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序小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玲瓏沒想到自己一番話，不僅沒樹立起神君的偉岸形象，反倒讓呂序認定神君是騙人財色的神棍。
呂序聽到她自欺人的話，好氣又好笑道：“區區筑基初期，你打算怎么讓本小姐喝下這杯罰酒，是憑你微弱的修為還是跪下來哀求，讓本小姐可憐可憐你，成全你卑微的愿望。”
“我要殺了你。”
玲瓏目光一沉，毫不猶豫朝呂序出劍。
朱雀動作也不慢，兩根手指夾住對方的劍，暗運真氣震碎對方的劍。
望著碎落在地上的劍刃，玲瓏整個人都愣住，沒想到羽衣坊內還藏著一名強者，再看對方的年紀，似乎也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小姐，怎么處置？”朱雀冷聲問。
“拖去亂葬崗，殺了。”
呂序慵懶的聲音，說最冷漠的話，在場的人都一震。
特別是習慣了呂序慵懶作風的貴女們，第一次看到呂序一句話決定生死，盡管對方是來殺她的，但是不是太過隨意，怎么說也是一條人命啊。
“奴婢明白。”
朱雀像拎小雞一樣，拎起玲瓏往外面走。
玲瓏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拼盡全力想要掙脫朱雀的束縛，但朱雀的力量超乎她的想象。
呂序趁人不注意時，暗暗彈出一縷暗勁，玲瓏瞬間像是斗敗的公雞，無力地放棄掙扎，任由朱雀把她拎出羽衣坊。
店內的貴女們從震驚中回過神，同時也暗暗后怕不已，呂序從來不擺相門千金的架子，也不似柳家人那般囂張跋扈，以致他們都忘記了，眼前的女子擁有驚人的戰力，能一言斷人生死。
應顏還好，回過神道：“不經官府審查，就擅自處決掉人犯，萬一被人知道……”
“修士歸仙督府管。”呂序漫不經心地打斷，懶懶打了個呵欠道：“相信我，把她送去仙督府，下場會比死更慘。”
“為何？”應顏有些困惑。
“因為她刺殺我，先生不會輕易讓她去死。”
呂序忍不住又打了個呵欠，呂宜忍不住道：“六妹妹，你是不是很困，怎么一直在呵欠。”
“最近在學習修仙的常識，昨晚睡得晚一些，今早又起得有些早……”話沒說完又打了一個呵欠：“要不我瞇會兒，你們慢慢挑選，買好了再叫醒我。”
“樓上有廂房，呂序小姐若不嫌棄……”
管事娘子忽然打住，因為她發現呂序已經睡熟，遂命人搬來屏風擋住外面的視線。
呂宜、呂婕相視一眼，對應顏道：“郡主別介意，六妹妹就是這樣子，困了不在管在哪都能瞬間入睡，我們陪你到那邊看看吧。”說完看一眼進入夢鄉的呂序。
管事娘子會意道：“三位盡管放心，奴家會安排人照看呂序小姐，不會讓人打擾。”
遂喚來一名女侍，耐心交待道：“給個任務，好好照看呂序小姐，把人看好了今天的分成一分不會少你。”
“娘子放心，小的一定會照看好呂序小姐。”女侍不知道呂序才是羽衣坊的東家，但也知道看護她很重要，再說管事答應會給她算分提成，自然也沒有意見。
貴女們看到呂序睡了，呶呶嘴繼續挑選衣裳首飾，倒也沒有人敢故意驚擾。
不知道過多長時間，從門外走進來一道自帶光暈、玉樹臨風的身影，讓在場所有人不由眼前一亮，而是目不轉睛盯著他走進店鋪里面。
除了呂家姐妹外，在場所有女子無不露出花癡表情。
自從宣院關閉后，已經很久沒有近距離看到梵行，如今看到瞬間把精美的商品拋諸腦后。
“妹夫是特意來接六妹妹？”呂宜故意打趣地問，提醒眾人眼前的男子已經有主，頓時收到一大波殺人的目光。
“出來辦事碰巧路過，看到序兒的馬車，順便進來瞧瞧。”梵行說完沒有理會眾女想吞了他的目光，頂著那張魅惑十足的笑容，走到軟椅前面看著呂序：“還是這副德性，困了倒頭就睡，也不管旁邊有沒有危險。”
