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身,伸手去搶他的車鑰匙,又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桑蜜的骨骼實在太纖細,握在他手中時,一圈有余。
時謹意拇指摩挲著她的脈搏,有一瞬間恨不得捏碎她的腕骨,讓她也嘗嘗痛苦的滋味。
“你為什么非要和他見面?”
“我和誰見面,和你有關系嗎?”
“難道你就非要找男人不可嗎?”
“是!”
兩人一來一回,誰都不肯退讓,像兩個走到窮途末路,絕望到看不見未來的旅人,眼里沒有希望,只有滿心的疲憊和傷痕。
桑蜜淚眼朦朧,卻倔強的仰起頭,不肯讓眼淚落下來。
她在他面前哭過太多太多次了,既然軟弱的自己不能讓他憐惜,何妨堅強一些?
時謹意和她對視,一張臉冷得都快結冰了,卻又從眼神深處漫出一絲絲心疼來。
他軟下語氣,“桑蜜,不要再和他見面了。”
她狠狠咬了下嘴唇,盡量不讓自己哭出來,“我做不到。”
時謹意右手使力,一把將人帶進懷里,語氣又急又狠:“桑蜜!!”
“放開…”
“放開我!”
她在他懷中明明只那么瘦小一點,卻不知哪來的那么大力量,每掙扎一下,都像似在往他胸口捅刀子,讓他痛苦不堪。
他再也忍不住了,大手按著她的后腦吻了下去,他吻得又急又深,猶如狂風掃境,一絲喘-息的幾乎都不想給她。
她被迫仰著頭,承受這個暴烈的吻,因為吸不進氧氣,雙頰憋得通紅。
不知吻了多久,感受不到一絲溫存的桑蜜難受極了,便狠了心去咬她。
時謹意‘嘶’了聲,他分明嘗到了自己舌尖鮮血的味道,可偏偏不想就此放手,只想就這么和她一起沉-淪下去。
他活不下去了,她就陪著他一起死。
無論到了哪里,他都只要她。
桑蜜是真-覺得他瘋了,自己都把他咬出血了,他居然還不住口!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臉,緊閉的雙目,以及眉宇間那抹痛苦的神情,心里也跟著一點點痛苦起來。
不能再這樣了…
不能再重蹈覆轍了,她告訴自己。
桑蜜拼了命掙脫他的禁錮,喘著粗氣瞪著他,唇邊還有一絲他的血漬。
她冷冷的看著他,不似在看自己曾經的愛人,而似在注視著一個痛恨多年的仇人,“時謹意,別讓我恨你!”
時謹意眼睫顫動,胸膛狠狠起伏,呼吸聲卻如磨鈍刀一樣艱難克制,“桑蜜,你敢再說一遍。”
桑蜜沒有說話,但臉上倔強的神情卻已說明了一切。
時謹意注視她良久,最終敗下陣來。
他狼狽的移開目光,幾秒過后,神情漸漸恢復尋常,就像和之前的人分割了。
沒了那些極致的情緒,他就又變回了原本的那個時謹意,就似豎起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冰墻,再也無人能窺視他的內心半分。
他啟動車子,聲音里再沒了半分情緒,“我送你回去。”
*
另一邊,趙青青照料了桑亦一個星期,終于到了出院的時候。
趙青青忙前忙后的在收拾東西,和要帶回家的藥,而桑亦坐在病床上,已經望了窗外好一會兒了。
“她為什么不來看我?”
趙青青還以為他問的是桑韻,解釋說:“好像是妹夫那邊出了點事,桑韻抽不出空來,但她打電話過來說了,等事情解決了,就上家里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