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水洗,還要專挑沙子打滾……這小東西也太嬌貴了吧!”
光是聽他哥說說,就覺得好難養!
連司煜聽得咋舌,最后還是悻悻然的把手里的瓶蓋放了回去。
“阿煜,”連司宸皺起眉頭,慣常的教訓他,“這是生物的習性,經由大自然上千萬年的進化繁衍而來,不管聽上去有多么不可思議,你都應該尊重。”
連司煜被他哥說得不耐煩,嘴里“嗯嗯哦哦”的敷衍應了兩聲:“好好好我知道了,哥你怎么成天念叨啊。”
一見他這模樣,連司宸就知道他根本沒有聽進去。宛如想到了什么,額角隱隱抽搐:
“難怪你以前連仙人掌都能養死……”
“哥,你怎么還翻舊賬。”說起這事,連司煜也一臉的郁悶,“這也不能全怪我,誰知道仙人掌也會遭蟲害啊!”
耳畔傳來連司煜不服氣的絮絮反駁聲,陸沉舟自動將其摒棄在外。
他抓住了連司宸話里的關鍵,墨眸垂下,看向手指間被軟紙包裹的那團柔糯糯。
它不知遭遇到了什么,整具小身子防備一般縮得緊緊,
背脊幾乎繃成了一條灰紫的直線,嬌嫩的絨白色小肚皮朝外,四條小腿艱難的捂著肚皮下方,不斷掙扎。
鴉黑的睫眨了眨,陸沉舟這才發現,原來他的手指在不知不覺間,又落在了那小東西的肚臍上。
他輕笑一聲,先是惡作劇般加重了力度一揉,而后還不待掌下肉團開始新一輪的劇烈掙扎,便將自己那根頎長的指骨移開。
眼眸輕移到下方,
小倉鼠糯灰色的后背上,有一小團絨毛,被口水洇濕打成了結。
也正是因為那團絨毛結,這只小東西跟自己鬧起了脾氣。
陸沉舟好脾氣的伸手,一手摸索到那打結的小團絨毛上,輕輕按揉打散著,另一手則是微扣著扶手沉吟。
“司宸。你剛才的意思是…它如果要洗澡,需要的是沙子?”
在這樣一個末世前,處處矗立著高樓大廈,宛如鋼鐵叢林一般的國際化大都市,
沙子,可是比水源還稀缺啊。
市區的開采擴張已近極限,就連郊外的農田也被收歸開墾了。
到處都是修筑好的鋼筋水泥,現代化到極致。
想要得到大自然中原生態的沙漠草原,再獲取它們的沙源,簡直猶如白日做夢一般荒謬可笑。
連司宸從和自家弟弟的吵嘴中回過神來,看了眼溫糯,點頭。
“沉舟,你的想法沒錯。雖然家養侏儒鼠往往脫離了從前的野性,但自然生長的習性卻會一直在基因里保留流傳。
這些小東西也愛干凈,會經常舔舐自己的皮毛,更樂意清理自己的身體。
不過失去了自然的沙源,它們也只有在主人的庇護下,偶爾鉆進寵物浴沙里,打個滾兒算作洗澡罷了……”
他說著說著有些奇怪的擰了下眉梢,似乎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了什么:
“不對啊,沉舟,你今天怎么對這個話題這樣感興趣?”
要是他沒看錯的話,陸沉舟不是已經在用手頭的紙巾,仔細的擦揉著那只小玩意兒了嗎?
難道還嫌棄它不夠干凈來著?
“唔……”陸沉舟似笑非笑的瞥了眼他,鳳眸流光溢彩,意有所指,“既然要養好它,總歸是要了解一些的。”
養好?
看來他還真的是非同一般的認真啊……
電光火石間,連司宸腦海里猛然聯想到某個極為可怕的可能性,嘴里含的那口水差點沒就此噴出來:
“咳…沉舟!你,你該不會是想要去挖沙子吧?”
他一臉的驚悚,為自己的想法驚魂未定。
挖沙養倉鼠?
有沒有搞錯!
這都末世了,
喪尸遍地爬啊!
還有掠食者在一旁虎視眈眈!
陸沉舟再如何新鮮那只剛得來的小倉鼠,也不至于做到這種地步吧?
千辛萬苦的躲避砍殺那些猙獰恐怖的怪物,就為了挖出一捧沙子,給那只小東西好生洗個澡?
陸沉舟的眸光從窗外流逝的一地荼紅殘色收回,挑唇沖他笑了笑:
“現在當然不行。”
“是我想多了。”連司宸放下心來一般,輕吁出一口氣。
然而那口氣還未徹底呼出體外,就聽得陸沉舟的聲音輕飄飄落地,
“所以我的意思是,另外抽個時間再說。”
連司宸當即喉嚨一哽,臉色忽青忽白,那口氣也噎得不上不下。
那目光倉促的從陸沉舟那張看不出開玩笑的容顏上掠過,又心情復雜的落到了他手心的那只肉團團上。
不是吧,看沉舟的神情,他這次是打算玩真的?
“噗咳咳咳!…”心底猛然一驚,一個走神,連司宸這次徹底被口里的水嗆到了,手捂著唇,劇烈的咳嗽起來。
*
陸沉舟沒怎么在意的收回眼神。
暖黃色的暮光透過錚亮的車窗,灑在他清雋無雙的姿容上。
那張冷色如玉的容顏平靜得無波無瀾,仿佛他剛才講出口的,只是一句再尋常不過的話語。
而不是信息含量爆炸,離奇到害得連司宸險些被嗆死……
眼簾輕垂,瞥向了紙巾里懶懶散散躺著的那只毛絨小團。
手指糾纏著動了動,那幾縷打結的小絨毛已經被他撫平。
陸沉舟卻并沒有就此放手,而是不輕不重的繼續揉捏著。
他的手勁拿捏得極好,不知是有意無意,還專程避開了溫糯那團肉彈彈的敏感地帶,
溫糯被他從頭到爪,分毫不落的按捏著,
但奇異的,她并沒有產生什么不適的感覺。
幾根手指在她潔白的小身軀上徘徊,舒服得像是泡在溫泉里,被人溫柔的進行全身按摩式服務,她小眼一瞇,幾乎快要昏昏欲睡。
小耳朵又軟軟的耷拉在了腦袋兩側,不過這一次與之前的心情截然相反,單純的只是出于困意。
目光流連在那雙粉嫩嫩的扇形小耳朵上,陸沉舟的手勁不自覺略重了一分。
小倉鼠似乎被驚醒了一點,掀起眼皮,兩只烏溜溜的眼睛半睜不睜,睡眼朦朧的看著他。
他喉結微微動了動,墨眸幽深,像是忍耐了半晌,指腹終于捻起一只小耳朵,順著圓潤的耳尖輪廓,若有若無的揉捏著。
一邊逗弄著,一邊漫不經心的想。
沙子么……
說起來,倒是有點難辦。
不過,他若執意,也并非全然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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