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宋檀記事 > 第150章 呂序的擔憂
  “怎么,呂府還有我不能到的地。”

  呂崇板著臉質問,攔在上溯園外面的青鸞、呂翦。

  青鸞面無表情道:“上溯園是老爺日常處理公務的地方,閑雜人等未經允許不得入內,三公子請回吧。”

  “本公子是閑雜人等嗎?”

  呂崇壓著怒火質問,但是轉念又道:“好,我可以不進去,你們把呂序叫出來見我。”

  昨天若不是女兒在場,他不得不收斂一下性子,如今女兒不在身邊呂頤又出門,屋里不呂序一個小丫頭還不好拿捏,沒想到憑空多了兩尊門神擋道。

  “我們小姐夜里忽發高熱,一直昏迷不醒,三公子怕是見不著了,您有什么要緊事情,請等我們老爺下朝再說吧。”

  青鸞耐著性子回答,再一次強調呂頤如今的身份,提醒呂崇注意自己的言詞,堂堂右相大人的千金,豈是他想見就能見,還大言不慚命令小姐出來見他。

  若不是看在他姓呂的份上,她一早打爆這種沒有教養的東西。

  呂崇根本不放在心上,高聲揚道:“呂序,你給你出來,在我面前裝什么裝,忘記以前吃過的苦頭。”

  他就是看準呂頤出門才過來,故意鬧一鬧逼著呂序妥協,沒想到竟會被人攔在外面,故意把以前對呂序做過的事情,從頭到尾都細細說一遍

  青鸞手都握在劍柄上,壓著怒火道:“再說一次,小姐病了,不見客。”

  “你說病了就病了,誰相信啊,昨天還生龍活虎。”

  “我信。”

  老夫人的聲音突然響起。

  三人馬上順著聲音看去,紀嬤嬤扶著老夫人站在巷口上。

  呂崇一看到老夫人來了,馬上挺直腰桿道:“你們識相的話馬上讓呂序出來,不然有她好看的。”

  “祖母……”

  呂崇討好似的行禮作揖:“您怎么親自過來了,有什么事讓下人過來傳句話就行。”

  老夫人看一眼呂崇,冷冷道:“祖母讓人傳話有用的話,你會在這里大吵大鬧,若不是序兒病著早出來揍你,你還好意思提當年欺負她的事情,你就等著序兒好了慢慢跟清算吧。”

  “祖母您……“

  呂崇震驚地看著老夫人,暗道:“祖母今天吃錯藥了,幫六房的賤丫頭說話。”

  老夫人懶得理會他,回過頭對青鸞道:“序兒發熱可不是小事,你們可有請上官公子過府給序兒瞧過?”

  驟然看到老夫人對呂序關切的態度,呂崇一下子懵了,祖母竟對六房的丫頭如此上心,而且……似乎上官世家的人給呂序診治,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

  “回老夫人,老爺一早就打發人去請,如今上官公子正給小姐施針。”

  青鸞淡然回答道:“我們小姐昨天醒來后情緒就很不穩定,哭鬧了到半夜累了才睡沉,到了半夜便忽然發熱,老爺在床前一直守到天亮,才匆匆換了官服上朝。”

  “孩子都病成這樣了,怎么不能跟皇上告個假。”

  老夫人心疼呂序身邊沒親人守著,青鸞淡然道:“回老夫人年關將至,朝廷公務也多,老爺也不好告假。”

  “再說老爺一告假,朝廷上下都知道小姐病了,且不說打著探病為由,給老爺送禮的人一波接一波,若是問起小姐病倒的原因,總不能說是被孫小姐的長相給嚇病吧。”

  “……”

  呂崇明知青鸞故意擠兌他,卻不好出聲反駁。

  老夫人沉吟片刻,對呂崇道:“你這么急著見序兒,所為何事?”

