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湯餃子煮了一大鍋,楊吉祥喊大家一起吃,幾個女孩子說要保持身材,吃一兩個就堅決不吃了。
還是四眼黃捧場,吃了小半鍋。
男人在外打拼,從來報喜不報憂。
楊吉祥挑一些在包頭見到的趣事講,家人們樂呵呵笑,但他注意到,楊德清已經打兩個呵欠,老爺子困了。
于是楊吉祥讓大家早點休息。
他回到自己房間,打開行李箱,看著亂糟糟的衣物懶得收拾,接著走出房門上三樓,敲響妹妹的房間。
楊雨琳在門后問:“干啥?我們都睡了!”
她掩嘴偷笑,回頭對白雨霏擠眉弄眼,她就知道哥哥回來后肯定會單獨約小白姐姐,甚至連小白姐姐自己都這么想的,平常這時候都洗完澡,換上睡衣和她練習英語角了,今天拖到現在還沒洗澡換衣服,肯定是方便等一下出去。
誰知道,楊吉祥說:“把小六給我。”
楊雨琳一臉懵逼,哎哎,這時候你不是應該約白雨霏出去聊天,看星星之類的嗎,你找我們要小六?
門打開,楊雨琳露出半個身子。
“你……”
楊雨琳狠狠瞪他,一臉嫌棄,嘟起嘴不說話,給小六讓出一條路。
小六走出來,楊吉祥探頭看里面,見白雨霏坐在桌邊看他,笑嘻嘻說:“突發事件,小六要緊急升級,我忙完再來找你。”
他帶著小六下二樓,關上自己房間的門,小聲問:“你和她相處半個月了吧,有什么感受?”
“我覺得她挺好。”
“你喜歡她嗎?”
“喜歡。”
“你信任她嗎?”
“她值得信任。”
“娜提婭說半個月沒見你,很想你,我這時候送你去見她,明天我們再聊干活的事。”
“不可能……”
揍你~~
楊吉祥不由分說,快速將小六送進去,接著去衛生間刷牙洗臉,噴了噴口腔清新劑,準備好啤酒和紅酒。
一切準備就緒,這才給白雨霏發消息,喊她下來。
二樓會客廳有一個大大的落地窗,外面的陽臺對著小院,遠處能看到群山的輪廓,天上閃耀的星星,一輪明亮的彎月,聽著蛙聲,頗有一番詩情畫意。
沒一會兒,白雨霏下二樓,進來還主動關上門。
楊吉祥自己靠在藤椅上,拍拍旁邊的另一個藤椅,示意她坐下。
白雨霏沒矯情,坐下搖晃著,藤椅發出吱呀聲音。
“紅酒還是啤酒?”
“一點點紅酒吧。”
楊吉祥倒出紅酒,白雨霏接過玻璃杯,放在旁邊醒酒,主動問他:“你在包頭是不是不太順利?”
楊吉祥有點驚訝,他除了找她做CG宣傳片,完全沒有透露干了什么事:“你怎么知道?”
白雨霏輕笑:“在我小時候,我爸就經常這樣,我知道男人要是一味報喜,肯定是遇到挫折,要是還想找人傾訴,絕對是麻煩不小,這是烙印在雄性DNA里的虛榮心。”
楊吉祥笑,和聰明的女人聊正經事太輕松了,但要是聊不正經的事,她會不會因為太聰明,而難以抓住?
楊吉祥說:“雖然在包頭碰到了一點困難,但只要一想起家里有你,我就很安心。你別笑,我說真的,就是那種放眼望去,四周全是敵人,整個世界都在與我為敵的絕望感,那個時候最缺乏的就是戰勝敵人的勇氣和殺出重圍的信心,你就是我的勇氣和信心。”
要是雷神Thor聽見這段釷到掉渣的情話,肯定會從天而降,捂住他的耳朵,不要說不要說。
白雨霏幽幽地說:“我也曾經絕望過,你也是我的勇氣和信心。”
楊吉祥瞪大眼睛,扭頭看著她。
白雨霏側過頭看他一眼,無奈說:“我早就說過我很無趣,沒想到你也強不了多少,你想讓我怎么說嘛,我可以配合。”
兩人視線相交幾秒,同時笑起來。
笑著笑著聲音變小了。
笑著笑著氣氛曖昧了。
交纏的視線太過火熱,白方主動退讓,是羞澀,也是以退為進,是在無聲提醒著,笨蛋,還等什么,快點說出來呀。
楊吉祥拿出白啟東的那枚戒指,給自己左手中指戴上,然后伸過去給她看。
白雨霏也戴上自己的戒指,將手交給他握著,輕輕摩挲之后,手指相交緊扣。
第一次取下來,還可以說成沒準備好,七天無理由退貨。
這次戴上,再沒理由取下來。
星光璀璨,月色撩人。
雖然還是什么都沒說,但兩人心意相通,順其自然就走到這一步,正好和兩人的性子相符。
“我想我爸了,我們……跟他說一聲好不好?”