當著眾人的面，俯身抱起睡沉的呂序，回頭對呂家姐妹道：“我先送她回府，你們留下來繼續陪應顏郡主吧。”
離開前還不記對那名女侍道一聲，轉身便消失在羽衣坊，那女侍震驚得好半晌才回過神，就聽到有人戀戀不舍道：“梵先生還是那么豐神俊朗，讓人著迷一眼淪陷。”
“好懷念從前在宣院聽學的日子，時常能聽到梵先生撫琴。”另一名貴女說著嘆氣道：“宣院封了以后，才知道每天能出去聽學是多美好的事情。”
“皇后娘娘不是要重開宣院，還改名叫什么女院。”
“宣院重開也沒用，梵先生又不會回來講學，其他先生講學無聊又無趣。”
“諸位姑娘慎言啊。”管事娘子聽著不像話，趕緊出言制止，岔開話題道：“店內新出了一款，適合女子用的折扇，輕便好攜帶，關鍵是很好看，奴家讓人拿出給諸位瞧瞧。”
回身命人把折扇取來，眾女馬上被精美的折扇吸引，不再討論梵行和女院的事情。
獨在呂宜、呂婕疑惑，梵行為何忽然過來把呂序帶走，這個時間他應該在仙督府處理公務才對，直至看到一個熟人在門外下車才明白。
呂沐雨帶著人走進來，看到呂宜、呂婕，以及前天才見過面的應顏都在，唯獨沒有看到呂序，面上露出一絲失望。
“四姑姑、五姑姑，應顏郡主。”呂沐雨主動上前打招呼，直奔主題道：“我聽說你們同小姑姑一起逛街，為何只見你們不見小姑姑？”
“你來晚了一步，六妹妹困了，先行回府休息。”
呂婕直言相告，長嘆一聲道：“太子的決定豈是六妹妹能改變，你又何苦為難她呢。”
“我知道……”呂沐雨開口又打住，遲疑一下就聽到呂婕譏諷道：“你們三房的人都是一副德性，自私自利、貪得無厭，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五妹妹……”呂宜馬上制止呂婕。
“算了，道不同不相為謀。”呂婕也知道多說無益，回身對應顏道：“郡主，我們去和風輕雨走走吧。”
和風輕雨也是呂序新開的店鋪，里面賣的年輕女子喜歡的文房四寶，有各式圖案帶著香氣的花箋，還有帶花香的墨，以及雕工精美的硯臺，還有看了令人面紅耳赤的話本小說。
“本郡主正要過去呢。”
應顏不知道姐妹間發生什么事情，不過呂家三房的事跡略有耳聞，自然不愿意跟呂沐雨多有接觸。
呂沐雨尷尬地留在原地，就聽到有人小聲道：“都是姓呂的差別卻這么大，呂家三姐妹都拒絕過太子妃之位，沒想到如今卻有人把一個侍妾之位當寶貝。”
“你懂什么，呂家三姐妹的生母都出身名門，血統高貴。”言外之意呂沐雨生母出身卑賤，才沒有機會當太子妃。
“依我看應該是學識、見識的問題。”另一名貴女持不同的意見：“呂序的學識不用說，呂宜、呂婕的學識在我們圈里也是佼佼者，尤其是呂宜性格溫婉沉穩，是皇后娘娘一眼看中的太子妃人選。”
“呂家嫁進皇室的女子，從未有當侍妾的先例，如今鬧這一糟把呂家的臉面給丟盡。”
“……”
聽著眾貴女們的主議論，呂沐雨心情更加糟糕。
良久才默不作聲地離開羽衣坊，坐上自家馬車回呂府，忽然馬車微微一震，車內多一名女道士。
“你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呂沐雨警惕地看著對方，女道士微微一笑：“呂小姐不必緊張，本座是神社的十二使的靈舒使者，郁壘神君很欣賞你的才能，想請到神社做客卿。”
什么神社，什么郁壘神君，呂沐雨完全不清楚。
打量著對方的裝扮，若有所思道：“靈舒仙師莫不是認錯人了，呂家可不止一位小姐。”
“本座當然知道你不是呂序。”女道士和善地笑道：“但是……你并不比呂序差，只是缺了一點點運氣，而神社可以幫你把這點運氣補上。”
“前輩的好意晚輩心領了，不過晚輩還是很有自知之明。”
