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現實？”路佳明斜眸看她。
“不算吧，這應該叫得體吧？”林蘇爾睜大眼睛看著路佳明，指出他的用詞不當：“就比如說我對您也比對我們魏總好，因為您是我實習期的業績重要評價人、您對下屬的維護和教導比魏總更符合正常職場人對上級的期待。”
“您看，我這叫慧眼識人、知恩圖報、拎得清好壞。”說到這里，林蘇爾像是對自己的優秀很滿意，一臉得意地看著路佳明：“那又不能說，我和您的私交很好。”
“有道理。”看著她不怎么聰明卻又自以為是的樣子，路佳明不禁失笑。她和岑苒完全不同，習慣了和岑苒相處的時候要端著、裝著、想著、算著，不想被她看到不優秀、不符合期待的一面。
而這在林蘇爾面前就顯得頗為老氣，特別是對比著林蘇爾偶爾直白的傻氣，他就像大了她好幾輩一樣。
這感覺不太好。
“路總，為什么魏總要再招個高經理到公司呀？岑助因為這事兒不僅減少了工作量、還被老板加薪，對她也沒什么損傷。”林蘇爾往后靠了靠，讓服務員方便上菜。在菜上桌后才又重新接著剛才的話繼續說道：“但她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從職業發展上來說這對她可不是什么好事。”
“魏總怕岑苒搶了他的位置。”路佳明拿起筷子夾了塊涼拌秋葵。
“可就算高經理來了，岑助想搶的話高經理也攔不住呀？如果高經理攔得住，那就高經理上了，魏總自己還是位置不保。”林蘇爾皺著眉頭說道：“他從一個對手、折騰到兩個對手，強敵環伺呀。”
“……這個思路好。”路佳明緩緩放下筷子，盯著她看了許久后忍不住笑了起來：“有趣，這話我去和你們魏總說。”
“哎——路總求求你，可千萬別。我們打工的最忌諱在背后議論自己領導了，您別害我。”林蘇爾連連擺手，又作揖求饒。
“和你開玩笑的。”路佳明重新拿起筷子，指了指盤子說道：“吃吧，這幾天陪客戶應該都沒吃好。”
“對，你還能喝酒，我差點兒忘了。”路佳明說著便招手叫來服務員，單點了一瓶紅酒。
“不應酬的時候不喝的呀。”林蘇爾放下筷子，一下子坐得筆直。
“我不需要應酬嗎？”路佳明也不理會她，兀自自在地繼續吃菜。
“……您是領導，我是尊敬地陪伴。”林蘇爾小聲說道。
“噗嗤……”路佳明覺得自己是個成熟穩重的人，卻仍是被林蘇爾的話逗得忍不住失笑。
“您點菜的水平很高啊，秋葵是應季菜、豆腐丸子是地方特色、蒸牛肉是高蛋白的營養菜、這個……”
“行了行了，你不用拍馬屁了。一會兒酒上來，你愛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你尊敬地陪著我就行。”路佳明用筷子對著她虛點兩下，阻止她繼續尊敬地拍馬屁。
“喝的，要喝的。”林蘇爾嘿嘿兩聲，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酒，主動給路佳明倒了小半杯、給自己倒了大半杯。
“酒量很好？”路佳明笑著問道。
“敬領導的酒，自己要多喝一點。”林蘇爾端著酒杯起身：“謝謝路總的教導和照顧，我以后一定好好工作，為銷售部的同事做好培訓服務。”
“行了行了，坐下坐下，吃個飯表什么態。”路佳明也不與她碰杯，端了酒杯直接一飲而盡。
“一口干了呀……”林蘇爾看了他好一會兒，見他的杯子都快見底了，連忙仰頭咕咚幾口將自己那大半杯喝完。
“看來酒量很不錯。”路佳明邊吃菜邊問她：“有這酒量，岑苒還擔心什么？還不讓你參加飯局。”
“岑助和你說過了呀……”林蘇爾小聲問道。
“嗯，提了一句。”路佳明點頭。
“岑助和我說，有任何事情都找路總，路總最護員工了。”林蘇爾咧嘴一笑，拿了勺子舀了顆豆腐丸子給路佳明。
“如果他們不尊重你們、就是不尊重我、不尊重公司，這種人不能做伙伴。”路佳明點頭：“岑苒懂業務，對我……應該說對人性，也還是懂的。”
說到岑苒懂他，林蘇爾沒好接話，裝作剛才酒喝多了，安靜著大口吃菜。
“你昨天在老陸那里說，這次會議后給他們的商場營業員安排急救培訓，當時在會上，我不便問你細節，那樣會顯得你天馬行空沒有計劃。不過這件事你有沒有和岑苒說過？后續有什么詳細計劃？”路佳明問道。
“因為陸總說，商場只肯給他們餐飲樓層位置，影院那邊不肯給。我后面就查了下數據，影院樓層在高峰時段的事故搶救數量是其它樓層的2倍，如果這種時候有人有急救知識，能在患者出事的第一時間把握住黃金搶救時間，那么影院和商場的事故風險就會小許多。”
林蘇爾聽路佳明問起工作，連忙放下筷子一臉認真地匯報說道：
“這種情況下，如果影院工作人員、或者樓層工作人員能參加這樣的培訓、拿到這樣的資格證，是最佳途徑。”
“但他們的系統太龐大，要為員工申請這樣的培訓估計要走好大一圈流程，但我們隨時都可以呀。送一個員工到可以發資格證的機構去參加培訓，拿到資格證。陸總那邊再想辦法宣傳一下，我們再放個急救包、包括除顫儀在我們柜臺里。”
“這種情況下，我覺得去爭取影院樓層的柜臺，應該有希望。”
“如果還是爭取不上的話……”
“不至于。”路佳明擺了擺手，打斷她的話說道：“這個我們得先做，再去談。不能先談再做，個把人的培訓和一個急救包，對于整個商場來說這投入簡直不值一提。”
“那他們為什么現在不做？”林蘇爾問道。
“習慣了等安排。”路佳明邊說邊給那陸總打電話：“老陸，林主管在會議上說的讓營業員參加急救培訓的事，你放在肚子里別到處說，做完這次定貨會后，林主管優先安排你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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