“好,現在就去。”
楊吉祥站起身,順勢將白雨霏拉起來,對她噓了一聲。
接著輕手輕腳走到門口,突然把門打開。
“哎呀~”
楊雨琳沒站穩,一頭撞進楊吉祥的懷里。
楊吉祥咬牙切齒:“楊雨琳你……”
小丫頭慌亂地張牙舞爪,三步兩步沖上樓,楊吉祥站在門口尷尬回頭,看見白雨霏笑得扶著柜子,好久都停不下來。
………………
楊家始終保持著一起吃早餐的習慣。
睡了一會兒懶覺的楊吉祥下樓,挨著白雨霏坐下,鄭秀娥給他遞來空碗和筷子,讓他自己挑大盆里拌好的涼面。
咳咳。
楊吉祥清清嗓子,主動說:“通知大家一聲,我和小白確定關系了。”
哐當。
鄭秀娥手里的空碗沒拿穩,滾在桌上,滿臉驚喜,目光一直在兒子和白雨霏的臉上游走,直到楊吉祥牽著白雨霏的手,一起舉起來展示戒指,她才哎喲一聲反應過來,急匆匆往自己房間里走,翻箱倒柜。
楊雨琳哈哈大笑,擠到白雨霏身邊,抱著她的腰,開心得不行:“小白姐,小白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從我第一眼見到你,我就知道你肯定會當我嫂子!”
楊德清壓抑著心中喜悅,坐在一旁憨笑。
他原來是個不修邊幅,不講究禮數的普通農民,但白雨霏搬進來住之后,他強迫自己改了好多壞毛病,比如隨地吐痰擤鼻涕,說話帶臟字,吃飯也減少吧唧嘴的次數了,衣服褲子鞋子每天穿得規規整整,趕集時還花20塊讓老托尼修了頭發和胡子,看起來年輕了十歲。
見兒子和準媳婦兒說說笑笑,楊德清心中特別寬慰,不知不覺就腦補出來兩人結婚,生孩子,生活越來越好,事業越做越大的后續場景。
楊家祖墳冒青煙啊。
剛剛送小寶上完廁所的楊如意牽著兒子回來:“說什么呢,這么高興?哎喲,喲,喲,你們倆這是……官宣了是吧?嗨,上半年干嘛不說?你們早談戀愛,現在孩子都要生了。”
接著又攛掇自己兒子:“以后喊舅媽!不喊阿姨了。”
小寶看了看白雨霏,還沒弄清楚邏輯關系:“好的小白阿姨。”
一群人被小寶逗笑。
這時候鄭秀娥匆匆忙忙走過來,手里拿著一個土氣的手絹,打開看,里面是一對金戒指,簡單的雕花,被時光鐫刻的暗淡,看起來很寒酸。
“孩子,這是吉祥他奶奶給我的,確實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我們家也沒什么拿得出手的,你不要嫌棄,你們拿著就有個念想……”
鄭秀娥都不知道怎么說話了,以前她閑下來,在腦海里幻想過很多次這樣的場景,第一次和兒媳見面做什么,和親家公親家母見面說什么話,她該怎么和兒媳相處,她沒有文化,懂的東西不多,她還曾經因為家里太貧窮而感到羞愧過。
當這一刻真的發生時,她果然手足無措,她非常忐忑,擔心自己說錯了話,惹得兒子和白雨霏不高興。
白雨霏直接從她手里接過手絹,站起來抱了抱鄭秀娥:“謝謝伯母,我很喜歡。”
鄭秀娥只覺得雙膝一軟,差點站立不穩。
楊如意扶著她在旁邊坐下,故意打趣:“你們這手上戴這么戒指多不重嗎?”
楊吉祥說:“兩邊都是爺爺奶奶傳下來的金戒指,不如這樣吧,我把它們都融了,再混進去一點小金屬,造型設計好看一點,以后傳給我兒子也有面子呀對不對?”
“哎喲喲,都想到你兒子了?”
“哥,你臉皮真厚。”
“我臉皮厚?楊雨琳,昨天晚上究竟是哪個……”
兄妹三人又開始鬧騰,白雨霏笑瞇瞇看著,羨慕他們關系這么好,楊德清和鄭秀娥在一旁傻笑,四眼黃委屈地趴在門外,耳朵達拉下來,可憐巴巴看著楊吉祥。
全世界都在吃狗糧,受傷的只有四眼黃。
到上班的時間點,兩人直奔廠里。
還有四天就是國慶長假,楊吉祥計劃帶全家人去魔都玩一玩,一家人從來沒有出去旅過游。
白雨霏說:“我讓劉總工安排班次,生產不停班。需要請一個熟悉魔都的朋友當導游嗎?”
“當然需要,玩就要高質量玩好,不怕花錢。”
白雨霏去安排,楊吉祥來到實驗室,將從包頭帶回來的一些資料名片分類整理。
費士平打電話給他:“你國慶之前最好抽兩天時間,在我的礦山安裝新設備,太多客戶想看效果了。”
“我昨天晚上才回家,今天又要出差?”
“你把設備拖過來,叫個工程師安裝就行了,用不了多少時間。”
也行。
這邊剛答應下來,白雨霏的重要事項提醒也發過來。
楊吉祥點開一看,第一項是省里牽頭的一個考察團后天過來考察,主要看礦山設備。
好家伙,都擠到一起來了。
楊吉祥決定讓考察團直接安排到費士平的礦山,各方協調好,他就開始安排車輛運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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