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宋檀記事 > 第110章 呂序醒了
  破曉時分,天空微白。

  “真的找到火芝!”

  上官守若為呂序切完脈,驚訝地看著梵行問。

  梵行微微點一下頭:“先不說這個,你的藥煉得怎么樣?”

  “正午便可以出爐。”上官守若看著呂序,比昨天好太多的氣色道:“呂序的象平和有力,幾乎跟正常人沒區別。”

  “幾乎是幾個意思?”梵行語氣不悅地問,他要的不是幾乎,而是完全恢復正常。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上官守若耐心地解釋道:“呂序的身體被寒毒侵蝕多年,想完全恢復需要時間。”

  “別怪本神醫沒有提醒你,呂序的身體若不調理好,于子嗣是有困難的。”上官守若把丑話說在前頭:“知道你不在意在這些,甚至呂序也可以無所謂,但你的家人……他們不會允許你任性。”

  “我會處理好,你不用操心。”梵行平復一下情緒道:“序兒才十五歲,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

  上官守若只點頭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才道:“要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話,呂序用過我的藥很快就會醒。”

  “真的,小姐要醒了,太好。”

  朱雀一聽到呂序要醒了,激動得手腳都不知往哪放。

  梵行淡淡道:“序兒睡了這么長時間一定餓了,準備些吃的,還是要以粥羹為主。”

  “你當火芝是尋常藥物,那可是靈草,粥羹可不能不夠,怎么也得來只烤雞。”上官守若猶豫一下問:“梵行,你都找到火芝,怎么就不知道多采幾株,以備不防之需嘛。”

  “你聽說過火中取栗嗎?”梵行小眼神一瞟,想到那位在火中修煉的前輩,能給一株就不錯,哪還敢多要幾株。

  “聽說過啊,但跟你多采幾株火芝有什么關系?”上官守若不以為然:“你別告訴本神醫,火芝長在離火里面。”

  “確切點是比離火更厲害、更可怕的火焰。”

  “比離火更厲害、更厲害的火焰……”上官守若身為醫者,對火也十相當了解,想一下問:“那是什么火焰。”

  “白到接近透明的的火焰。”梵行回想著當時的感覺道:“站在火焰旁邊沒有灼熱感,甚至是會感到寒冷,明明是像冰雪一般的冰冷,威力勝過離火千百倍。”

  梵行又一次想到火中修煉的前輩,淡淡道:“大約只有神話中的真火能與它相媲美吧。”

  若沒有這次經歷,他不會知道南離國還有這么可怕的存在,不知道天域之城下面,是否也有這樣隱世不出的前輩。

  “你向來不相信怪力亂神之說,今天怎么神神叨叨?”上官守若奇怪地看著梵行,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你怎么不說是太上老君丹爐炸了,碎片不小心墜落凡塵就有離火之都。”

  “真火,虧你想得出來。”上官守若挖苦道:“自從遇上呂序,你整個人都不正常。”

  梵行被他懟無語,冷冷道:“你們家世代行醫,上官夫人還不照樣求神拜佛,為你祈求一段好姻緣。”

  忽然沖上官守若一笑:“哪天上官夫人的誠心感動上蒼,老天爺許你一段好姻緣的時候,你就會發現所有的不正常都是正常。”

  “還是不對勁呀,你一定有事情瞞著我。”

  上官守若像是發現了寶藏,盯著梵行道:“從前你對本神醫的疑問,總是愛搭不理,從未如此耐心地回答過。”

  “序兒全指望著你醫治,本公子當然得對上官神醫客氣些……慢走,不送。”

  “送什么?”

  上官守若還在等下方,卻忽然被趕,故作不明就理地問。

  梵行坐到床沿,看著呂序道:“序兒,你已經睡了很長時間,再睡下去就要錯過太子選妃。“

  驟然聽到這番肉麻的話,上官守若雞皮掉了一地,起身道:“本神醫還是去守著丹爐,再多聽你說些肉麻話,本神醫的耳朵都得中毒。”

  “滾。”

  梵行頭也懶得回。

  拉起呂序的手,忽然又問道:“序兒的頭發能恢復嗎?”

