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歡為復紫衣檢查完,一顆心震動得無以復加,表面上卻面不改色十分鎮定,

  “大人,我發現您所有的病癥都指向頭部,因此,我懷疑您可能患有腦疾。至于致病起因,抱歉我無法得知。"

  "請問您是否每月都會發作一次?發作起來便生不如死?希望您能告訴我發病原因,這樣我才能幫您制定治療方案。”

  云霓裳急忙推門進來,將復紫衣攙扶著坐起身,面色焦急而驚懼,哆哆嗦嗦道,

  "主人,不,不要……"

  復紫衣臉色陰晴不定,看著長歡沉聲問道,

  “本尊確實……有腦疾,你可有治療之法?”

  長歡自信地點了點頭,眼底散發出睿智的光芒,

  “你們可知,我讓夜王重新站起來,用的是何種治療之法?”

  復紫衣自然是知道的,他們早就打聽得一清二楚,否則也不會請她來治病,

  “聽說你憑幾根繡花針,便讓夜王重新站了起來。”

  “不錯。”長歡從懷里掏出銀針,遞給復紫衣看,

  “若你信我,我自然也能用銀針幫你治療頭疾。但是,前提是你須告知我致病原因。你們如此遮遮掩掩,恕我無能為力。”

  其實,她心中早已有了結論,只是需要進一步證實罷了。

  復紫衣拿著細如毫發的銀針,對著光線看了看,臉色震撼。

  他從心底想要相信她。可是,曾經痛苦的經歷又讓他猶豫不決。

  云霓裳盯著銀針,皺著眉一臉的懷疑,

  “楚長歡,你將這銀針刺入人體,真能為人治病?不會在使詐吧?若主人有任何閃失,我是不會放過你和你弟弟的,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長歡一把將銀針從復紫衣手中搶過來,收入自己的袖中。目光坦然,語氣不悅,

  “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們若是懷疑,大可不治。另外,我將丑話說在前頭,我為人治病是要收費的。大人這病乃是頑疾,治療起來頗費工夫。"

  "因此,大人的診金乃是五十萬兩白銀,治療前先交二十五萬兩定金,余下的待治療結束再付。”

  云霓裳吃驚地瞪大美眸,失聲叫道,

  “五十萬兩白銀?你怎么不去搶?這長安城的于神醫才收多少診金?你這也太離譜了。”

  長歡施施然站起身,淡淡地一笑,

  “你們也可以去找于神醫,我并未強迫你們找我。你們不妨先考慮一下,等考慮清楚再答復我,我醫館的大門隨時向你們敞開著,千萬別客氣。"

  "另外,治療前一定要告訴我得病原因,否則遮遮掩掩我沒法下手。時候不早,我先走了,謝謝大人熱情款待。”

  長歡對他們福了福身,轉身便向外走去。剛走了片刻,一道飄逸的身影便追上前,堵住她的去路。

  長歡看著來人不悅地蹙眉,

  “大人,好狗不擋道,您是要攔路搶劫嗎?可惜我沒帶銀子。”

  復紫衣抿著薄唇深沉地望著她,眼神復雜。

  只要和她在一起,他的心便是歡喜的。

  那種感覺令他心悸,是他從來未曾有過的感受。他私心地奢望想和她多待片刻……

  “小野貓,本尊考慮好便讓人來告知你……是本尊去你醫館,還是你來這里?”

