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你不是問過我這事？”夏前進嘴角輕翹，若有所指地反問。
“我……”岑苒這才知道夏前進是誤會她了。但這個誤會似乎也不太好解釋……岑苒斂下眸子，想了想后才說道：“那時候我和蔣昱的感情已經很穩定了，我就是好奇想知道，路總這個人……或者說我這個人是不是有讓人想騙的沖動。”
“小姑娘真是……”夏前進哈哈大笑：“美好的事、美好的人，都會讓人想要據為已有。不過我相信路總雖然閉口不提，但應該不會撒謊說沒離。”
“依您這意思，路總這都不算是騙人啦？”岑苒也笑了，一臉俏皮地歪頭看夏前進。
“說出去人家也不信不是。”夏前進點頭，暗示岑苒自己知道、不要在感情里繼續糾結就行，就沒必要戳穿了。
“也是。也就是大總監勾勾手指的事，哪里還需要人家編故事行騙呢。”岑苒嘆了口氣，連連點頭：“謝謝夏總提醒，我心里有數了。”
“嗯，就不和你多說了，知道你忙著。”夏前進沖著她點了下頭后轉身離開了茶水間。
岑苒半倚在料理臺邊，邊等著咖啡煮沸邊想著這一堆亂七八糟的事。雖然有好有壞，但好事向來壓不過壞事的影響，原本能參加總監級會議也算是開心，卻是怎么做都不得原澤滿意，真是太讓人惱火了。
或者還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或許還是不愿意承認于他來說自己只是個便宜又好用的員工。所以不管是便宜不在、還是好用上出問題，他都會不滿。
“老板今天要給高芳下任命書。”林蘇爾拿著文件跑下來，在茶水間找到岑苒。
“這不是遲早的事嗎。”岑苒在咖啡里加上奶后，拿了一個一次性的杯子，分了一半給林蘇爾。
“是遲早的事，但她還沒有足夠的業績支撐這個職位吧？再說，今天會議中她的表現一點兒也不好，應該也算是減分項吧。”林蘇爾不滿地說道。
“老板認定人的、認定的事，好像不需要理由。”岑苒淡聲說道：“再說，覺得她表現不好的是我們，不是老板。”
“今天是他看了你給我改的流程圖，然后覺得好得不得了，就喊了夏總一起去看，還說公司所有的程序都要交給你去做，然后才讓我通知你參會的。”林蘇爾岔岔地說道：“說明他自己也認可你的優秀、而且這優秀于公司有益。怎么一點兒表示也沒有。”
“給我活兒干，就是表示。”岑苒的神情郁郁的，低聲說道：“我算是想明白了，我就是個做事的工具。偶爾保養一下可以，要是想花錢做大保、或者想升級系統，那都是不可以的。”
“還不如……混日子。”林蘇爾一臉沮喪地說道：“對不起，我不該自作主張推你去開會。”
“在知道能去開總監會議的時候，我也很高興的。”岑苒伸手拍拍她的胳膊，對著她微微笑笑、溫聲說道：“我當時唯一的一點不開心就是，原本我覺得是自己罩著你的，現在卻要你來替我博機會了，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以后得仰你鼻息發展了。”
“什么亂七八糟的。”林蘇爾忍不住笑了，又皺著眉頭說道：“這樣的老板也不怎么值得跟隨，我還是做好工作為自己博點職業資歷吧。”
“嗯。”岑苒點頭。
“我先去干活了。”林蘇爾仰頭一口將紙杯里的咖啡喝完，甩手一個漂亮的弧線讓空杯子穩穩地落在垃圾桶里，然后轉身快步往外走去。
岑苒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低頭慢慢地將杯中的咖啡喝完后又煮了一杯，感覺到情緒整理得差不多了才重新回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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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辦公室的岑苒收到財務對帳結果，被顧婭拿出去或使用、或賣掉的東西在按年限折舊后，余值還有5萬多一點。
這真算不上大數額。
岑苒用手按了按額頭，再細看報表上的數字，只覺得心里有股悶悶的難受。
她在職業原則和做人低限而堅持，她覺得5萬只是收入低的人省一點就能存到的錢，但實際上可能不是。
她覺得一張信用卡分期就能解決的問題，但實際上可能不是。
信用卡不會給低收入者信用額度、一直在基本生活線上徘徊的人也沒有更多可以借到錢的渠道。
她覺得簡單的事，對另一些人來說只是何不食肉糜的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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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面損失共計5萬元，在法律上不購成侵占公司財產罪。”
“按公司制度規定，可由當事人返還私占物品、或由當事人返還由其私占公司物品給公司帶來的損失。”
“考慮到公司在員工關懷上的不足，導致對員工家庭情況了解不足。同時公司管理流程的不完善，給員工制造了私占物品的便利。建議公司在處罰涉事員工后，給予該員工適當的救助金。”
“……”
岑苒在將報告發給原澤和夏前進后，只覺得心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就連看到郵箱里蹦出來的任命高芳人力資源總監的文件，也變得沒那么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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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澤將岑苒的郵件公布在公司的oa系統里，不知道他想傳達的是什么意思，但在員工們同時看到岑苒的這封郵件和高芳的任命通告時，都認為這件事的發生和處理老板都不滿意，所以將岑苒發配到公司最沒有實權的打雜行政部，還任命一個到公司剛剛過三個月的新員工為總監。
辦公室里一時間議論紛紛，林蘇爾氣得恨不得去找原澤理論。
當然，她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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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有慈悲心有什么用呢？好心和軟弱最后都是用來傷害自己、傷害好人的。”看著被老王堵在寫字樓門口的岑苒，財務部的秦會計一臉諷刺地說道：“當事人不感謝你、公司也不感謝你。”
“對不起。”岑苒看著抱著小箱子的秦會計，語氣有點兒哽咽。
“老王，你這種人真不值得同情。我有什么錯？查出你的賣了公司的東西還要被公司辭退？”
“你和顧婭就是小偷、是人渣，你還好意思在這里攔人，你是吃屎長這么大的。”
秦會計說著便將手里的小盒子直接扔在了老王的頭上，看著他大喊大叫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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