  “本神醫會盡力。”

  上官守若背著藥箱,擺擺手走出房間,其實他心里很清楚。

  梵行方才三番兩次岔開話題,還編出比離火還厲害的火焰,明顯是不想他多問采火芝的過程。

  世間真有這樣的火焰存在,離火還有必要存在嗎?將來有機會,一定要到寒池下面看看,下面一定隱藏有很多秘密。

  自從知道呂序今天會醒來,幾個丫頭高興瘋了。

  青鸞去通知呂頤,青鳥去了南市集買烤雞,朱雀則在廚房忙碌。

  得知女兒要醒了,呂頤連家都沒回就直接來龍吟山莊,看到女兒不再蒼白的面色,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恢復原位。

  看過女兒后,呂頤被梵行請到客廳。

  梵行命人奉上茶道:“呂相,后學心中有一個疑惑,當年您是如何讓頌長公主,把序兒在寒池的消息告訴您。”

  “確切點說是威脅。”呂頤絲毫不隱瞞道:“云王當年被皇上拿下后,認罪果決,唯一的要求護頌長公主母女周全,因為她當時已經有身孕,而且即將臨盆。”

  “您的意思是云王有遺腹子!”梵行沒想到這才是真相。

  “當時護送頌長公主母女回京都的人是皇上,說頌長公主受了很大驚嚇,在途中早產生下一個男嬰。”

  “頌長公主生下孩子便脫力暈倒……”呂頤遲疑一下道:“當時云王雖已伏誅,但是他很多部下并沒有暴露,以當時先帝對云王府的忌憚,定然容不下云王的血脈,皇上命人悄悄把孩子送走。”

  “頌長公主醒來便告訴她,由于她孕中受驚過度,孩子一生下來就便沒氣,已經讓人帶出去埋掉。“

  呂頤嘆一口氣道:“這么做是有些道德,但到少能為云氏留下一條血脈。”

  “這件事情皇上一直守口如瓶,為了救序兒他才把事情告訴我。”呂頤淡淡道:“皇上當時也沒說孩子在哪,只是讓本想告訴頌公主:孩子還活著,終于有一天會重回云府。

  “就這么一句話,頌長公主便序兒在寒池的消息告訴您,但后來你為何還要毀她容貌。”

  長輩們的事情,作為小輩他本不應該過問,但他就是覺得事情,遠沒有傳言中那么簡單,肯定是有什么事情,逼得眼前這個意氣舒潔的男人動怒。

  “因為她不該折磨序兒,序兒被抱回來的時候,鮮血把太子的披風都染成紅色。”

  呂頤回想起當進的情形,依然目蘊怒火:“她怎么能對一個,跟她女兒一般年紀的孩子下如此毒手,把本相對云王最后的一點同情心都抹掉,但是本相至今不曾后悔。”

  這翻話不僅沒有解決問題,反而讓梵行更加疑惑。

  那位前輩明明說過,他給序兒喂了一株火芝,為何序兒身上的傷口為何沒有愈合?

  呂頤不知道梵行在想什么,淡淡道:“序兒雖然僥幸保住了性命,卻也終是寒氣侵體,三年里無時無刻不面臨著死亡的威脅。”

  “序兒寒毒發作時的模樣你也看到過,本相都不敢想她有恢復的一天。”

  “序兒會慢慢好起來。”梵行面帶笑容道:“方才上官守若還說她脈象平穩有力,幾乎跟正常人差不多。”

  “你也說了序兒今天會醒……”呂頤猶豫再三道:“序兒在外面待得太久,本相想找個日子,就把她接回府里養病,你們終究是男女有別,不宜長久單獨相處,這也是為了序兒的聲譽考慮。”

  “景澤明白,等過兩天便送序兒回呂府。”

  梵行也一直很清楚,若不是呂序需要龍氣溫養身體,早就該送回到呂府。

  “序兒還要多長時間才能醒?”他很長時間沒聽到女兒,用軟軟的聲音喚他一聲爹爹。

  呂序一睡就大半個月,呂頤日夜憂心卻不能時時上龍吟山莊,如今女兒終于要蘇醒,他竟然生出一絲絲緊張。

  梵行看在眼內,壓抑著內心的激動道:“上官守若說他的藥正午出爐,服過他煉制的丹藥,序兒很快就會醒,我們就邊喝茶這等序兒醒。”