  本著不宰白不宰的原則,長歡笑得童叟無欺,

  “大人,若是上門服務,您需再加十萬兩銀子,一共六十萬兩。”

  復紫衣:"……"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息,

  “本尊懷疑,你才是那個攔路搶劫之人。”

  "治不治您看著辦,告辭。"

  長將對他擺了擺手,轉身便向外走去,沒有絲毫的留戀。

  復紫衣這么會賺錢的人,豈會在乎那么點銀子?他真正在乎的,不過是他身體隱藏的秘密罷了。

  不知她知道那秘密后,會不會被滅口?這也是為何她非要逼著他自己說出病因的原因。

  她冒著生命危險為他治病,不狠狠宰他一頓她就不是楚長歡……

  復紫衣服瀲滟的紫眸目送著那道倩影漸漸消失在小路的盡頭,心中悵然若失。

  總覺得今日的時光過得太快,他還有好多話沒有對她說……

  云霓裳妖嬈的身影出現在復紫衣身后。

  確切地說,是獨孤青川的身后。

  她冰冷的美眸盯著漸漸遠去的少女,眼底露出一抹殺意。

  待楚長歡為主人治好病,她再讓她徹底消失。

  她決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主人的大計。

  更不允許任何人知道主人的秘密。

  云霓裳仰慕地望著絕代風華的男子,滿眼都是癡癡的柔情和心疼。

  她可以不要任何名分,只要能一直這樣陪著他,便心滿意足。

  猶記得那個天寒地凍的上午,那時她只有八歲。和往常一樣,與一群女孩在大容國某個王爺的莊園辛苦地勞動。

  等待她們的命運,或是被當成獵物射殺。

  或是被送入群芳閣調教,成為取悅男人的工具。

  或是被當成玩物送人,被變態的主人各種虐待致死。

  自前朝紫陽國滅亡后,曾經輝煌一時的紫陽皇族留下了紫陽一族。

  因為人數實在太多,大容國并未將他們殺光。而是將他們變成大容國最低等最下賤的奴族。

  他們是一群沒有未來的特殊族群,紫陽族奴隸。

  那日天寒地凍,她們一個個衣不遮體在風雪中辛勤地勞動,手指僵硬紅腫,凍得瑟瑟發抖。

  幾位大容國王爺公子經過時看見她們,便提議以她們為獵物進行射殺游戲。

  他們命令她們四處逃跑,以弓箭射殺,只有最后留下來的人才能存活。

  她們害怕極了,聽到命令,不要命地往莊園林間四處逃命,誰都想要活下來。

  然而,無論她們怎么逃跑,都逃不過騎馬的王爺公子們。如同逃不過那早已注定的悲慘命運一般。

  她親眼看見呼嘯的利箭殘忍地射穿幾位少女的身體,讓她們當場死亡。

  她年齡最小卻最為機靈,跑得筋疲力盡,再也跑不動了,眼睜睜看著一支利箭向她飛來。

  她嚇得大聲尖叫著閉上眼睛。

  一個瘦弱的身體,突然一把抱住他滾入一旁的草叢。

  她驚恐地回頭,便對上一雙琉璃般的紫眸。

  那是一個瘦弱的紫陽族少年,看上去比她大上幾歲。

  可她從來都未曾見過他。

  幾匹馬策馬奔來,指著抱著她的少年大聲呵斥,

  “大膽賤奴,你還真拿自己當主子了?竟敢打擾本王雅興,給本王往死里打。”

  幾個侍衛兇神惡煞地撲上前,拳腳相加將少年打了個半死。

  那些人打完后揚長而去,少年被打的滿臉是血奄奄一息。

  “你,你沒事吧?”

  她哭著幫他擦去嘴角的血跡,扶著他慢慢坐起身。

  少年艱難地爬起來一瘸一拐慢慢離去,她小尾巴一樣跟在他的身后問道,

  “謝謝你救了我,請問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轉過身定定地看向她,精致的五官如同破碎的琉璃卻充滿了剛強和隱忍,

  “我叫獨孤青川……終有一日,我會為我們紫陽族報仇雪恨的……”

  ……

  馬車一頓,突然停了下來。

  長歡聽到外面傳來打斗的聲音,不由一驚—

  今天真是不太平,又發生什么事了?

  外面傳來丁香焦急的聲音,

  “小姐,前面有人打架擋住了道路,我們等一會就好。”

  長歡掀開簾子向外看去,只見一個灰頭土臉的小乞丐,被人一腳踢得飛起來,堪堪摔倒在馬車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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