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被渣后,前任上司寵我成癮 > 第二百六十一章 云鏡仙子
  云鏡仙子語氣不變,問道:

  “公子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蕭聰輕輕搖了搖頭,此時看向云鏡仙子的目光里滿是敬佩,這敬佩由心而發,他自然是知道,但他卻不知道這是為什么,或許是萬千生靈對于“情”字的共鳴,這樣高尚美好的情操,他只能期待有朝一日能望其項背,實在是沒有憐憫的資格。

  “當年令尊來此與我許下承諾,因不能修行,我也沒有什么寶物送予他,幸好有一本《明道參同契》對令尊參悟大道大有裨益,于是便將其與一些靈寶相送于他,不知那本《明道參同契》公子是否帶在身上?”

  蕭聰默然回想,似乎在之前查探彌芥的時候,還真有那么一本《明道參同契》被放在書籍手札的架子上。

  于是點點頭,

  “能讓仙子品贊之物,父親定不會隨意擱置的。”

  “如此甚好,免得我重寫一份了,公子既然是從天道軒走出來的驕子,對劍道應該也有所涉獵,我這里有一本《淵泱七式》,為表誠意,就送給公子了。”

  蕭聰聞言,大驚失色,連手推辭道:

  “這可使不得!”

  《淵泱七式》是何等寶術?那可是當年劍仙孤氓窮盡一生打磨的劍道極巔,此術一出,別說是玄真界像他這樣的修為僅在摘星境的小修士了,就算是東盛仙都的神仙,也得眼紅!

  要不當年孤氓怎么用最后第七劍屠掉在仙都大殺四方的戮仙上人呢!

  “公子知道我的意思,還是快收下吧。”

  云鏡仙子語氣不無央求道。

  蕭聰當然知道云鏡仙子的意思,修行漫漫,來日方長,蕭聰最堅實的依仗--蕭家已經覆滅,作為僅存的蕭家人,整個玄真界對他都是虎視眈眈,前路兇多吉少生死難料。

  可云鏡仙子固然是真心希望蕭聰能夠好好活著的,至少活到其陣法造詣能將她魂魄自孤氓遺軀中抽離。

  《淵泱七式》不是凡術,倘若蕭聰日后能夠練成,關鍵時刻定能贏得一線生機,這樣他夫君重獲新生的幾率也就大一些,她也可以安心些。

  可如此至寶,蕭聰實在不敢輕易接受,萬一他要是死在路上,豈不是辜負了云鏡仙子的窮窮期許?

  蕭聰面色為難,踟躕不表態,云鏡仙子拿著秘籍的的鬼爪子就停在他身前不遠處,一動不動,大半晌過去,蕭聰終于妥協,

  “唉,就給她吃下這顆定心丸吧,權當先替她收著。”

  蕭聰從云鏡仙子手里接過《淵泱七式》,小心放進彌芥,拱手作揖道:

  “謝仙子。”

  云鏡仙子展顏一笑,

  “公子不用多禮,這只是為你我各取所需罷了,公子是有大造化的人,不知是否愿意去尋一樁更大的機緣。”

  蕭聰詫異道:

  “什么機緣?能比這還要大!”

  云鏡仙子笑著搖了搖頭,

  “我夫君孤氓的《淵泱七式》驚天動地不假,但放在玄真界無盡歲月的源遠歷史中,實在是算不得什么,那些于紀元更迭中消逝的曾經,也并非已經全部湮滅,上一紀元,上上紀元,甚至更早的紀元,那些曾將出現的神跡,確實不是孤氓能比的。

  瀕陽荒漠形成已久,是除九大禁地外少有的幾個沒多大改變的地方之一,這里埋藏的秘密,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得清的,有些的地方,就是全盛時的我,恐怕也得繞著走。”

  能被曾經驚艷一時的云鏡仙子如此形容,恐怕這些地方連仙都神仙都全身而退不了,更別說是蕭聰這個摘星境的修士了,可高人從來不多說廢話,云鏡仙子這般說定有她的道理,何況事無絕對,他蕭聰可是在野欲庵的蓮池里走過一遭的人!

  蕭聰眉毛輕挑了挑,不作答,但聽得云鏡仙子繼續說道:

  “但有一個地方,我去過幾次,之中隱秘雖不清楚,但沒有什么危險倒是真的,那絕對不是這一紀元的遺跡。

  它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一次,公子來的時間也真是巧,算算日子,也該到時候了,公子若到了那兒,什么都不要動,也能收獲頗豐,至于要是動了什么東西,可能就要看公子的造化了。”

  “仙子在那兒得到了什么?”蕭聰按耐著心里的激動,疑問道。

  “方向。”云鏡仙子定定回答。

  如此含糊其辭的回答,蕭聰自是不能完全理解,但他并沒有追問,只將其歸屬于只可意會不可言談的玄妙,但這的確是勾起了他的神往,

  “方向,多么縹緲的字眼啊……”

  少年臉上慢慢浮現出奇異的微笑,眼神中亦是閃現著格外清亮的光,像個徜徉著美好未來的天真少年般傻笑良晌,忽地問道:

  “父親也去過嗎?”

