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做內勤的部門也需要陪客戶喝酒嗎？我以為只有做業務的需要。”蔣昱看了岑苒一眼，有些理解她的處境。
在職場上，女孩子但凡長得漂亮點兒，不管你是做哪個職位都會被老板發掘出你的外貌資源，并將它當作工具順手用一下。
岑苒長得漂亮，就算性格冷些、職位高些，估計也逃不過被人覬覦。
“你們公司要靠喝酒拿業務呀？”岑苒反問道。
“靠技術入局，喝酒是最后的臨門一腳。”蔣昱說到：“倒不是不喝就簽不下合同，而是已經到了要簽字的環節，不想也不敢節外生枝。沉沒成本嘛，你懂的。”
“你們有沉沒成本，對方不也有？”岑苒說道：“也不知道這喝酒對他們有什么好處。”
“買方有b計劃，總能買成。我們重新找客戶就難得多，所以同樣的沉沒成本之下，我們損失不起。”蔣昱笑笑說道：“至于好處，有的人可以借此拿點兒回扣、也有的人想借此建立心里優勢。”
說到這里，蔣昱側眸看了岑苒一眼，淡淡說道：“看著你得不喝的樣子、逼著你討好他們的樣子，會讓他們覺得自己是強者。”
“……”岑苒不禁沉默。
“做員工應該不是這樣，大家各司其職，不必去滿足其它人扭曲的強者心理。所以你們應該還好的。”蔣昱說道。
“你研究代碼、還研究人性？”岑苒搖了搖頭后，看著蔣昱笑著問道。
“我上大學那會兒，我媽怕我以后只會和機器對話，所以建議我選修了心理學。”蔣昱笑著解釋說道。
“……你媽媽很有遠見啊。”岑苒不禁失笑。
“我媽雖然也有中年人對子女的婚戀焦慮，但大體上她還是個很好的媽。”蔣昱笑著說道：“希望你不會以為我是媽寶，成年人麻，有主意不必一定表現出來，心里有數就好，你說對吧。”
“我沒有以為什么。”岑苒輕咳一聲，笑著說道：“你是個好孩子。”
“……這話聽起來怎么這么別扭呢。”蔣昱一臉無奈地看了岑苒一眼。
“實話。”岑苒看了前面的路一眼后，示意蔣昱到頭左拐然后靠邊停車。
“掃碼付款，微信。”將車停好后，蔣昱調出手機微信攤在岑苒面前。
“我有現金。”岑苒作勢拉開公文包的拉鏈。
“別別，開玩笑的。”蔣昱連忙說道：“哪兒能真收費。但我是真的想加你微信。”
“你不會想拿我當擋箭牌，讓你媽以為完成了相親的kpi吧？”岑苒笑著看向他。
“絕不拿你當擋箭牌！”蔣昱舉起手做發誓狀。
“我們公司的培訓主管也已經招到位了，那位蔣超先生不適合。”岑苒繼續說道。
“一表三千里的親戚不在我的交往名單里。”蔣昱滑開手機的通訊錄，調出蔣超的手機號。
岑苒見備注是’華豐日化蔣超’，當即輕呼一聲：“果然是這家傳銷公司。”
“我們現在在說加微信的事。”蔣昱收回手機，重新將自己的微信碼調了出來。
“好吧。”岑苒拿出手機掃了蔣昱的微信碼后，邊添加名單、寫微信備注，邊說道：“今天謝謝你。”
“不用謝。”蔣昱寫好微信通訊錄備忘后，下車將岑苒送進小區大門。
“不用送了，再見。”岑苒沖著蔣昱擺了擺手，后退著走了兩步后，轉身快步往小區里走去。
“再見。”蔣昱也后退著走了兩步后，才轉身回到車上。然后拿出手機去刷岑苒的朋友圈，卻發現被她的朋友圈并沒有對他開放……
“也太謹慎了。”蔣昱有些失望，又點開岑苒的頭像和微信封面研究了好一會兒，這才放下手機開車回家。
*
第二天。
岑苒到辦公室的時候，看到林蘇爾正在魏立東的辦公室。魏立東的眼睛看著電腦屏幕、林蘇爾站在他的對面正講著什么。
岑苒輕扯了下嘴角，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路總早上找過你。”薪酬主管吳姿抬頭看著她說道。
“有說什么事嗎？”岑苒一邊放包、一邊開電腦，一邊問道。
“沒說，讓你到公司后給他辦公室打個電話。”吳姿答道。
“細分到區域的三年銷售額對比數據出來了嗎？”岑苒打開電腦查了下郵件，見沒什么緊急的事情需要處理，這才抬頭問吳姿。
“打出來了。”吳姿遞給她一個文件夾：“明年的指標拆分后，每個區域的增長量也做出來了。幾個成熟區域增量大、公司新增投入少，恐怕業務員會要求漲薪，或者提高增量提成。”
“公司在市場投入的數據，以市場部和銷售部的公開信息為準，你的數據不要外泄。”岑苒接過文件夾，將數據快速看過一遍后，對吳姿說道：“我過去和路總商量一下。”
“好的。”吳姿點頭，目送著岑苒出門后，便將早上做分析用的原始文件全拉入了加了密碼鎖的文件夾里。
*
“岑助。”林蘇爾從魏立東辦公室出來看見岑苒，便快步跑了過去。
“有事？”岑苒問。
“周日的培訓會，魏總有新的想法，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林蘇爾說道。
“你是不同意、還是做不到？”岑苒犀利地問道。
“……我既不同意，也做不到。”林蘇爾小聲說道。
“……”岑苒伸手按了按額頭，半晌之后才問道：“那你是希望我去說服魏總、還是希望我教你怎么做？”
“我……”林蘇爾張了張嘴，要說的話又咽了下去——她總不能說“你先教我怎么做、再幫我去說服魏總”吧……
岑苒抬頭看了一眼魏立東的辦公室、又用余光看了路佳明的辦公室一眼后，思慮著對林蘇爾說道：“你按魏總的意見梳理一下框架脈絡，一會兒去路總辦公室找他。”
“我找路總？”
“路總覺得這事兒不重要吧？”
林蘇爾想起岑苒說過，這次培訓實際是路佳明給人力部的一次在老板面前表現的機會。那么他才不會管你講得好不好呢。
“我在他辦公室等你。”岑苒按亮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后，便徑直往路佳明辦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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