呂沐雨冷笑一聲道：“跟小姑姑比起來，晚輩缺的可止是一點點運氣，前輩還是不要在晚輩身上浪費時間。”
靈舒眼里露出一絲稍縱即逝的意外，面帶笑容道：“但也不是她拒你于千里的理由，也不是你任人奚落不管的理由，你們都是呂家的女兒，在你面前她不應該有優越感。”
“前輩挑拔離間的手段真的很不高明，一眼就能讓人知道你居心叵測。”
呂沐雨看著對方笑笑道：“前輩如果了解我小姑姑，就知道那不是優越感，是你們修士不可戰勝的實力，如果小姑姑愿意她可以摧毀這個世界，但也可以創造一個全新的世界。”
“呂序是普通人，不可能改變這個世界。”
“怎么不可能？”
靈舒的話音剛落，呂沐雨就冷冷反駁：“從前你們發現一個類似南離的皇朝，早就毫不猶豫一窩蜂涌過去吞噬殆盡，如今你們為何遲遲不敢對南離下手，因為你們忌憚小姑姑研制的火器。”
“前輩猜猜，您方才潛入晚輩的馬車，有沒有可能已經被發現？”呂沐雨故意賣關子道：“你們引以為傲的仙術，在南離的面前不堪一擊，但是南離的高科技卻讓你們束手無策。”
“什么高科技？”
靈舒心里面有些不舒服，因為呂沐雨說的是事實。
呂沐雨笑笑道：“等你下晚輩的馬車，馬上被仙督府的人攔下時，就會知道高科技的厲害。”
“什么高科技，你少忽悠本使。”靈舒自恃多活幾百年，跟在東方郁壘身邊見過不少世面，根本不把呂沐雨的話放在心上。
“前輩不信，現在就可以下馬車試試。”
呂沐雨也不以為然，修仙的向來倨傲，自然不相信什么高科技。
但她也不急著讓對方相信，嘆了口氣道：“前輩，活得久不等于見多識廣，不信我們走得瞧吧。”
“你就甘心做一個區區的侍妾？”見一招不千，靈舒換一個方式拉攏。
同時女子她很清楚，沒有一個女子甘愿為侍妾，那怕是一朝太子的侍妾，尤其是出身相門的呂沐雨。
提到侍妾的事情，呂沐雨目光黯然，轉眼又淡淡道：“太子妃、皇后都是眾矢之的，哪是那么好當。”
眼見呂沐雨油鹽不進，靈舒有些不甘心道：“你就甘愿老死后宮。”
“誰說我會進宮。”呂沐雨譏諷地笑笑道：“南離的女子可不會只為男人而活，堪不破‘情’字，怪不得前輩的修為還停留在區區的結丹期。”
“前輩無法挑唆晚輩，也無法擄走晚輩，還是別在晚輩身上浪費時間。”
面對著不為所動的呂沐雨，靈舒冷哼一聲道：“那我們就走著瞧，本使倒要看看南離能撐多長時間。”
呂沐雨取出一顆丹藥道：“擔心前輩會用強，方才趁前輩不注意時下了蠱，如今前輩不為難晚輩，晚輩也不想給自己招惹敵人，這是蠱毒的解藥。“
“你會蠱術！”靈舒驚訝地看著呂沐雨。
“家族傳承而已。”呂沐雨坦言相告。
靈舒一把奪過丹藥，悻悻地走下馬車。
直到靈舒走遠，呂沐雨才暗暗松了一口氣，真害怕對方會用強。
正如呂沐雨預料的那樣，消息很快就傳到東宮，墨燼離知道淡淡道：“腦子還算清醒，知道對方不懷好意，選擇折中的方式處理。”
寶光嘆氣道：“沐雨小姐到底不是呂序小姐，一言不合就把人拖出殺了就地掩埋，沐雨的實力自然只能折中處理。”
話里話外都有袒護之意，墨燼離聽后淡淡道：“誰也不能保護誰一輩子，唯有自己強大才是硬道理，呂序從小就懂的道理，有些人也生于苦難卻至今不懂。”
“殿下要派人保護沐雨小姐嗎？”
寶光不太確定地問，呂沐雨雖殿下第一個女人，表現似乎有些差強人意。
墨燼離沒有馬上回答，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道：“那名叫靈舒的女修，你們可從她口問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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