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正沉浸在自己構造出的設想之中,越想越是放心不下,就聽到了兒子的這句話。
她不由得愣住,滿眼錯愕的看著他,
“你一同前往?”
“嗯。”
盛淮安臉上神情依舊冷淡,只是那雙漆黑的眸間皆是認真之色。
他早就做好了安排,此番要和沈青卿一起去往回疆。
路途太過遙遠,雖說有武藝高強的郭球相護,但風險未知,
他根本不放心將沈青卿交付旁人,
自己的人,總歸要親自守著方能安心。
此時燕王妃臉上的驚訝已經轉為了驚喜,眉眼間滿是意外和欣慰。
高興了一會兒又忽地擰起了眉,神情變得格外嚴肅,正色道:
“你既然要與卿丫頭同去,那究竟去往何處就不能再瞞著我和你父王了,
你應知曉我們的身份,無詔書是不可擅自離開封地的。”
“兒知曉,今晚便會向父王稟明,至于無令……兒不會泄露身份,母親放心。”
燕王妃性子跳脫歸跳脫,遇到正經事卻是格外謹慎有分寸的,否則這么多年也不會將這偌大的王府后宅打理的井井有條。
聽了兒子的話她神情并未放松,繼續追問道:
“你是要易容?”
“是,不只是兒子,她也會扮成男子。”盛淮安如實回答。
沈青卿易容的事瞞不過柳媽媽,還不如主動招了。
王妃聽罷目光變得銳利,一把抓住兒子的大手,
“你們究竟去做什么?”
盛淮安這次沒有回答,只反握了握王妃的手,沉聲道:
“母親放心,兒定會帶著她平安歸來。”
*
馨園,明珠閣。
沈青卿正坐在西側的書房中看話本子。
她總算是明白關于自己那些子虛烏有的傳聞都是從哪來的了,
原來都是這話本子里編出來的!
這《神女傳》中,將她身世寫得那是格外的離奇曲折,
看的她本人都禁不住嘖嘖稱奇。
書中說她有一孿生姐姐,二人出生那日天降祥云,引得百鳥盤旋屋頂。
此大吉之兆讓當地百姓大呼神仙降世,紛紛跪地朝拜……自此沈家出神女一事便鬧得人盡皆知,眾人無不艷羨。
卻不想沈氏同族的一家心懷嫉妒,偷走了尚在襁褓的沈青卿,想為自家借運。
卻不想他夫妻二人壓不住神女的氣運,養了神女幾年,生下一幼子后便雙雙病逝,只留下一無所知的小神女。
小女娃自己還未長大,又如何護得住剛出生的弟弟?沒幾日姐弟二人便被歹人盯上,誘拐賣至青樓。
多年后,青莘先生偕同夫人到北地隱居,機緣巧合之下看到了沈青卿,見其竟同自己愛妻生得一模一樣……
可真能瞎編啊!
這秦大人做什么軍師幕僚啊?干脆改行寫話本子吧!
這胡扯八扯的本事跟后世的營銷號有一拼!
開局一張圖,其余全靠編。
秦大人更厲害,單單一個名字就能給你編出這么多花樣兒來。
沈青卿無語至極。
她沒了繼續看下去的耐心,將《神女傳》丟到了一旁,拿起了《冷面戰神》翻看起來。
不得不說,瓜還是要吃旁人的香甜!
這盛五爺傳奇看起來就顯得有趣了!
書中說其自幼寡言,從不近女色,半點不懂憐香惜玉為何物。
可他越是如此,越是引得各家貴女心神向往,都想要征服這朵高嶺之花。
一日,某家貴女當街攔住冷面戰神的去路,將親手繡得香囊丟了過去,卻不想那冷面戰神不解風情的很,竟將香囊當作了暗器,一劍砍成兩段……
沈青卿看到此處哭笑不得,一邊同情那被斬了芳心的貴女,一邊笑盛五爺是個鋼鐵大直男。
這姑娘們也太想不開了,像盛淮安這種男人,與其并肩作戰做個戰友還可以,
做情人?還是算了吧!
誰看上他誰倒霉!
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也就罷了,還不解風情的很。
你同他說好冷想要抱抱,
他怕是說:既然冷為何要穿得這般少!
沈青卿腹誹了兩句便津津有味的往下看,翠芽卻忽得進了門,
“姑娘,五爺來了!”
沈青卿聽罷心頭一跳,忙將看到一半的話本子壓到了《神女傳》底下,這才起身迎了出去。
只見盛淮安正立于門口,手中拿著幾本書。
沈青卿嘴角掛起了面對上司的職業微笑,上前行禮,
“五爺萬福。”
盛淮安微微頷首,邁開步子進了書房。
沈青卿緊隨其后。
怕其注意到桌子上的話本,她便將人引至窗戶邊的扶手椅上,用身體擋住桌案的方向。
這才低眉斂目的為其斟茶。
盛淮安似乎并未注意到她這番刻意的舉動,只將手中的幾本書放在了小幾上,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沈青卿不解其意,將目光投了過去,竟是《兵法百戰經》!
她頓時驚得睜大了眼,茶也顧不上倒了,放下茶壺便將那幾本都拿到了手中。
一一看過以后她的臉上只剩錯愕和驚喜了,名家兵法,四海游記,皆是難得一見的孤本!
“五爺這是何意?”沈青卿試探著問他。
盛淮安自是不能將母親躲在屏風后頭偷看她的事情暴露出來,只面無表情的回道:
“不是要為我效力?那便多看書長長見識。”
沈青卿見他真是拿來給自己的,不由得歡喜非常,臉上露出真情實意的笑,
“多謝五爺!我一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小姑娘滿臉雀躍之色,眸間晶亮,好似月牙彎彎,紅潤的面頰分外養眼。
許是因著天熱,她挺翹的鼻尖上滲出了薄薄汗珠……
盛淮安蹙了蹙眉,冷眼掃向一旁侯著的翠芽,質問道:
“房中為何不擺冰籠?”
沈青卿現在的注意力都在懷中新得來的孤本上,壓根沒留意盛淮安的神情,
不等翠芽開口,她就不以為意的擺擺手,
“用不著那東西,這點暑氣于我而言不算什么,何須浪費銀錢?”
盛淮安聽她說完,本就不大好看的臉色愈加沉悶了幾分,腦海中浮起母親的那句話,
“卿丫頭前些年沒少受苦,如今既跟了你,務必要好好待她……”
受苦,受苦。
他眸底一黯,想起了醉仙樓中的那些人,周身頓時爆起洶涌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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