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女帝登基后,我被迫當了九千歲 > 第二三四章 元吉帝的老態
  左道奇以全性這一派的理論,質疑道尊,用來博人眼球。

  下面的人很快就有了問題。

  “那依左千戶之言,道尊之言不可信,又有誰人說的話,可被信?皇帝?”

  聲音帶著一絲戲謔。

  你既然能質疑道尊,那么為何不能質疑皇帝。

  左道奇面容不變,侃侃而談,“我說的質疑,并非全盤質疑,道尊所說的全性妖人,我也認,但只是對人,而非對楊朱前輩的思想。”

  “看待問題,我們需要做到以最公正、客觀的角度一分為二的看問題。”

  “少時我未入宮時,曾在集市上見過一頭大象,有四個盲人去看象,但因雙目失明,只能用摸的方式,于是便分別得出結論,大象如扇子、如柱、如墻…”

  “所以,自那以后,我便認為,看待一件事情,需觀其全貌,才能真正得道。”

  “修行一途也是如此,得了絕世功法,我需仔細辨別,需認清每一個字,每一道法決,又思考創始人是在什么樣的情況下,如何思考。”

  “故而,我今日述道,非質疑之道,而是全視、全知、全思、全量、全得之道,我稱其為五全之道!”

  “既觀其全貌,知其全因,思其全性,量其全利,得其全道,于是我又稱其為五觀之道!”

  一言既出,低下略顯沸騰的話語,瞬間安靜下來。

  五全之道…

  他們看向左道奇的目光,帶著些許駭然,怎會有此等人物,小小年紀,便有一套屬于自己的修行之道。

  若在諸子百家時期,此人已可自成一派,著書立說!

  姬靈舒看向左道奇的目光泛著異彩,這‘叔父’有如此見地,怎的從未聽她說過,真是可惡。

  澹臺靜已經一臉癡迷,卻是不知為何,有想起那日在皇家浴池中的時候,想到那詭異的機關。

  她心中微微閃過一絲火熱,看向左道奇的目光,帶著驚艷。

  尚書府中兩個看‘猴戲’的大佬,也是一臉驚詫。

  原本都以為左道奇這述道,是嘩眾取寵,博人眼球,沒想到最后還真是說出了一番驚人言論。

  “有趣,太有趣了。”

  “辰司主是覺得此子說的不好?”

  辰觀世哈哈大笑,“張兄倒是真的找了顆好苗子,可惜沒收為弟子,現在人家這一套已經成熟,再想收弟子,可就晚了!”

  張維正聞言,也是笑了起來,“確實是有些出人預料,不過收為弟子,還是算了,我的道,不適合他。”

  辰觀世笑而不語。

  人群寂靜許久,紫禮越過人群,站在前面,雙手抱拳,開口說道,“左兄所言,振聾發聵,當真可稱一家宗師。”

  他話音落下,馬上便有人附和,“就是,照我說,左千戶該是個五全家。”

  “第一個五全家,左千戶之名,定然能夠名垂千古。”

  許應緩緩起身,說道,“我一直以來,以為左千戶不入儒家,是左千戶的損失,卻是沒想到,左千戶竟有大志向,當真汗顏。”

  左道奇面上微微露出尷尬,自己似乎吹得有些過了…

  他連忙說道,“諸位謬贊了,左某不過拾人牙慧,從別人的思想中總結出來罷了。”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自然能夠看得更遠。”

  .......

  姜離煙看著左道奇,并未露面,只是心神恍惚。

  那老嫗猶豫了片刻,開口說道,“圣女,你當真要去越地?”

  姜離煙想起上次左道奇說的話,點點頭,“去看一看吧,看看那位九皇子,看看這大晉是否氣運已盡…”

  老嫗又是猶豫許久,“宗主之前說過,大晉能否存在,并不在于皇帝,而是在于那位首輔…”

  元吉帝廢除奴隸制,其代價之大,從歷朝歷代的改變制度上,難度都可見一斑。

  而元吉帝做到了,世人將功勞歸功于元吉帝,卻不知,若無張維正,奴隸制的廢除,根本不可能實現。

  姜離煙眼底露出一絲迷惘,臨朝亡時,并非無能臣,但依舊就那般覆滅了。

  所以她心中并不認為,張維正會對一個朝代的維護,有多么重要。

  她心中迷惘,未回答老嫗的話。

  老嫗微微嘆了口氣,也不再說話。

  .......

  一座破舊的寺廟中,普慈盤膝而坐,面容沉肅。

  本以為第一日的水陸法會,會是佛門再度入主中原的信號,卻沒想到,被一個小小太監完全破壞。

  他心中有些不甘,許久,化為一聲嘆息。

  “緣也,命也。”

  “所幸老衲尋到未來,也算一件幸事。”

  他再度回頭,看向那運河河畔的方向,久久無言。

  “張維正…”

  那金剛臉帶悲戚,欲言又止。

  善空的死,自普慈禪師歸來后,便再未提起,他心中不甘。

  .......

