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差不多了。”路佳明微微笑笑說道：“有些事該做就去做，別總是思前想后的。等你想清楚了，有心的人都已經走了十萬八千里了。”
“要是走出這十萬八千里后發現前面是個大坑呢？”岑苒輕哼著說道。
“……我突然覺得自己老了。”路佳明看了她好一會兒，猛然說道。
“也不是老了，只是路總這種成功人士，總覺得自己身上的經驗很管用。”說到這個，林蘇爾最有發言權。付家安就是這樣，總喜歡拿他自己的經驗說事兒，其實世界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世界、職場也已經不是他們年輕時候的那個職場了。
他和路佳明這一路升級打怪攢下的經驗值，就算還沒有作廢、也差不多要成陳列品了。
“世界變化再快也還是由人構成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斗爭、有斗爭的地方就有人性。”路佳明笑著說道：“刻在人類dna里的那些本能亙古不變。”
“……”
“……”
岑苒與林蘇爾對視一眼，不禁相視而笑。
前輩就是前輩，他們的經驗、自信和好為人師也亙古不變。
*
三人吃吃聊聊，說是為了讓林蘇爾放松下來，路佳明最終也沒說一句與第二天會議有關的事情。除了開始與岑苒聊了聊魏立東外，后面一直在聊這家的菜品特色與黎江市的特色餐廳。
還順便夸了一下林蘇爾點的菜。說她不僅照顧到了他和岑苒的口味，犖素搭配、冷熱順序都安排得及好，連甜點、冰飲和茶水的搭配都恰到好處。
“早知道小林是個點菜高手，這次經銷商定貨會的餐單應該就讓你安排。”三人走出餐廳后，路佳明不吝表揚的又夸贊了林佳爾一番。
“會不會搶了人家的工作？”林蘇爾側頭小聲問岑苒。
“肯定呀。”岑苒笑著說道：“路總可別見好就想用，搶了行政部的工作，對林蘇爾沒有任何好處。”
“夏安明年要結婚，她這年齡結了婚就面臨著生孩子休產假帶孩子一系列的事情，就算能撐著不離職，老板秘書的工作是不可能再做了。”路佳明意有所指地看了林蘇爾一眼，卻是看著岑苒說道：“小林有做行政的天份、培訓也是老板心心念念的事，現在又正好將培訓學院劃在人力的職能之外，看哪一點，她都是上好的接班人選。”
“老板選秘書，能力倒是其次……”岑苒暗自心驚，這個路佳明真是太厲害了。僅僅只是夏安結婚的消息、僅僅只與林蘇爾共同出差一次、看她點餐一次，便有了這么深遠的想法。
而她在夏安直白的告知結婚即離職之后，也沒有想到這么多、這么遠。
唉，誰說老年人的經驗沒用了呢，明明他們已經活成了精。
“說你刻板呢。”路佳明笑笑說道：“你現在還是人力部門最有權力的人，夏安的重新安置大約你還是很有話語權的。”
“我用一個夏安想要的職位，換夏安向老板推薦林蘇爾？”岑苒低聲問道。
“是這個意思。”路佳明點頭，想了想又扭頭看向林蘇爾：“當然，還得林蘇爾自己對這個職位有興趣。”
“我沒做過秘書。”林蘇爾慢慢有些明白了岑苒與路佳明之間的關系狀態，便也順著岑苒的態度，沒有說明她和岑苒其實已經有這方面的計劃。
“怎么做、做了有什么好處，你可以問你的岑助。”路佳明笑笑說道：“下次公司級會議我請你去排餐，只是我的邀請，你要不要在老板面前表現，你自己決定。”
“義不容辭。”林蘇爾吐了吐舌頭，小聲說道：“不過我還是要問岑助的意思，她是我的老板。”
“沒問題。”路佳明點頭，看著岑苒說道：“今天說的這兩件事，你好好想想。做事做個半吊/子是最吃虧的，得了惡名又沒有拿到實際好處。”
“好。”岑苒敷衍著應了一句，沒有給路佳明正面答復。
“我就先走了，你們兩個小姑娘再去逛逛街。”路佳明這次沒有主動提出來送她們回家，也不知道是想給她們時間商量今天晚餐時討論的事情、還是不知道要先送哪一個。
*
“路總只是不想送我們吧？”林蘇爾與岑苒一起邊往地鐵站走邊問道。
“你蠻懂看人臉色的嘛。”岑苒笑著點頭。
“這是我的專長。”林蘇爾輕哼著說道：“我有時候聽不懂他們那些轉彎抹角的話，是因為他們說得太繞了。然后辦公室里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也繞好多彎，這就不太好懂。但生活中我算是察言觀色、體察別人本性的一把好手。”
“這話和我說說也就算了，對路總、或者魏總是絕對不能說的。”岑苒笑著說道：“他們才不會去理解你是在生活中、還是在工作中精明，只會覺得你扮豬吃老虎，便對你諸多警惕和算計，你反而應付不過來。”
“我知道的。自己的本性哪兒能隨便讓人知道。”林蘇爾嘆息著說道：“我現在就是依賴你，我必須將真實的自己完全暴露在你面前，你才能給我更準確的建議。”
“所以，夏安的位子，要嗎？”岑苒看著她輕聲問道。
“要。”林蘇爾點頭：“你上次和我說過后，我回去也和付家安商量過，他的意思也是讓我接。他說讓我爭取秘書和培訓都做，這樣不至于丟了專業、又能和大老板拉近關系，對以后的升職很有幫助。”
“是，是升職的最捷徑。”岑苒點頭：“我看路總也是這個意思。培訓是老板現階段最看重的事，他會樂意親自指揮的。”
“再不劑不還有那個高芳嗎？到時候我想辦法將她弄過去，這樣她就會失去和你競爭總監的機會。”林蘇爾一臉犀利地說道。
“和我爭總監？”岑苒不禁失笑：“還有個魏總呢。”
“魏總應該會走的吧？”林蘇爾問道：“今天你和路總不是在商量將他和夏總在辦公室刷交規的消息散播出去嗎？如果這是個開始，我覺得結果會是他離開、夏總留下、老板面子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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