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不是她有錯覺，而是我有錯覺。”岑苒微微愣了一下，低頭喝了一杯酒后輕聲說道。
“都不重要。朋友相處要的是大家都感覺到舒服，她不舒服了就選擇離開。遺憾肯定是有，但人和人不就是這樣嗎？大都一路往前走、一路改變，總會在某段路上出現分岐，然后不再同行。”蔣昱溫聲說道。
“我人生的每個階段都很少有朋友。”岑苒舉杯與蔣昱碰了一下，看著他說道：“我小時候一直在搬家、轉學，和同學剛認識就要搬走了。開始的時候會難過、后來就習慣了、再后來就不怎么交朋友了。”
“所以你特別珍惜和蘇爾的感情。”蔣昱點頭，對她的情緒表示理解。
“也不算吧。”岑苒又喝了一杯酒后，淡聲說道：“那種習慣的感覺又回來了。小時候是不能作主的空間距離、現在是交友無能。”
岑苒抬眸看了蔣昱一眼：“其實是我不知道怎么交朋友、不知道怎么和朋友相處。”
“我們相處就挺好。”蔣昱說道。
“我們是朋友嗎？”岑苒忍不住吐槽：“你這么定位的？”
“愛人不是朋友的一種嗎？”蔣昱笑著說道：“你也沒有談戀愛的經驗、你也不知道怎么和愛人相處，我們不也相處得很好？”
“可見人與人的交往原本就不需要經驗，只需要彼此舒服的方式。誰感覺不舒服了，那誰就退出唄。你就在這里，總有適合你的朋友、總有適合你的愛人、總有適合你的工作。”
蔣昱說完后將她手上的杯子拿了過去，將另一個鍋盔切了半個放進她的盤子里。
“嗯，同意。”岑苒點頭，咬了一口鍋盔后又笑笑說道：“不過，誰說你是愛人呢？”
“我說的，我心里就是這樣定位的，這不用你同意。”蔣昱笑著說道。
“也是。”岑苒又點頭，看著他笑著說道：“我以前覺得我挺能講道理的，沒想到你更能講。”
“在你之前的相親對像都被我的道理講走了。”蔣昱哈哈大笑。
“在我之后的呢？”岑苒笑瞇瞇地看著他。
“在你之后相親只是任務，都開門見山的說清楚了。”蔣昱放下手里的杯子，一臉認真地回答她。
岑苒低頭輕笑：“看來能有耐心聽人講道理也是競爭優勢呀。”
“你不喜歡聽我可以不講。”蔣昱立刻說道。
“典型雙標，剛才不是說：你就在那里，總能遇到適合的？”岑苒輕笑著反問。
“我想想。”蔣昱重新遞給她一杯酒，沉眸看著她說道：“朋友可以有很多個，所以就算你改變也遷就不了所有的人。但愛人只有一個，只要我愿意改變，這世界就只有我一個人最適合。你看，改變增加了我在愛情里的贏面。”
“……知道的你是在用算法思維推演，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學文學學哲學學戀愛學的。”岑苒看著他，半晌無話，只覺得看著木訥的蔣昱，說起情話的水平比路佳明高明多了。
“你看你看你看，你是懂我的。”蔣昱咧嘴一笑，端了岑苒的杯子仰頭就是一杯。
“你自己拿杯子去，用我的干嘛。”岑苒伸手將他手中的杯子拿了回來。
“我……”蔣昱看著她臉上淡然的淺笑，還有垂眸倒酒時候的嫵媚溫柔，突然就愣住了。
“嗯？”岑苒抬頭看他。兩人的視線這么近距離的撞在一起，好像剛點著的花火相遇，帶起了那么點兒火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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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
“蘇爾搬走后，你就搬過來吧。”岑苒將臉貼在蔣昱背心，他結實的肌肉線條很有力量感，哪怕只是這樣松松的貼著，也感覺很明顯。
“好。”蔣昱有點兒吃力地轉過身，伸臂將她重新攬進懷里：“你抱了我一晚上了，現在換我抱你一會兒。”
“你這個人……”岑苒將額頭抵在他的胸口，忍不住直笑：“這就開始要講公平了？”
“擁抱就和伸懶腰一樣，四肢的余力需要用出去，要不憋得難受。”蔣昱就真的像伸懶腰一樣，攢力抱了她一下后，這才稍稍松開一些。
“蘇爾說今天早餐要吃你做的豪華燒餅。”岑苒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后對蔣昱說道。
“如果蘇爾沒住在這里，我們會不會……”
“不會。”
沒等蔣昱說完，岑苒便斷然否定。
“是。”蔣昱也不爭辯，只是擁著她笑。
兩個人從來都沒覺得林蘇爾是電燈炮，但她在和不在，他們的戀愛進度條顯然有著明顯的不同。
蔣昱心知肚明、岑苒卻覺得只是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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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蘇爾是紅著眼睛回來的，但當她推開門看見蔣昱放在門口的鞋子時，立即慌張地關了門。
她轉身靠在門上，一時苦笑、一時咧嘴大笑，只是紅紅的眼圈忍不住婆娑起來。在重新回到電梯后，她用雙手捧著頭，慢慢地蹲在電梯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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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爾——”路佳明見林蘇爾上去又下來，立即沖過去抱住她：“怎么啦？他們不讓你進門？”
“岑苒出門了，我沒帶鑰匙。”林蘇爾用力掙開路佳明的胳膊，看著他淡聲說道：“路佳明，我們真的算了吧。”
“小姑娘騙人有一套。”路佳明冷著臉看著她：“你昨天晚上才說愿意等我辦完離婚手續。”
“我……”林蘇爾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了口氣后，看著路佳明一臉平靜地說道：“我一晚上沒睡好，你請我去那邊餐廳坐坐吧。”
“嗯。”路佳明抬頭看了一眼樓上，雖然樓層太高看不到什么，但他直覺著岑苒應該在家里。
他覺得……岑苒對林蘇爾的態度對他是利好。
路佳明轉身后伸手去摟林蘇爾的腰，被林蘇爾用力拍開后，臉上是一陣青一陣白最后苦笑著自嘲說道：“你還真是用完就扔啊，昨天晚上你可不是這么對我的。”
“路佳明——”林蘇爾頓下腳步，看著他大聲吼道：“你能不能不要這么不要臉？”
“這是調情，怎么是不要臉呢。”路佳明輕哼一聲，大步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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