  第一日的水陸法會很快便結束了,左道奇回頭看向姬靈舒。

  “你怎么樣,看你已經自心障中走出,修為有何變化?”

  姬靈舒笑了笑,她愈發出落了,笑起來微微有些瞇眼,雙眼似月牙一般,格外迷人。

  “反正你已經打不過我了。”

  左道奇輕笑一聲,“那可不一定,而且,你答應我的事情…”

  姬靈舒面色微微一紅,白了他一眼,去身后拉住澹臺靜的手,“靜姐姐,你要跟我們一起回宮嗎?”

  澹臺靜小心的看了左道奇一眼,擺擺手說道,“不,不了,我爹爹剛才說法會結束,讓我回家吃飯。”

  左道奇忍不住笑了出來,這憨憨,回家吃飯都來了。

  他帶著兩女,走下法臺,繼而向昌邑的馬車走去。

  讓他意外的是,馬車中只有貴妃一人。

  貴妃見了姬靈舒,自然是一陣開心,姬靈舒不在這幾日,她心中還有些不踏實。

  “姐姐,太后和昌邑呢?”

  貴妃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馬車,說道,“不知道,太后說不想看了,就帶著昌邑走了。”

  左道奇面容一滯,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剛剛自己在天上,是不是拉了姬靈舒的手?

  完了,太后這女人還真是難伺候。

  剛剛回到雛鳳宮,便看到王秉已經在等待了。

  他面帶微笑,眼中平靜,再不見昔日之傲慢。

  “左千戶回來了,身體可曾無恙?若是有哪里不舒服的,盡管開口,咱家去給你拿些大藥。”

  左道奇微微一笑,“多謝王總管關心,一切無礙。”

  “那便好。”王秉笑的熱情。

  貴妃在一旁說道,“道奇,你與王公公進來說吧。”

  左道奇連忙作出一個請的手勢,“王總管請。”

  王秉親切的拉著左道奇的手,走進雛鳳宮。

  貴妃看王秉有話要說,便拉著姬靈舒向后面走去,原地留下左道奇與王秉。

  王秉這才開口說道,“咱家是代替圣人來等待左千戶,左千戶今日有大功,圣人讓我慰問一番,請你去含元殿一趟。”

  左道奇連忙說道,“有勞圣人掛念,卑職無事。”

  王秉笑瞇瞇的說道,“好,那便請左千戶隨咱家,去含元殿一趟吧。”

  他帶著左道奇,向外走去。

  左道奇甚至都未來得及與貴妃母女告別,便被他拉走。

  在路上,王秉似有意無意的提醒到,“前陣子因太子薨逝,陛下茶不思飯不想枯坐三日,左千戶與普慈和尚論道,是圣人第一次找我。”

  左道奇不說話,靜靜等待他的下文。

  王秉看了看左右,揮揮手,讓幾個小太監遠離兩人,才低聲說道。

  “陛下自太子死后,便悲傷過度,咱家親眼看到其咳血……”

  “你我都是閹人,需勠力同心……”

  左道奇一愣。

  王秉說完這句話,臉上便沒了表情,率先向前趕去。

  左道奇心道,這老太監,察言觀色有一手的,王秉的意思他能明白,皇帝咳血,可不是個好兆頭,尤其是在這超凡世界。

  說明皇帝命不久矣,王秉感覺到危機,便想要找自己聯盟,好為將來下一任皇帝上位,鞏固權勢。

  兩人面無表情的走在前方。

  再度走進含元殿,元吉帝依舊如往昔那般,靠在象征九五的龍椅上,見到左道奇,表現出前所未有的熱情。

  “左卿來了,王秉,取個椅子來,左卿,坐到朕身邊。”

  王秉迅速去一旁搬了一把椅子。

  左道奇拱拱手,走向那臺階,緩緩坐下,但不坐實,只是坐了半個屁股。

  元吉帝朝王秉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繼而才對左道奇說道。

  “左卿比朕想象中,還要聰明。”

  “陛下謬贊…”

  元吉帝揮揮手,止住左道奇的話,“左卿無需謙虛,你能與佛門二品大僧論道,又能闡述自己的道,已經超越很多人了。”

  他說完這句話,緩緩從龍椅上起身,開口問道。

  “左卿覺得,朕的幾個兒子中,誰能接替朕的位置?”

  左道奇也連忙起身,恭敬抱拳回道,“陛下萬壽無疆,怎會有這般念頭,幾個皇子都好,但總是不及陛下的,這皇位,還是陛下坐的最好。”

  元吉帝沒有理他,只是看向西北方向,“徹兒死了,朕心難安,立那普慈為國師,左卿會不會恨朕?”

  “自然不會,內臣的這條命都是陛下的,又怎會對陛下產生二心,內臣忠心耿耿,日月可鑒,普慈禪師道行高深,又有斬殺石云在之功,自然可以當國師,想來也能為天下人謀福。”左道奇連忙說道。

  這皇帝到底想要說什么,怎么一直都像是在試探自己?

