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運和孫夫人極力勸說長歡去為東方玄夜守活寡,哪里顧她的死活。

  長歡怒極反笑,使勁地拍著巴掌,

  “你們的意思,就算我死而復活,也必須為病嬌王爺守活寡?虎毒不食子,楚大老爺,你可真夠冷酷無情的。”

  孫夫人小女孩一樣拉著楚承運的袖子搖了搖,委屈地煽風點火,

  “老爺,這孩子復活后性情大變,怕不是被惡鬼附身了吧?如此不知禮節不敬父母,這要是傳出去,得有多少人戳楚將軍府的脊梁骨啊,定會說老爺教女無方貽笑大方,老爺……”

  那拖得長長的撒嬌的尾音,聽得長歡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一個小妾能混成偽正牌夫人,果然有點手段。

  有些渣男還就吃這一套,比如面前的這位渣爹。

  楚承運怒不可遏,舉起手中的棍子狠狠地砸向桌面,指著長歡瘋狂咆哮,

  “孽障,今日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楚家容不下你。來人,將她綁起來以家法處死后重新送回玄夜王府。”

  長歡大驚,渣爹為了家族名聲,竟要以家法處死她?

  天下竟有如此狠毒的親爹?

  她不會剛剛穿越過來又要死翹翹了吧?

  幾個粗壯婆子老鷹撲小雞般撲上來,張牙舞爪來抓她。

  楚天賜狠狠地踹開撲上來的婆子,小小的身子勇敢地護著長歡,憤怒地哭喊,

  “爹,你不能將姐姐送走,更不能為了家族名聲處死她。你們不愿意養她,我來養她。以后,我從我的月例中拿出一半銀子來養她,她不用你們養。”

  小小男孩驚懼而又憤怒,不管不顧地護著姐姐,頗有男子漢氣概。

  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擔當,堅強得讓人心疼。

  長歡望著那個小小的身影,堅硬的心一點點消融,眼角頓時濕潤了。

  楚承運輕蔑地盯著楚天賜,不屑地撇嘴,

  “你現在吃我的喝我的,等你自己有了本事再說這種話。現在,你還沒有資格和我講條件。這個家,還是老子說了算。”

  他看向粗壯婆子,指著長歡惡狠狠地道,

  “將她綁起來捂死,送回玄夜王府陪葬。”

  楚天賜死死地抱住長歡,無論如何也不肯放手。

  婆子們不敢下重手,生怕傷了他。

  楚承運臉色鐵青,吩咐旺財,

  “將小公子關入書房,沒有本老爺批準,不準放他出來。”

  旺財帶著幾個男仆立刻撲上來抓楚天賜。

  長歡緊緊地護著楚天賜,不讓男仆傷著他。

  她盯著楚承運,眸底森寒,

  “看來玄夜王爺死而復生之事,你們還不知道吧?你們就這么希望他死?聽說玄夜王爺乃是中毒而亡,這毒不會是你們下的吧?”

  婆子男仆們立刻停下了腳步,面露懼色。

  楚承運和孫夫人齊齊變了臉色。

  這話要是傳出去,他們還要不要命了?

  楚家的三個女兒,還要不要嫁人了?

  謀殺王爺這個罪名,他們可承受不起。

  孫夫人氣得嬌軀發抖,大聲尖叫,

  “楚長歡,你休要血口噴人!你怎能如此心思歹毒忘恩負義?為了家族做點犧牲那是你的榮幸,不要不知好歹。來人啊,給本夫人抓住她。”

  幾個婆子蠢蠢欲動,長歡指著他們大聲問道,

  “你們誰敢過來?我現在可是玄夜王妃,你們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婆子們犯難地看向孫夫人,孫夫人咬牙切齒道,

  “一個陪葬的死王妃有何可懼?給本夫人抓住她。”

  長歡凜然而立,仰天長笑,

  “孫姨娘,你千方百計為家族作想真讓我感動……你兩個女兒不也是楚將軍府之人嗎?隨便處死一個,為家族犧牲一下不就行了?何必非要犧牲我呢?”

  孫夫人被噎得啞口無言,氣得咬牙切齒。

  楚承運厭惡地盯著楚長歡眼神陰鷙。

  他突然發現,這個活了十五年的白癡,竟變得如此能說會道。

  難道她死而復活,連性情也變了不成?

  楚承運揮舞著棍棒向長歡惡狠狠地撲過來,

  “大逆不道的孽障,我今日便親自處死你!”

  楚天賜嚇得緊緊護著長歡,大聲哭喊,

  “爹爹,不要處死姐姐,求求你不要處死姐姐。”

  長歡從鬢角抽下碧玉簪高高舉起,對楚承運晃了晃,

  “楚大老爺,你看看這是什么?”

  擊落在長歡頭上的棍子,硬生生收了回去。

  楚承運狐疑地看向玉簪。只是一眼,便心里一驚。

  玉簪上雕刻的“玄夜”二字,在燈光下分外刺眼。

  長歡摩挲著簪上細膩的紋路,淡淡一笑,

  “我讓玄夜王爺死而復生,他便將這玉簪贈給我當信物,說是見玉簪如見他本人。你若不信,大可去玄夜王府打聽打聽,免得將我處死送回惹惱他治你一個大逆不道之罪。”

  楚若雪三姐妹好奇地盯著碧玉簪,皆露出貪婪嫉妒之色。

  玄夜王爺竟將如此貴重的玉簪送給一個傻子?

  楚若雪眼神熾熱,心里嫉妒得發狂。

  那位尊貴冷傲不近女色的玄夜王爺,乃是她永遠得不到的奢望。

  自從十四歲那年一見,她便再也難以忘懷。

  哪怕世人皆說他是“煞星王爺”,她也不在乎。

  這世上唯有她,才配得上王爺那等高貴尊雅潔身自好之人。

  本來爹爹將長歡處死為玄夜王爺陪葬,她就極不痛快。

  若玄夜王爺真的死而復活,她豈不是又有機會了?

  楚若雪心中百轉千回,面上卻半點不顯,嬌嬌弱弱地勸道,

  “爹爹不如先派人去玄夜王府打聽,若玄夜王爺真的死而復生,陪葬婚姻自然算不得數,畢竟玄夜王爺也看不上一個傻子做王妃。若她撒謊且偷了王爺的玉簪畏罪潛逃,再將她處死送回夜王府陪葬不遲。”

  楚若雪這話說的滴水不漏,卻用心險惡。

  不管東方玄夜是死是活,長歡都沒有好果子吃。

  長歡看向這個容貌出色卻心思歹毒的姐姐,眼神冰冷,

  “姐姐真是貌美如花心如蛇蝎呀,妹妹佩服得五體投地。姐姐莫不是想嫁給王爺當他的王妃吧?他已死而復生,你又有機會啦,我看好你喲。”

  楚若雪俏臉一紅,急急辯解,

  “你休要胡說,我沒有。”

  楚承運欣慰地看向楚若雪,

  “雪兒真是識大體的好孩子,就依雪兒所言。旺財,你馬上去一趟玄夜王府。”

  旺財領命而去,楚承運厭惡地盯著長歡,

  “未經我允許,楚長歡不得踏出落雨軒半步。若玄夜王爺并未復活,便將她處死送回王府陪葬。”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一個蒼老虛弱卻分外威嚴的聲音,

  “孽畜,你千方百計謀算自己的女兒,真是畜生不如。你怎么不去為夜王爺陪葬?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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