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宋檀記事 > 第144章 舊事真相3
  “你們倆,停。”

  擔心墨燼離和呂序會打起來,恒帝趕緊出聲制止。

  望著站在下面的柳三千,以及握在他手上的家主劍,恒帝道:“此劍是否能擇主,當場驗證一下便知道。”

  “大小姐、二小姐,你們要不要先試一下?”柳三千把劍送到薄奕和薄息面前道:“從你們開始比較有說服力,免得到時拔不出來,有人說是因為劍上的機關。”

  墨燼離不咸不淡道:“此劍有沒有機關,請陸國公一看便知曉。”

  “陸國公,你上前來瞧瞧。”

  “臣遵旨!”

  陸國公拱手走上前。

  柳三千把劍遞過去道:“有勞陸國公鑒定此劍。”

  “柳副閣主客氣了。”

  陸國公雙手接過劍,他沒有急著拔劍,而是先掂了掂劍的重量。

  敲了敲劍鞘、劍柄,聽聽發出的聲音,再把劍放到鼻前聞了聞:“回皇上,此劍沒有機關,是薄家歷代家主配劍。”

  “此劍跟皇上的配劍皆由天鐵鑄成,兩者在重量上相差甚遠。”陸國公不緊不慢道:“皇上配劍重逾十斤,而薄家家主的配劍,算上劍鞘也不過一斤九兩九錢重。”

  “此劍的劍柄重一斤,為周山玄玉打磨而成。”

  陸國公淡淡道:“眾所周知,周山玄玉之堅,無利器可鑿,劍柄內部不可能挖空設機關。”

  接著又指著劍鞘道:“劍鞘為千年蛇蛻所制,重量是二兩九錢,即便是化蛇那種級別的蛇蛻,也沒厚到可以設機關,劍鞘上也不可能設有機關。”

  “剩余七兩為劍身重量,劍身比蟬翼還薄,在這么薄的劍上設機關,即便公輸大師再生也不敢打包票。”

  陸國公像是怕別人聽不懂補充道:“皇上的配劍重逾十斤,劍身重量九兩九錢,其厚度、寬度跟尋常劍無異,諸位便能想象到此劍的劍身有多薄。”

  陸國公一的席話,就算沒有人試著拔劍,大家也相信呂夫人是薄家的天選者。

  呂序腦子里卻有些懵,在她眼里游夕比束衣劍還要厚,怎么可能比蟬翼還薄,難道是我的眼睛有問題。

  忽然就聽到陸國公道:“臣方才還掂了一下重量,發現此劍似乎變重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曾經的劍主,為掩飾此劍的真面目在劍身上抹上東西。”

  目光緩緩落在呂序身上,意思由她來說一下,她看到的劍跟描述有何差別。

  呂序會意地點一下頭道:“回皇上,臣女看到劍身并沒有比蟬翼薄,而是跟尋常劍無異,要不臣女先把劍給拔出來,再呈給皇上瞧瞧一眼。”

  “胡鬧。”

  呂頤冷聲斥道:“御前拔劍,你想干嘛。”

  聞言呂序猶豫一下收回手,不敢再碰那把劍,生怕會帶來什么可怕后果。

  恒帝看到呂序小心翼翼的模樣:“你兇她干嘛,是孤讓她把劍帶進宮,難道沒有想到會要當場拔劍嗎?”

  “回皇上,臣是不想讓她碰薄家的事情。”呂頤轉頭看一眼女兒:“此劍是薄家歷代家主的配劍,寒兒也去世多年,再留在呂家不合適,眼下正好物歸原主,以后都不會再碰此劍。”

  最后一句話是對女兒說,個中原由,以女兒的聰明一聽就明白。

  “呂頤,你是不是腦子壞掉?”

  柳三千急得真呼其名道:“黯然閣供你女兒驅使,于你而言是天大的好事,為何要拒絕。”

  呂頤淡然道:“黯然閣是薄家的產業,呂家不會沾染分毫;序兒她是呂家的女兒,跟薄家沒有關系,自然也不會接管薄家的黯然閣,你們的事情還是自己處理吧。”

  “至于薄家主對寒兒的傷害……”

  呂頤頓一下道:“查出來是真的又能如何,寒兒也不會再活過來;

  若是為了改變出身的問題,我想如果人生可以重新選擇,寒兒一定也不愿意再投生薄家。”

  “呂頤,寒兒是不能再活過來,但你得為女兒考慮考慮吧。”

  蕭國公沒想到呂頤如此決絕,寧可讓心愛的人無名無份,讓女兒比別人低一等,也不愿意跟薄家扯上關系。

  “序兒已經及笄,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庶女的出身會讓她在夫君受委屈。”蕭國公這番話,乍一聽是為呂序著想,細想想又覺得他的話很可笑。

  “序兒的事情不勞蕭國公操心。”呂頤淡然道:“南離國沒有人敢委屈我的女兒,他們也沒有哪個本事。”