  云鏡仙子點點頭。

  “既然父親都去過,那我定是也要去看看了。”蕭聰像個孩子般放肆笑道,這笑不含一點掩飾,更不摻半點雜質。

  “公子,我這里有一張地圖,是于三千年前所畫,遺跡的位置就標在上面,你且好生收好,在瀕陽荒漠里走一遭,這東西于你有大用。”

  云鏡仙子說著,右手一翻取出個皮質卷軸,不由分說便塞進了蕭聰的手里。

  蕭聰看看手里的皮質卷軸,對著一臉篤定之色的云境仙子重重點點頭,承諾道:

  “仙子放心,我一定會活著走出去的!”

  ………

  拜別云鏡仙子,帶上《淵泱七式》和由人魚兒陪伴挑出來的一應寶物,在人魚兒的護送下,蕭聰和鴻翔從云鏡泊底潛回到岸上,已是紅霞似海落日如血之時。

  人魚兒站在如詞似畫般的云鏡泊前,笑看著兩人的身影漸漸遠去,良晌,又是良晌,直到兩道身影翻過一道沙丘后消失不見,她還在那兒站著,臉上甜美的笑意不減,也不知道在樂些什么。

  蕭聰和鴻翔就這么不緊不慢地走著,半程無話,一直到冷月高懸,繁星點點,身旁的鴻翔才突然“哼唧”一聲,語氣央求道:

  “哥哥,都酉時了,我們是不是該落賬休息了。”

  蕭聰回過神兒來,搔著腦袋訕訕一笑,忽然想起,從日落時分走到現在,都已經快三個時辰,他的體力還吃得消,但午飯沒吃的鴻翔可就說不準了。

  他抬頭看看天色,轉著身子環視一周,爽快答道:

  “那今晚就住這兒了!”

  說罷,自彌芥中取出羊皮帳篷,并在帳篷外面布上了匿影藏息陣和“廣寒宮”。

  帳篷里。

  蕭聰和鴻翔面對面坐在一張小桌旁,小桌上擺著些平常干糧、一只半滿的水壺和兩只尋常瓷碗,蕭聰有一口沒一口地嚼著,魂不守舍,早已將肚皮餓扁的鴻翔沒心沒肺地狼吞虎咽著,正應了那句葷話——人要是餓急了,連吃狗屎都是香的!

  半刻鐘后,蕭聰還在如之前那般有一口沒一口地嚼著,鴻翔卻已經吃飽,他拿起身前的瓷碗,帶著些許豪氣仰頭一飲而盡,然后忍不住扭過頭,打了個長長的飽嗝,回過臉來,偷偷看了眼蕭聰,見后者沒有什么反應,便低頭伸了伸舌頭,做了個鬼臉,樣子滑稽至極。

  他往前探了探身子,輕聲喚道:

  “哥哥,”

  “哥哥,”

  “哥哥!”

  聲音由小變大,突然一聲驚雷乍起,帶著專屬于孩子的頑皮。

  蕭聰身子猛一哆嗦,慢慢抬起頭來,將臉面向鴻翔,帶著點呆萌可愛,不明所以道:

  “怎么了……”

  鴻翔撇撇嘴,

  “哥哥,你都快吃小半個時辰了,怎么還沒吃完。”

  蕭聰低頭看了看手里的半個炊餅,訕訕一笑,

  “這就吃完,這就吃完。”

  說著,抬手又咬了一大口。

  鴻翔饒有趣味地看著腮幫子被撐得鼓鼓囊囊的蕭聰,伸手拿起半滿的水壺,往蕭聰的瓷碗里加了些水,放下水壺,眉頭輕皺,問道:

  “哥哥是有什么心事嗎?”

  蕭聰聞聲抬首,稍稍恍惚了片刻,咧嘴一笑后故作詫異道:

  “你覺得我有心事?”

  鴻翔發出幾聲嗤笑,

  “哥哥不要再裝了,都寫在臉上呢。”

  蕭聰又是訕訕幾聲笑,抬手又在炊餅上咬了一口。

  “哥哥真的喜歡上那條人魚了嗎?”鴻翔冷不丁問道。

  蕭聰詫異地看著一臉精彩表情的鴻翔,一時哭笑不得,

  “你這小屁孩兒,才多大,怎么就開始揣摩男女之事了,你這個樣子讓哥哥很擔心啊,修行是件苦事,要心無旁騖,你哥哥我道心如磐,沒那非分之想,倒是你,以后這些小心思給我收斂點!”