  “回祖母,沐雨對傻到小姑姑的事情一直很不安,她想過來賠禮道歉,但又怕會再次嚇到小姑姑。”

  目的自然不止這些,呂崇的目的是想逼呂序開口,讓呂頤出面請上官神醫為女兒診治,只是他沒料到會連上溯園的門都進不去,別說是見到呂序。

  離開京都一晃七八年,再回來時已經物是人非。

  三房不再是呂府的主心骨,所有人都圍著呂頤父女轉,而呂序在外面的名聲比她父親還響亮。

  光是南離國第一美人的名頭,就壓得他喘不過氣,但自尊心又讓他無法示弱,想到昨天呂序竟會被女兒嚇到,才會大清早過來鬧一場。

  “賠禮道歉是你這樣的態度,你這是在威脅序兒,但祖母提醒你一句:今非昔比……”

  老夫人冷冷反問,嘆氣道:“你已經威脅不到序兒,但序兒一句話能讓你們父女倆求醫無門,至于賠禮道歉什么的,序兒還沒有小氣到跟沐雨計較,大人犯下錯的她也不會算到子女頭上。”

  “祖母說得是,孫子慚愧。”

  呂崇不是不知道今非昔比,而是為了女兒他愿意賭一把。

  老夫人淡淡道:“你先回去看著沐雨,一會兒見到上官公子,祖母請他過去瞧瞧沐雨的情況。”

  “孫子謝祖母。”

  呂崇深深做揖,看一眼緊閉的大門才離開。

  青鸞打開門道:“老爺走前吩咐過了,老夫人、老太爺可以進去看小姐。”

  “方才的事情你們別見怪,等將來你們為人父母時就會明白。”老夫人進去前還是為孫子解釋一二,以免影響到日后兩人對事情的判斷。

  兩人微微點一下頭,算是對老夫人的回應。

  老夫人進來時,上官守若已經給呂序施完針,正在整理藥箱里的東西。

  問過呂序的情況后,老夫人也不拐彎,直接言明來意道:“據孩子父親自己說,孩子原來長得得好的,不知什么原因膚色漸漸變黑,五官也開始發生變化,變得越來越丑陋不堪,不知道上官公子可有把握醫治?”

  上官家的人喜歡醫治各種奇難雜癥,老夫人這番話正好投其所好。

  果然上官守若一聽馬上來了興趣:“這樣的情況在下也頭一回聽說,能否治好在見到患者不好打包票。”

  “老身不知能否請公子移步,過去看一眼那讓孩子的情況。”

  “請老夫人前面帶路。”

  老夫人馬上順水推舟,上官守若也馬上接下,隨她一起看看奇癥。

  離開前對朱雀道:“呂相回來時代在下轉告一句,若能換一個環境出去散散心,呂序會恢復更快些。”

  朱雀應下親自送他們到門口,回到房間時看到呂序已經睜開眼睛,堆起笑容道:“小姐別生氣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官公子的性子,一聽到有什么奇癥怪病,誓言什么都是放屁。”

  呂序懶洋洋道:“我才沒有生他的氣,是想不通什么病能讓一個人變黑變丑。”

  “奴婢覺得不是生病了,是老天爺對他的懲罰。”

  朱雀也是投呂序所好道:“他們總欺負小姐和夫人,連老天爺都看不過眼,就把他女兒變黑變丑。”

  呂序聽到后忍不住笑起來,把阿貍從被窩里拐出來道:“還有可能是被人貍貓換小姐,用丑的把漂亮換走,過一段時間后再換回來,謊稱是生病引起。”

  “貍貓換小姐,是夫人給小姐講過的典故嗎?”

  朱雀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馬上便聯想到可能是已故的夫人,給呂序說過類似的典故。

  呂序笑笑道:“是娘親說過的典故,說的是某朝的后宮里有兩位妃子同時懷孕,皇上許諾兩位妃子,誰先誕下皇子就冊封誰為皇后,一朝臨盆兩位妃子同時生產,其中一位妃子生下了皇子,卻被另一位妃子用一只剝了皮的貍貓換走,民間就有了貍貓換太子的說法。”

  “照小姐的意思,有人偷偷換走了三公子的女兒。”

  “錯了……”

  呂序糾正道:“是偷梁換柱。”

  朱雀腦子有些不夠用:“三少夫人為何要偷梁換柱?”