  “至于您在乎的出身問題。”對蕭國公的話,呂頤不置可否道:“我呂頤年輕是什么樣的人物,在場沒有人不知道,京都那么多家族上門提親,而我只愿意跟寒兒做了夫妻。”

  “世間能有幾個你這樣的男人,寒兒能遇到你,是老天爺對她的補償,序兒她……”

  “我已經遇到了像爹爹一樣好的男子,在我身中寒毒年命不保時,他就許諾明年春闈后會上門提親。”

  呂序打斷蕭國公的話,望著對方淡然道:“再說尋常女子的遭遇,豈能用在我呂序身上,他們嫁人是為了有所依傍,而我呂序是別人的依傍。”

  “……”蕭國公目瞪口呆看著呂序。

  “您也不打聽打聽,京都跟我一輩的年輕公子,哪個沒有被我揍過。”

  呂序一臉不屑道:“除非他們有單獨打敗化蛇的本事,否則給他們個天做膽,也不敢讓我受委屈。”

  墨燼離咳嗽兩聲提醒道:“同窗一場又都在京都,抬頭不見低頭見,給大家留點面子日后好相見,怎么說你將來成親的時候,大家都是有機會喝喜酒的人,你也不想新郎官被特殊照顧吧。”

  “臣女還小,成親的事情不急,倒是太子妃的人選定了沒有。”

  呂序笑意盈盈道:“若是定下了哪家小姐,我可以教她如何把一個人捅得全身窟窿,依然還是會被判無罪。“

  墨燼離臉上的笑容馬上消失,悻悻道:“府上四小姐、五小姐要是為這個事情嫁不出,他們的母親一定會跟你拼命,做人不能太自私光顧著自己啊。”

  “你們倆夠了啊。”

  恒帝十分頭痛道:“如今都長大了,吵架也不看看場合。”

  呂序和墨燼離默默閉嘴,恒帝才淡淡道:“息夫人控訴的這些事情,孤會讓大理寺查辦,界時還得煩請息夫人、柳副閣配合,一旦查出這些事情是真的……”

  目光鎖定在薄奕向上:“京都以后沒有薄家的位置,直到你們培養出新一任合格的家主為止。”

  薄奕聞言深深吸氣,調節好情緒道:“清者自清,相信大理寺一定會查明真相,還本院主一個清白。”

  “你們沒有異議,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退朝吧。”

  “恭送皇上!”

  呂頤拉著女兒匆匆往外走,讓對方沒有機會接近女兒。

  薄奕也是匆匆離開,剛走出宮門耳邊響起一陣輕笑聲:“清者自清,還你清白,真是個大笑話。”

  薄息追睞,盯著她冷冷挖苦道:“別以為事情過去那么多年,你做過的那些事情會死無對證,母親的遺體也是證據,找有經驗的人一瞧便知道,當年她難產的原因。”

  “還有賀禮被調包的事情,姐姐從一開始就已經露出破綻,只是姐姐一直都沒有發現。”

  薄息似笑非笑道:“大理寺只要隨便一查,就會查到此事與我無關,而送禮的人……他沒有也不會害三妹妹,大理寺的人很快就會找到證據,證明姐姐才是謀害三妹妹的元兇。”

  “證明一切都是我做又如何?”

  “你別忘記了,我若被逐出京都,你們的好日子也會到頭。”

  “我……”

  薄息一聽,頓時有些糾結。

  初衷是讓薄奕栽一回跟頭,阻止她把自己趕出薄家,沒想到后果會如此嚴重。

  盯著妹妹糾結的神情,呂奕滿臉鄙夷道:“從未見過你這樣沒腦子的人,如今你把所有的路都堵死,我看你拿什么來培養下一任合格的家主。”

  “你從前殺了人不也沒事,大不了再花些錢收買官府唄。”

  “收買官府,你說得倒輕巧。”薄奕冷冷道:“你以為如今的官府,還是從前的官府嗎?”

  “自皇上登基后行雷厲手段,早把京都的府衙整頓過,如今大理寺、順天府全是皇上的人,與其浪費時間收買他們,還不如想辦法拔出家主劍,把黯然閣控制在手上。“

  薄息離開京都近二十年,委實不知道京都的變化,自然也不知道京都官場貪污瀆職風氣不再。

  想到此十分無奈道:“除了呂序沒人能拔出家主劍,我們也沒有能力支持呂序,強迫她拔劍,不過……好在呂頤已經把家主劍還給薄家,我們控制不了呂序,還控制不了一個男人嗎?”

  “你是指……”

  薄奕心里有了答案,卻沒有說出口。

  大理寺一旦查明真相,皇上就會下旨貶薄家離開京都。

  說什么直到培養出下一任家主,可是十幾二十年后,京都又是另一番天地,哪還有地方給薄家立足。

  薄奕找到父親把利害關系言明,希望父親能幫他們斡旋一二,跪在地上靜靜地等等答案,過了良久才聽到一個苦澀的聲音:

  “老實告訴我,你沒有害過你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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