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亦緩步上樓,在桑蜜的門口停下。
按理說,他作為家中主人,理應和時謹意打個招呼,但今天實在太晚了,貿然敲門也不妥當。
他正準備離開,忽然聽見一聲細響的傳來。
桑亦眉目一變,側眸看向緊閉的房門。
他沒有聽錯,聲音就是桑蜜的房間里傳出來的,隱隱約約,聽不太清楚,但仔細分辨的話,還是能聽出一些。
臉上忽然失了血色,桑亦握緊拳頭。
他們已經是夫妻了,自己有什么資格管呢?而且她不是沒向自己求助過,可他又是怎么說的呢?
他親眼看著那雙明亮的雙眸歸于死寂,始作俑者也有他的一份不是嗎?
桑亦狠狠地扭回了頭,神色晦暗,大步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宋安真和桑韻由于心虛,都躲在自己房里,只有桑亦送時謹意出門。
桑蜜是被時謹意抱著上車,外衣蓋住了頭臉,露出來的胳膊上,青紫的痕跡連成一片,觸目驚心。
桑亦看著那些痕跡,心里一陣陣的抽痛,面上卻還維持著笑容。
“時總,這次招待不周,下次我做東,你可一定要賞光。”
時謹意先將桑蜜放進了車里,然后冷眼看著桑亦,“不必了。”
桑亦剛露出不解的表情,就聽他說:“桑家的家教,真是令人大開眼界,桑總有那個功夫,還是先管好自己的家人吧,再有下次,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桑亦面色微變,朝車里的桑蜜看過去。
桑蜜蜷縮著,不動不響,仿若一個沒有生氣的木偶。
時謹意上車后,車窗升上去,將一切視線隔絕。
桑亦直覺昨天自己不在家的時候,一定有事發生,否則時謹意也不會說這么奇怪的話。
時謹意在生意場上雷厲風行,卻是個讓人死得明白的主,絕對不會說些似是而非的話。
他心中納悶,卻沒有表露出來,撐著笑臉送走他們后,這才轉身去問宋安真。
“媽,昨天發生什么了?”
宋安真正在敷面膜,聽聞時謹意已經走了,狠狠松了一口氣。
昨天的紅酒她已經讓傭人處理了,沒有證據,兩家又是親戚,鬧開了大家的面上都無光,晾他時謹意也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她故作輕松的說:“沒發生什么啊,留女婿吃了個飯,他喝多了,就住了一夜。”
桑亦不信,皺著眉說:“時總臨走前,說了一些話。”
“說了什么?”
宋安真忽然警惕起來,這件事她們是瞞著桑亦做的,她了解自己的兒子,要是讓他知道了,肯定會發火。
同樣的,桑亦也了解自己的媽。
雖然她臉上貼著面膜,但他也看到了那一瞬間她眼神的閃躲。
“媽,你是自己說出來,還是讓我去問家里的傭人?”
宋安真突然就惱了,一把揭開面膜,甩在化妝桌上,怒瞪著他:“你什么意思?我是你媽!你還威脅上你媽了?”
桑亦聽得她發火,語氣緩和下來,“媽,你現在告訴我,事情還有緩和的余地,要是真等時謹意做出了什么,再后悔可就來不及了。”
宋安真也怕時謹意對桑家不利,影響到她現在的生活,但自從丈夫死后,她我行我素慣了,哪肯在自己兒子面前低頭。
“我都這把年紀了,難道還怕他不成?再說了,本來就什么都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