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司來的吧？”銷售部同事笑得隨意而率性。
“算不上。”林蘇爾謙虛地應道。
“太謙虛了。”銷售部同事哈哈一笑，拿著單據繼續往財務部走去。
林蘇爾這才又將目光轉回到自己的電腦屏幕上，感覺腦子有些空白。
*
“所以你就是講了兩個故事？”岑苒在看過林蘇爾的ppt和演示說明后，一臉莫名地看著她：“你講的、和ppt上寫的，只有方向的關聯性，完全沒有內容的關聯性。”
“因為只給我們十五分鐘來講，所以我覺得銷售部并不想聽具體的方案，而是想讓我們做做氛圍、給員工鼓勁打氣。所以我做了這樣的設計。”林蘇爾解釋說道：“在真正演示的時候，我會提到演講稿上的內容的。”
“做氛圍？”
“鼓勁打氣？”
“那我們要不要請傳銷公司的老師來講課，他們做氛圍的能力比你好。”
岑苒將電腦推回到林蘇爾手邊，皺著眉頭說道：“保留一個故事，方案內容再提煉壓縮一下。”
“方案本身就是為了激勵啊。”林蘇爾小聲辨解說道。
“那為什么大多數公司不像保險公司或者傳銷公司那樣做培訓呢？”岑苒反問。
“……因為大多數公司的員工心智更成熟。”林蘇爾不禁低下頭。
“嗯，去改吧。”岑苒輕扯了下嘴角，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電腦。
“可是時間真的不夠。”林蘇爾抱起電腦，一臉為難地看著岑苒：“能申請多十分鐘嗎？或者再多五分鐘？”
“不能。”岑苒果斷的拒絕，在看到林蘇爾失望的眼神時，又補了一句：“這次會議是銷售部路總安排的。對他來說人力部不是主角，所以你講多久、講得怎么樣他完全不在意。這么多部門只給了人力部出場的機會，已經是給魏總面子了。”
“……好的，懂了，謝謝岑助。”林蘇爾一時語結。心里并不理解這種情況，但知道再爭取也沒用。
銷售部讓人力部去講方案，不是為了激勵員工，而是為了給人力部出場的機會；人力部去講績效方案也不是為了激勵員工，而是為了抓住這短暫的出場機會在老板面前做一個漂亮的展示。
而且現在，除了部門展示、似乎她個人也需要這次機會。
“所以，我的演講對像不是銷售人員，而是大老板……”林蘇爾回到工位上坐下來，看著電腦嘆了口氣，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
“新員工？”銷售總監路佳明在進岑苒辦公室的時候，林蘇爾正從岑苒的辦公室離開。
“新來的培訓主管，給路總介紹一下？”岑苒起身走到門邊，看著林蘇爾的背影對路佳明說道。
“有機會認識的。”路佳明笑著走進岑苒的辦公室，半坐在她的辦公桌邊看著她問道：“那個零售總監是怎么回事？我聽你們老魏說，你為此還和老板起爭執了？”
“老板有點兒急，怪我們人力資源部招聘效率不夠。”岑苒輕挑了下眉梢，語氣里有些抱怨大老板對她工作的苛求，卻一個字都沒提那人是大老板親自推薦的。
“他不就是這樣，想做什么事，恨不得三兩天就看到成效，才不管做事的人有多難。”路佳明的眸光微閃，也不追問，只是笑笑說道：“如果頂不住老板的壓力，你往我這邊推，看銷售人員我還是有幾分準頭的。”
“我先向我們魏總求助了，如果魏總也頂不住，可就真要推到路總這邊了。”岑苒笑著說道：“這次銷售會議會由新來的培訓主管講績效方案，路總有什么要求盡管提。”
“那個新來的小姑娘？”
“她懂什么，給她十五分鐘怕是連方案的概要都講不清楚。”
路佳明不禁失笑，看著岑苒問道：“老魏安排的？這方案怕是連他自己都講不清楚的，倒是大膽讓一個新人來講。”
“魏總最大的優點就是肯給新人機會。”岑苒笑著說道。
“岑助這話一語雙關。”路佳明扶額搖頭。
“沒有沒有，我們都很喜歡這個小姑娘，路總多照顧。”岑苒笑瞇瞇地說道。
“多給五分鐘，再多就真的不行了，議程很緊。”路佳明一臉認真地說道。
“感謝感謝，我替魏總謝謝路總。”岑苒連聲說道。
“公司都知道人力資源部誰是真正做事的人，你也別避嫌地總把老魏掛在嘴邊。知道的人說你謙虛、不知道的人罵你虛偽。”路佳明笑著說道。
“路總不這樣認為就好。”岑苒無謂地笑笑，從辦公桌上抽了一份資料出來遞給路佳明：“路總幫我把把關，這人我推得可有道理。”
“你不虛偽，只是現實，過于現實。”路佳明接過資料，笑著搖頭。
岑苒笑笑，安靜地等著路佳明看完資料。
“這個人我知道，履歷確實是真的。總有人相信他滿嘴跑火車的話、總有些公司沒有像你這樣專業又負責的員工幫老板把關，所以倒真是混跡了一些聽起來不錯的大企業，但干不過半年就會露餡。”路佳明將資料遞還給岑苒，看著她說道：“為這種人和老板吵架不值得，讓他來花老板幾千萬，老板就知道心疼了。”
“老板心疼的結果，是怪我沒有把好關。”岑苒笑著說道。
“人間清醒還得是你。”路佳明大笑，端起放在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后，看著岑苒說道：“你也為難，老板喜歡這種風格的人、真正做事又頂不上。我認識的銷售型人才肯定比你和魏總都多，但也不能推薦給你們，但凡和我沾上點兒關系，老板都要以為我有拿走全部業務的心思了。”
“怎么會，原總用人總是不拘一格。”岑苒不是很了解路佳明和大老板之間的問題，聽路佳明這么說心里不由得一緊，也不敢接話。
“你慢慢招吧，人到不到他總有辦法折騰。”路佳明斜眸輕瞥了岑苒一眼后，端著水杯離開了她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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