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看一下他的個人檔案嗎？他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在做什么？”林蘇爾用手托著下巴，瞇著眼睛看著岑苒，八卦之心很盛。
“人行不行是相處才知道的，看簡歷有什么用。”岑苒笑著問她：“你老公幾點回來？”
“我讓他別回來了。”林蘇爾笑著說道。
“這么說呢，你老公其實也是不錯的。”岑苒皺著眉頭看著林蘇爾，她也想不清楚，林蘇爾這婚姻到底是幸福還是不幸福。
“不知道啊……”林蘇爾也很迷茫：“他這個人很媚上，如果今天不是你，他指不定又怎么笑話我愚蠢了。”
“你這人嘴毒得很。”岑苒笑著說道：“再說了，就算是媚上，不也是替你媚嗎？還是為你好，是不是？”
“是。”林蘇爾點頭。
“不過為你好也是因為他有教育你的喜好。”岑苒又搖頭說道：“人啊，真是夠復雜的。但若是我，肯定和付家安這樣的人過不下去，他藏金子和用金錢要脅控制對方，這對我來說是很可怕的事。”
林蘇爾沉默著。
“如你所說，我媽那像懦弱地幸福著也是屬于她的幸福；你這樣被人管著幸福著，也是屬于你的幸福。”岑苒伸手抱了抱林蘇爾，看著她溫聲說道：“別被我影響，我們都有自己幸福的模式，旁人理解不了的。”
“我不幸福。”林蘇爾突然說道。
“你……”岑苒一時間語結。
“如果幸福，我應該是欣然接受，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邊反感厭惡他對待我的方式，一邊掙扎反抗他對我的控制，一邊又左思右想的為自己找接受的理由。”林蘇爾仰頭喝了一大口酒，自嘲著說道：“我就是缺愛，他對我好那么一點點，我就害怕給弄丟了。”
“咱們……自己愛自己也是可以的。”岑苒溫聲說道。
“我要假裝自己是在愛中長大的，我要對那些不夠好的愛說不。”林蘇爾舉杯與岑苒用力的碰了一下后，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
“有問題，來問我。”岑苒接過她手里的杯子，仰頭一飲而盡。
“所以我才不要做婚姻里的斯德哥爾摩患者呢，我得和他談清楚，我得告訴他：我想要的老公是什么樣的、我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樣的。”林蘇爾半趴在桌子上，吶吶地說道。
“要不要我幫你列個談話題綱？”岑苒問道。
“要。”林蘇爾用力地點頭。
“好，酒散了就寫給你。”岑苒點頭。
“岑苒……”林蘇爾又低下頭去。
“嗯？”岑苒輕聲應著。
“其實……我怕離婚。”林蘇爾將雙手蓋在眼睛上，聲音郁郁地說道：“我怕我的婚姻重蹈我爸媽的覆轍，我怕我的人生會復制他們的人生。”
“不會的，付家安不酗酒也不會對你使用暴力；你不打麻將而且有一個很有前途的職業有可持續增長的收入。”岑苒輕輕抱住她，溫聲說道：“最重要的是，你還沒有小孩。如果真的要離婚，和戀愛分手也沒有什么不同。”
“……是。”林蘇爾將下巴埋在岑苒的肩窩里，緩緩松開遮著眼睛的手后，看著掛在客廳里的婚紗照，心里仍是一片迷茫。
*
付家安是第二天早上回來的。
屋子里雖然還有殘余的酒味，但包括廚房在內的餐廳、客廳都收拾得很干凈，沒有他想像中醉酒后的混亂。
付家安覺得岑苒是個教養很好的人，如果林蘇爾和她成為朋友，應該會有好的影響。不過她又是個很精明的人，也不知道林蘇爾這種傻大姐的個性，她看不看得上。
“蘇爾。”付家安將從餐廳拎回來的早點放在餐桌上后，去敲了敲臥室的門。
“你回來了？”門被拉開，門口是穿著睡衣、睡眼惺松的林蘇爾。
“岑苒在客房？”付家安后退一步，也沒敢往更里面看。
“在這兒。”林蘇爾想起什么似的，又把門關上一些后才對付家安說道：“我們這就起床了，你去客房洗漱休息吧。”
“給你們買了早點，一會兒去餐廳吃。”付家安立即后退兩步，交待了一句后便轉身去了客房。
林蘇爾關上房門轉過身去，岑苒也已經起床了。
“我有備用的洗漱用品。”
“完了，烘干機的衣服忘了取，不知道會不會被皺巴巴的。”
林蘇爾沖進浴室打開烘開機將昨晚洗的衣服拎出來，轉身看著進來的岑苒說道：“比剛烘好的時候是差多了，不過我覺得還能勉強穿。”
“有掛燙機嗎？”岑苒問道。
“有的，我去找出來。”林蘇爾連忙將衣服遞給她，然后從柜子里拿了新的牙刷牙膏給她后，又出去找熨燙機。
“謝謝。”岑苒沖著她的背影喊了一聲后，將手上的衣服放在旁邊。快速洗漱完后，林蘇爾剛將熨燙機拿過來。
“會用嗎？”林蘇爾問她。
“會，我媽可是做家務的高手，我耳濡目染。”岑苒接過熨燙機，將那個小巧的燙衣板支在旁邊的化妝柜上。
“看不出來啊。”林蘇爾輕笑著說道。
岑苒果然沒有吹牛，很快將自己的那套衣服熨燙好后，還幫林蘇爾將今天要穿的衣服也熨好了。這時候林蘇爾才剛化完妝。
“我從來沒穿過這么服貼的衣服。這真叫新鮮出爐，還是熱呼的呢。”林蘇爾從掛架上取下衣服，邊換邊笑著說道。
“其實衣服剛烘出來就直接掛上，再穿就是最舒服的狀態。剛熨好的過于服貼了，顯得刻意。”岑苒邊化妝邊說道。
“這烘干機平時噪音也挺大的，怎么昨天就沒聲音呢。”林蘇爾走過去拍了兩下，看是不是壞了。
“不是它沒聲音，是我們睡得太沉了。”岑苒收好化妝包后看著林蘇爾說道：“這一覺，睡得可真好。”
“……是。”林蘇爾沉眸看著她，緩緩點頭：“我等你給我列清單，但也不是很著急，黎錦的事、你爸爸媽媽的事，你先處理。”
“不是清單給了你結果，就需要你下決心的。別慌，決定權始終在你自己手里。”岑苒張開雙臂輕輕抱了抱她，然后拉開浴室門徑自出去，留她一個人，在這清醒的清晨。
半獨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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