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醒她的時候就和她說過，高芳是個強大的競爭者，但是她選擇與高芳競爭。”路佳明看著林蘇爾，緩緩說道。
“你們……”林蘇爾一時間消化不了這些消息。又是岑苒和路佳明一起做局弄走魏立東、又是岑苒知道會和高芳競爭且有輸的可能……
她言語中不是不喜歡路佳明嗎？她說路佳明既中央空調又現實，誰有價值就利用誰，所以她和路佳明合作式利用嗎？
她知道和高芳競爭可能會輸，為什么要弄走魏立東留下高芳？如果弄走高芳，那么人力部就沒有變動，魏立東繼續做他的無為總監、岑苒繼續做她的全能經理，就算被魏立東打壓，也不至于面子里子都受損，而且因為魏立東的打壓，她還可以在老板那里多要些資源。
比如說加薪、比如說加人。
“我想不通。”林蘇爾看著路佳明，小聲說道。
“她太驕傲了。”路佳明淡聲說道。
“這和驕傲有什么關系。”林蘇爾搖頭。
“她寧愿和高芳光明正大的競爭一回，也不愿意被窩囊的魏立東繼續打壓。”路佳明伸手拍拍她的肩，溫笑著說道：“當然，這都是她自己的事，你做為朋友不拖后腿、我做為欣賞她的同事盡量幫她，但也僅此而已，結果還得由她自己承擔。”
“但是我拖后腿了。”林蘇爾小聲說道。
“你還是沒弄懂問題的癥結在哪里。”路佳明無奈地搖頭。
“怎么沒弄懂？”林蘇爾皺著眉頭干著急。
“你說的是客觀事實，而且只能這樣說。”路佳明說道。
“我可以說對高經理不了解。”林蘇爾搖頭。
“高芳的全局觀、和岑苒的執行力都是原總了解的。岑苒之所以認為自己還能一爭，是因為以她對公司的了解，知道公司現在還沒有到需要一個戰略性人力資源總監的階段。我和老夏推她，也是因為如此。”
路佳明擺了擺手，示意林蘇爾聽他說完：
“不到一定規模的企業用戰略性人力資源總監會導致管理遠離一線，失去對一線業務的支撐，同時會有一個公司盈利不足以支撐的龐大機構將公司拖跨。”
“這是事實，老板如果愿意承認這個階段性事實，就一定會用岑苒這種懂業務的落地型人才。這是岑苒的勝算所在。也是你說出客觀事實后岑苒的機會所在。”
“但是……”林蘇爾急著想說話。
“你聽我說完。”路佳明轉身從抽屜拿了支養樂多遞給她，示意她別著急：“但是我們都看錯老板了，他好大喜功、他好高騖遠，他以為請個有戰略思維的人力資源總監來做一個超大規模企業的組織結構，公司就有那個規模了。”
“……”林蘇爾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如果他是清醒的呢？你不說岑苒的優勢，豈不又讓她失去了機會？”路佳明反問。
“我……”林蘇爾覺得路佳明說得有道理。
“我和你說這么多呢，只是為了讓你別內疚，旁觀者只能說事實，選擇權在當事人。”路佳明笑笑說道：“其實你也犯了一個和老板一樣的錯。”
“我是豬腦袋。”林蘇爾說道。
“你……罵自己怎么這么順口呢？”路佳明不禁失笑：“我是說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其實你說的是老板想聽的，他就聽了；不是他想聽的，他就再找其它人去問。你糾結個什么？你在他心里還沒那個份量，能影響他的決策。”
“你也說了，萬一呢……”林蘇爾不愿意接受，岑苒如果升職失敗，這其中她也起到了些反向作用。
“沒有萬一，結局是早就定好的。”路佳明雙手握著她的肩膀，推著她轉過身去，然后推著她往外走。
“路總……”
“路佳明——”
林蘇爾伸手扶住旁邊的沙發，定下腳步一臉氣惱地看著路佳明。
“去工作，看到岑苒別做出一副心虛的樣子。”路佳明咧嘴一笑，看著她溫聲說道。
“但我就是心虛。”林蘇爾低著頭，將那瓶養樂多在兩只手之間來回地倒騰。
“那怎么辦？我去找岑苒解釋去？”路佳明笑瞇瞇地看著他。
“不用不用，當然不用……”林蘇爾連忙拒絕，但說到后面也悟過來他只是開玩笑，當即吐了口氣后，看著路佳明說道：“反正我是說錯了，但我希望岑苒還是有機會。我出去等她的消息了。”
“去吧。”路佳明點頭。
“還有……”林蘇爾低頭看了一眼手里的養樂多，有些結巴地說道：“謝謝你的養樂多啊。”
“我這里常備著一些，想喝就過來拿。”路佳明笑著說道。
“哦……”
“那我先走了。”
林蘇爾的臉微微一紅，將養樂多塞進衣兜里后，快步離開了路佳明的辦公室。
.
林蘇爾回到工位后，還是沒看到岑苒，這讓她心里一直忐忑著，怕夏安將罵她的話又在岑苒面前再罵一次。
她倒也不怕岑苒罵她，但她怕岑苒覺得她是個假朋友。特別是岑苒知道付家安對自己的評價，她會不會覺得自己就是付家安說的那種人……
林蘇爾煩躁著打開已經被自己握熱了的養樂多一口喝完，在扔瓶子的時候心里又忍不住一陣慌張。路佳明……以前肯定沒有在辦公室存養樂多的習慣。
是因為她嗎？
是專門為她準備的嗎？
所以他說的看到自己的生活遇到挫折、看到自己難過，就想起女兒、就心里難受、就想安慰、就想讓自己好起來……其實不僅僅是這樣吧。
林蘇爾覺得，以自己女性的直覺，路佳明是有些喜歡她的。或許有他女兒的原因、但對她的喜歡絕不是女兒式的喜歡。
“反正……我原本就不是付家安說的那么不可愛、那么多缺點，有人喜歡也很正常呀。”林蘇爾用余光看了路佳明辦公室好幾眼，心里有種悄悄地喜悅，只覺得誰都不能說，但她可以一個人慢慢品償、慢慢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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