  呂序似笑非笑地暗示:“呂沐雨的長相隨了她的生父,自然長得不像我們呂家人,有什么不能想通。”

  “三少夫人偷人了!”朱雀恍然大悟,難以置信看著呂序:“三少夫人的口味可真重……雖然奴婢沒有見過孫小姐,能把小姐給嚇暈過去,一定是丑到極致。”

  “其實我沒看清楚。”呂序回想一下道:“當時瞌睡蟲上來了,困得眼淚都出來了,人都是迷迷糊糊。”

  “原來見鬼是假的,遇到睡神者真的。”朱雀哦一聲破案道:“剛好孫小姐送上門,小姐就理所當然被嚇倒了暈倒,順便好好的睡上一大覺。“

  “還是有點嚇人……”

  呂序從沒想過,有人的臉會長成那般模樣。

  呂沐雨與其說是長得丑,不如說是長得有點像……被曬黑的大猿猴吧。

  想了半天終于想到一個形容詞,朱雀聽到呂序的形容道:“莫非是長得像野林子里的赤魈?”

  “赤魈是什么東西?”

  呂序第一次聽說世上這個東西,難道是猴子的一個品種。

  朱雀為呂序細細解釋道:“就是傳說中的野人,據說赤魈體態、行為舉止跟常人無異,只是膚色很黑全身長滿黑毛,還聽說赤魈為了繁育后代,在同族中找不到對象時,就會下山擄走人類的女子或男子跟他們交配。”

  “野獸能跟人類生孩子!”呂序再一次被震驚到。

  “都說了,赤魈是野人不是野獸。”朱雀馬上反駁呂序道:“他們能簡單的制造工具,還會挖山洞居住,以及制定類似人類律法的制度等等,種種跡象說明他們已經形成自己的文化,正在向人類社會發展。”

  呂序不緊不慢道:“狼群也有自己制度,但它們始終是野獸,永遠不可能變成人類。”

  “狼跟赤魈不一樣。”朱雀不服輸道:“赤魈已經直立行走,狼始終是用四條腿走路的四腳獸。”

  “照你這么說,鳥類也是兩條腿站立。”呂序不以為然道:“從古到今可沒有關于鳥人的記載,你的說法不能成立,莫非呂崇或三少夫人,他們當中有人被赤魈擄走,還跟它們……交配過。”

  “找梵先先生幫忙查查不就知道。”

  “這種事情怎么好跟先生開口,還是算了吧。”

  青鸞要是找梵行查這種事情,她都能想象到梵行聽到內容時的表情。

  朱雀想一下道:“上官公子已經過去看孫小姐,以他的見識沒準能看出點東西,這樣我們就不必驚動梵先生。”

  “讓青鳥,不,讓朱鹮去問吧。”

  “奴婢明白。”

  呂序打了個呵欠又鉆進被窩繼續睡。

  再醒來時呂頤已經回來,看到她醒了松口氣道:“如今府里人多事情也多,景澤昨天還說要帶你去陵城賞梅,你索性隨他出去走走散散心,總比整天對著不喜歡的人強顏歡笑強。”

  “留下爹爹一人豈不可憐,府里看不得咱們好的人可太多。”

  如今府里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人,那些人為了得益什么都干得出,呂序著實不放心把父親留在狼堆里。

  呂頤不屑嗤笑一聲:“爹爹還不放心你跟梵行出去,萬一你們倆情到濃時沒把持住,你讓爹這張老臉往哪擱,就算你有勇氣去父留子,但爹可沒有這個勇氣面對外面的風言風語。”

  “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爹爹大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面,您擔心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

  呂序皮笑肉不笑道:“您忘記了那天在朝堂上,太子殿說古大人曾跟他提起過,薄家的《焚月功》沒有大成之前不能破身,他們懷疑我煉的就是《焚月功》,所以先生為了保住我的命,他不會做出逾越的事情。”

  提到朝堂上的事情,呂頤便想到呂家姐妹,想一下問:“哦對了,昨天你把薄家姐妹帶到哪,已經解決掉嗎?”

  呂序哦一聲漫不經心道:“后來他們因為一些事情,忽然自相殘殺起來,如果他們沒有把對方給殺死,應該已經回到薄府了,不然蕭國公早就打上門,怎會讓我睡懶覺啊。”

  “你倒是把事情都算清楚。”

  “先不說女兒的事情,還是說說您的人身安全問題。”

  呂序搶過話題道:“如今各房的人都回來了,怎么也得過了年才會走,期間免不了一起用膳,萬一他們暗中動手腳,把一個女人送到爹爹的床上,到時候您是負責還不是負責呢?或者說女兒去告那個女的,說她強奸了當朝右相,把她送進男牢房里接受全身洗禮。”

  “……???”

  呂頤目瞪口呆地看著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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