  元吉帝微微嘆了口氣,看向左道奇,“左卿的忠心,朕自然知曉,好了,朕累了,今日就先到這里吧,左卿日后,還需勤勉一些,早日成就神丹、登樓,乃至陰神…”

  左道奇恭敬一拜,“陛下放心,內臣日后一定勤勉修行,修為早日提升,為我大晉,為皇家,做更多的事情。”

  “下去吧。”

  左道奇向后緩緩退去。

  又聽元吉帝說道,“這幾日可有跟小九寫信?”

  “內臣對九皇子感恩戴德,每過佳節便會給九皇子寫信,若陛下覺得內臣泄露了…”

  “無事,你是個有心的人,朕很欣慰,給小九多寫信,也是好事,他太孤單了。”元吉帝的聲音,越來越小,他的身形也在這一刻,宛如風燭殘年的老人,在呼喚兒女。

  左道奇心中第一次,覺得眼前的皇帝可憐。

  .........

  第二天,左道奇接到一封迷信,便去了趟御史閣,找到了那位記錄皇帝言行的起居郎。

  “劉大人,左某所來,有一事要說。”

  那起居郎一愣,“左千戶客氣了,不知左千戶前來,所為何事?”

  左道奇微微沉吟,繼而開口說道,“那日我去城外與普慈論道,乃陛下授命,還需起居郎照實寫下。”

  那起居郎眉頭一皺,直視左道奇,“左千戶所言當真?史筆如刀,不可造假!”

  左道奇對于這些言官,一向沒什么好感,若非張維正的那封信,他這輩子都不會來這御史閣。

  “自然當真,難不成左某還會騙人不成?”

  劉姓起居郎頓了頓,“好,我與幾位大人商量一番,將此事如實記錄。”

  左道奇拱拱手,“多謝劉大人。”

  走出御史閣,左道奇看向西北,思索著皇帝那天看的是什么,是太子的亡命之地?還是想要吞并西方土地,亦或者別的什么東西?

  他今日來御史閣,是張維正派人給了他一封迷信,說讓他去御史閣,將此事記錄一下。

  張維正的想法,想必是想要史書對元吉帝的評價更高一些,左道奇心中沉吟,這位張相,與皇帝又是什么關系呢?

  .........

  時間過得很快,自那日左道奇上臺述道后,第二日便是玄妙真人接替了,雖然時有人呼喚左道奇繼續,但左道奇怎么可能再繼續。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用一番驚世駭俗的話,打開知名度,說不定會有一幫子‘志同道合’的好兄弟來投奔。

  對他而言,達到胎息境后,已經不再怕假太監的身份暴露。

  以他的法脈與神通,神丹以下無敵,絕非虛言,哪怕是神丹境,也能微微斡旋,只要他肯舍棄一切,大不了提桶跑路,皇帝還真不一定抓得到他。

  代價就是再也不見貴妃、姬靈舒以及太后。

  這點是左道奇無法接受的。

  這幾日過得倒是一切順利,因為皇帝的命令,宗人府那邊的胎息丹對他不限數量,他心火已經積累超過三分之一,再有一個多月,便可再生一氣,這速度之快,簡直駭人聽聞。

  但代價也是頗大,宗人府耗費巨大,雖有皇帝的命令,但宗人府那邊依舊有人對他不滿。

  左道奇倒是不在意。

  此刻的他,正在頭疼一件事情。

  他已經五天沒有見到太后了,自那日與普慈論道后,就在沒有見過太后,他每日都去玉晨殿,但太后一直不肯見她。

  他也不好強闖進去。

  太后這小性子使的,讓他頗為頭疼。

  幸好外面有人稟報,說紫家紫禮,想要進宮向太后請安,左道奇連忙去宮外迎接。

  不讓他進,他當個迎客的,總能進去了吧?

  只要能進去,不被人發現,太后又怎么樣,還不是想讓她圓就圓,想讓她扁就扁?

  .........

  元吉帝枯坐在含元殿中,算算日子,他已經有兩個月,沒有看過雅戲了。

  王秉低聲稟報,“圣人,御史閣那邊傳來消息,劉鈺改了元吉十六年七月二十八日,您的起居。”

  元吉帝微微睜眼,雙眼中有些許血絲,“為何?”

  “左千戶說,那日去城外與普慈論道,是您教給他的,也是您讓他去的。”

  元吉帝微微一愣,隨后收起臉上表情,沒有說話。

  王秉在一旁靜靜等待著。

  他緩緩說道。

  “普慈來京城幾日了?”

  王秉詫異元吉帝的話題怎么變成這個,但依舊老實回答道,“七日了。”

  “傳朕令,后日早朝時,宣普慈入含元殿,你去準備一下,冊封國師的東西。”

  王秉心頭一震,皇帝真的要封普慈為國師了…

  “對了,你再準備一套…”

  元吉帝話說道一半,像是想起了什么,“算了,就這樣吧。”

  “小九,左道奇是你的親信,到時候,便由你來冊封他吧…”

  “朕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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