!
我們燕王爺行得正坐得端,對皇上素來忠心耿耿,上刀山下火海打過無數次勝仗,
這般戰功累累,
皇上便是要削藩也輪不到北平。”
盛淮明聽他說完長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
“小兄弟還是年紀太小,太過天真!
你可知什么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朝廷想要削藩,隨便按幾個罪名便能砍了我等的腦袋,
燕王伯近幾年功高蓋主,早已被朝廷所忌憚!想來此時亦是焦頭爛額之中,爾等快回去吧!”
他態度急切,一副為北地著想的神情。
沈青卿仍是滿臉的不以為然,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我看是二爺太膽小才是,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二爺若坦坦蕩蕩,又何必急著趕我們走?
莫非是怕我等發現代王一脈有人通敵賣國?”
此話一出,
盛淮明神色大變,臉上的親和友善一瞬間褪去,
看著沈青卿的目光冷厲起來,
“放肆!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胡言亂語,這般誣陷我代王府,
看來是……”
他話說到一半,始終默不作聲的盛淮安忽地站起身,
慢條斯理走到他面前,
居高臨下看著他,語氣毫無溫度道:
“我手中有代王爺與卓陀烈云來往的書信,
依二爺之見,
這信若是遞到朝廷手中……
下一個被削的,會是哪位藩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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