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說的是真的，她就更不敢停車了。”岑苒瞇著眼睛忍著風雪打在臉上的冰冷，趴在車窗邊伸出頭去看站在路邊的夏安。
“果然沒有停車。”蔣昱看著高芳的車子從出口通道開出去，連速度都沒有降一點。
“停車是兩個人都走不了、不停車只一個人走不了，這個帳誰都會算。”岑苒心滿意足的收回迎著風雪的頭，按上車窗后直說冷。
“叫個外賣怎么樣？”蔣昱突然說道。
“你還準備在這里等一夜呀？”岑苒不禁大笑。
“至少還要半小時吧。”蔣昱笑說道。
“再過十分鐘就走吧，傻子都知道謊言被揭穿了，也不必看到最后。”岑苒笑著說道。
“知道是知道，但被盯著揭穿謊言的感覺完全不同。”蔣昱淡聲說道：“反正已經等了，不在乎多等這么一會兒。”
蔣昱說完后，拿手機點了兩份烤串：“有時候，和人相處不必講什么策略、玩什么高級，對有些人不必講風度也不必留余地。”
“這么狠呀。”岑苒看著站在風雪中的夏安，遠遠的看不清她有沒有往這邊看。
“就你說的這事，這個人比以前的老魏更可惡。”蔣昱淡聲說道：“不徹底治她一回，她以為你好欺負。”
“是。”岑苒轉回頭看著蔣昱，輕輕點頭。
“如果我們吃完烤串，她那個老公還沒來的話，我們就再點個鴨血粉絲煲，燙著暖和。”蔣昱笑著說道。
“你不會打算在車上過夜吧？”岑苒大笑。
“那到不至于，那位秘書小姐也不會在路上站一晚上。”蔣昱打開車載音樂，又拿了溫在保溫碗里的糯玉米和岑苒一起吃起來。
當外賣烤串送到的時候，因為停車場上只有四五輛車，蔣昱下車一招手，快賣小哥就看到他了。
當然，一直沒等到車的夏安也看到了他和外賣小哥，還有他手上的外賣盒，一時間不僅人冷得難受、臉也陰沉得和這飄雪的天氣有得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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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她送兩串過去？”蔣昱遞給岑苒一盒。
“你不怕她直接拿鐵簽戳你，你就去。”岑苒笑著說道。
“那還是算了。”蔣昱大笑，與岑苒一起愉快地吃烤串。
音樂、暖氣和烤串，與車外的大雪、冷風比起來，簡直不要太美好。
兩人吃到一半的時候，看到一輛白色卡宴車開進停車場，然后直接繞到出口停在夏安的面前。
“不是網約車，是真老公。”岑苒笑著說道。
“今天這面子要到了，不錯。”蔣昱大笑，放下沒吃完的烤串，拿紙擦了手后，邊啟動車子邊說道：“終于可以走了。”
“走吧。”岑苒拿了烤串繼續吃：“今天太解氣。”
“解氣就好。”蔣昱咧嘴笑著，心情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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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苒和林蘇爾差不多是同時到家的，兩人都奇怪對方怎么回來這么晚。
“給你帶的烤串，不過感覺有點兒冷了。”岑苒將一盒烤串遞放在餐桌上。
“那熱一下再吃。”林蘇爾二話不說直接放進了烤箱。
“你怎么也弄這么晚，路總送你回來的？”岑苒邊脫外衣邊問道。
“……是的。工作完一起去吃了火鍋，然后就送我回來了。”林蘇爾猶豫了一下，對岑苒說了實話、卻也是過濾過信息后的實話，讓岑苒聽著只當是平常。
“路總這個人還是很有風度的。”岑苒點頭。
“你怎么也這么晚？和蔣昱去過二人世界了？”林蘇爾心里有些不安，但還是不敢現在就告訴岑苒她和路佳明的關系。
“是二人世界。”岑苒笑著說道：“不過是在車上過的。”
“車震呀？”林蘇爾睜大眼睛看著她。
“你想多了。”岑苒伸手在她腦袋上拍了一下，輕笑著說道：“在車上看夏安等老公來接的場面。”
“……蔣昱居然陪你？”林蘇爾的眼睛睜得更大了，比剛才說車震的時候還要大。
“蔣昱提議的。”岑苒輕撇了下嘴角，卻又忍不住地笑：“他想看故事。”
“連他都知道夏安那個老公是狼來了的故事呀？”林蘇爾大笑：“夏安知不知道你們在看她？后來她老公來了沒有？她應該沒想到隨口一個謊話，會有人在雪里等著去拆穿吧。”
“知道，來了，是沒想到，但沒有辦法。”岑苒聽到‘叮’的一聲，起身去將熱好的烤串拿出來。
“不過……你應該沒這么無聊的，蔣昱更不會這么無聊。”林蘇爾拉開椅子坐下來，拿了烤串邊吃邊問道：“就算你們在車上等了她一個小時，那下班時間也挺晚了。”
“出什么事了？”林蘇爾放下烤串，沉眸看著她小聲問道。
“兩件事，讓我心情很不好。”岑苒淡聲說道：“一個是她讓老板娘安排接手我的工作，一個是老板娘說……我的工作不重要，隨便給誰做都行。”
林蘇爾聽后沉默了。
她覺得岑苒真正不高興的是老板娘的話。夏安只是順便做了她的出氣筒。
“雖然知道她就是這種人，既沒有專業在身、也不懂管理，說的話是過心不過腦。”岑苒輕聲說道：“但她代表公司、代表老板，你說我們這些打工的，可真沒意思。付出腦力和專業拿資本家一點工資，在他們眼里就像是乞討一樣。”
“…….你別這樣想。”林蘇爾小聲說道。
“她的態度讓我不得不這樣想。”岑苒輕扯了下嘴角，看著林蘇爾說道：“她是你最重要的上級和客戶，你別被我的態度影響了。”
“不會，我分得清的。”林蘇爾輕聲應道。
“那就好。”岑苒拉開椅子邊起身邊說道：“不過也就是難過一下，該做什么還是得做什么。自己的目標也不可能因為別人一兩句話、或者別人認不認可就去改變。”
“今天弄晚了，我去洗澡睡覺了，你吃完收拾一下也早點去睡。”
“哦……好。”林蘇爾扭頭看她，心里覺得很難過。
初入職時候認識的那個專業又自信、強大又從容的岑苒，被現實一次一次的踩在腳底，似是非要她褪掉一身的傲骨去向現實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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