  鴻翔撇撇嘴,爭辯道:

  “哥哥,你說這話不對,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但上天生什么了?還不都是生靈們自行繁衍的,修者修行皆為道,好生之德就是道,但沒有男女之情的生息繁衍豈不是很惡心?所以修道跟動情并不違背,這是生存規律,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蕭聰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這是強詞奪理,上天有好生之德這就話哪是這樣解釋的,這句話的意思是上蒼有憐憫之心,會眷顧世上的每一個生靈,怎么從你嘴里說出來,就變味了呢。”

  鴻翔歪著腦袋思索片刻,繼續爭辯道:

  “就算我解釋的與原意有點出入,但話糙理不糙,既然上蒼的憐憫之心眷顧這世上的每一個生靈,那便表示他對生存繁衍這件事是允許的,在世的生靈是命,那等待往生的就不是命了嗎?所以這就是道,誰說修道不能問情,修道若不問情,那修出來的肯定是假道,是不完整的!”

  這話聽著還真是有些在理,蕭聰一臉懵比,他這一次倒真是要對鴻翔刮目相看了,可對鴻翔的見解依舊不敢茍同,他斟酌一二刻,道:

  “不亂于心,不陷于情,不念過往,不畏將來,這才是一名修者的心志所在,萬事都有一發展的過程,有一必有二,這是規律,而否極泰來物極必反,情緣發展到一定程度,那就不是美,而是一種劫難了,世間劫難千千萬,唯一情字最難斷,歷代明賢對此皆是能避則避,這之中自有一定道理。”

  “哥哥,前賢做的就一定是對的嗎?”鴻翔反問道,語氣執拗。

  蕭聰一時語噎,也不知怎么地就突然又想起了師父當年詰責他的話——“看書看書,就知道看書,都快成書呆子了!”

  “或許有些事確實是我太較真了,抑或說太盲從了,那些所謂的前賢大道,我又沒驗證過,怎么就斷定他們一定是對的!就象現在這樣。”他如是想到。

  可修道不問情這在他心里根深蒂固的道理可不是說推翻就能推翻,想想老桑樹的下場,想想云鏡仙子如病癡般的無法自拔,一縷情絲,足斷萬古苦修,即使對老桑樹和云鏡仙子的心路歷程深有體會,但此時的少年依舊認為,這是不值得的。

  可一時卻又無言以對,萬物有靈,眾生平等,似乎怎么說這件事都是錯的,問不問情,終究是無關于道,那只是一個選擇罷了。

  見蕭聰面色糾結,鴻翔趁熱打鐵,

  “就象哥哥所說,情是劫難,但修行路上的劫難豈下千百,只不過一個情字,怎么讓各位前賢如此避之不迭噤若寒蟬?不過是因為無情終究是比至情容易得多罷了。”

  聽此一言,蕭聰如遭重擊,鴻翔鏗鏘道音醍醐灌頂發人深省,是啊,修行劫難千千萬,為何對于情劫卻要另眼相看,難道它不是跟其他劫難一樣的嗎?

  鴻翔話里有話,蕭聰自然已經聽出,“無情終究比至情容易得多,”言辭背后的意義,是對修者莫大的譴責,所謂修道,到底是造福蒼生還是一己私欲?若連自己都不在乎,怎么能在乎別人!

  呵,問道斬情,這一共識的達成此時聽起來簡直像個笑話!真相不過是所謂前賢大能以權威和名望對真相的歪曲,還有對修行途中蠅營狗茍的掩飾罷了,而更為可笑的是,他竟已在這錯誤的隊列里站了這么久,還自以為是地堅信這是對的!

  于是,再看向鴻翔時,眼神中竟不由得有些無地自容。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蕭聰赧顏一笑,妥協道:

  “行吧,這一次姑且算你說對了,不錯,有進步!”

  鴻翔亦是忍不住為自己拍手叫好,并大言不慚道:

  “能在論道上小勝受玄真修界無不稱贊的哥哥,那可是一份莫大的榮幸呢!哥哥可是從天道軒里走出來的人啊。”

  蕭聰莞爾一笑,不忍壞了小家伙自賣自夸的興致,順坡下驢道:

  “那是肯定,也不看看我師父是誰!”

  鴻翔狡黠一笑,像個小狐貍般眨眨眼,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期待,

  “哥哥,我進步這么大,有什么獎勵嗎”

  蕭聰往前傾探著身子毫不留情地在鴻翔頭上敲了一記,笑罵道:

  “獎勵,都是給你自己悟得,還要獎勵!”

  鴻翔吃痛,一陣呲牙咧嘴,揉著頭小聲埋怨,

  “不給就不給嘛,打我干嘛!”

  蕭聰看著鴻翔如小猴子般的滑稽模樣,愈發覺得好笑,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大大咧咧道:

  “說吧,想要什么獎勵?”

  鴻翔聞言大喜,豁然抬頭,不假思索,

  “我想聽故事!”

  蕭聰摸摸鼻子,詫異道:

  “哦?什么故事。”

  “就是那綠洲的故事啊,哥哥一定都知道了吧!”

  鴻翔一臉希冀地看著沉吟不語的蕭聰,半晌,蕭聰道:

  “好吧,這件事知道的人也不少,給你講講也無妨。”

  鴻翔端正了下坐姿,面色恭敬嚴謹,帶著副求道者的摸樣,聽蕭聰那段塵封已久的往事一一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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