  每天看到呂序靜靜躺在床上,梵行的心也不好受。

  終于又可以看到鮮活的呂序,他的緊張不比呂頤當爹的少,甚至會更多一些。

  呂序從寒池下救出來后,肉體上的傷口愈合了,可是心靈上的創傷卻一直在,不然她不會患上雙魂癥。

  這次也是重傷醒來,他擔心呂序會把跟他的點點滴滴忘記干凈,甚至是完全不記他這個人……無數種可能都在他心里面過一遍,確保無論是哪種情況,呂序都不會排斥他。

  忽然一陣異香飄來,梵行深吸一口回過神,起身道:“上官守若丹成了,我們過去瞧瞧。”

  呂頤怔一下回過神才哦一聲,放下茶杯跟梵行往五昧齋走,走得越近藥香越近,龍吟山莊不少人都前來圍觀,就連附近飛鳥也屋頂上盤旋。

  面對這樣的畫面,呂頤慶幸道:“幸好是在龍吟山莊,若是在上官府或呂府,不知道招來多少人惦記。”

  梵行笑而不語,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五昧齋,就在他們進去的瞬間,異香便變淡且漸漸消散。

  本以為是上官守若煉藥失敗,卻看到他拿著一個精致玉瓶出來,才明白丹藥已經被收好,以免藥力在空氣中流失。

  “去枕月小筑。”

  上官守若看到沒廢話,直接邀請他們一起枕月小筑。見證呂序服下丹藥的效果。

  到了枕月小筑。

  上官守若給朱雀一個眼神。

  朱雀馬上把呂序微微抬起,一只手輕輕一捏桃腮,呂序馬上張開櫻口。

  上官守若拔掉瓶塞,直接把丹藥倒入呂序口中,朱雀再輕輕一抬呂序的下巴,讓她順利把丹藥咽下去。

  “你只煉制了一顆丹藥嗎?”

  梵行看著他取了不少血,怎么可能只煉出一枚丹藥。

  上官守若嗤笑一聲道:“本神醫這一顆丹藥,就能抵一株百年以上的血參,再說本神醫也要看過,呂序服下丹藥后的反應,才好確定是否要增減藥量。”

  “現在能看出什么情況嗎?”呂頤有些著急地問。

  “現在看不到,再等一刻鐘,呂序就會有所反應。”

  上官守若胸有成竹回答,麒麟和鳳鳥雖說是被飼養的神獸,但喂養之物皆是上好的藥材,效力絲毫不比野生的差。

  三個大男人守在一個女子床前,從表面上看很不合規矩,但是三人誰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上官守若是為了醫學奇跡;

  呂頤是在盡作父親的本份;

  梵行是生怕呂序會忘記他。

  三個大男人為了同一個人,三種不同的心情。

  房間都氣氛都變得十分微妙,三人也從來沒有覺得一刻鐘如此漫長過。

  就像千年那般漫長的歲月,呂序的身體忽然一陣猛烈抽搐,仿佛是有什么東西在她體內翻滾、逃跑。

  朱雀正一臉茫然不知所措時。

  呂序猛地坐起來,一口血噴在床前,只聞一陣嗞嗞聲響。

  呂頤和梵行同時看向伏在身上的呂序:

  “序兒……”

  “序兒……”

  兩人異口同聲,不知道呂序是什么情況。

  直到朱雀回過神,把呂序扶起來重新躺好,才看到她臉上難得地顯現一抹桃韻。

  “序兒,你感覺怎么樣?”

  呂頤坐到床前關切地問,女兒驟然吐血不知是好是壞。

  呂序沒有回答,而是茫然地看看他,又看看梵行,再看看朱雀,似乎在確認自己身處何地。

  過了一會兒沒等呂序開口,卻聽到上官守若激動的聲音:“毒血都吐出來了,比本神醫想象中順利很多……真不愧是神獸,早知道有如此神效,我去北羅和宇光多偷幾只神獸。”

  “……???”

  這番話呂序聽得莫明其妙,不知上官守若又在發什么神經。

  目光忽然落在梵行身上,最后看向呂頤擠出一絲笑容:“爹爹……女兒沒事了,您不用擔心,明天還可以去游江。”

  游江!?

  呂序驟然提起這件事情。

  呂頤一陣驚愕,就看到女兒揉揉額頭:“……不對,好像不是去游江。”

  忽然眼前一亮道:“我采了好多蘑菇,讓朱鹮做鮮蘑菇湯……還是不對,我怎么記不清楚要做什么事情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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