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兩個選擇,要么卷鋪蓋下山,要么當雜役。”劉管事瞪著三角小眼睛下達最后通牒。
作為青玄宗大比的最后一名,蘇墨已經沒了繼續留在外門的資格。
像這種情況,誰都無法接受從外門弟子變成雜役,幾乎都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劉管事對此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我下山!”
“啥?”
聽到這個答案,劉管事不由得揶揄道:“你可要想好了,留在山上你還有一絲修仙的機緣,下了山可就徹底成為凡人了。”
“多謝老管事好意,我還是選擇下山。”蘇墨沒有半分的留戀。
成為雜役弟子,就要睡大通鋪。
那混合著腳氣、汗漬與泥土的臭腳丫子味兒,絕對能把人隔夜飯給熏出來。
還有那呼嚕聲、磨牙聲,聲聲入耳,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隨你吧!”
看到蘇墨態度很堅決,他一甩衣袖就要離開。
“且慢!”
“怎么?莫非你回心轉意了?”劉管事駐足道,他已經腦補出了接下來的場景,對方給他說幾句好話,然后再賄賂他安排個好點兒的差事。
“那個....下山宗門給盤纏嗎?”
“......”
劉管事聽到這句話,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手指著蘇墨說不出話來。
“當真百兩紋銀都沒有嗎?”
“......”
“要不給點碎銀也成啊!”
“沒有!!!”
劉管事肺都快氣炸了,從來都是別人孝敬他,沒想到還有反被人要錢的一天,也不去打聽打聽他劉扒皮的大名。
“沒就沒,那么大聲干嘛。”蘇墨小聲的嘀咕道。
“你...呵呵,我這里倒是有三文錢,不知你要不要。”劉管事怒極反笑,手腕一翻將三文錢隨手丟在了地上。
在他看來文人有風骨,修士更要面子,拿三文錢純粹是為了惡心他一把。
可誰知蘇墨卻飛快地將三文錢給撿了起來,還用衣袖將銅錢上面的灰塵擦拭干凈,臉上還帶兀自著一抹笑容,那笑容不似作假,而是真的很開心。
真特么見鬼了,這都什么人吶!
修士的臉面都被他丟盡了。
“下山的時候,記得把宗門的衣服留下,鐵鋒劍留下,總之不得帶任何與宗門有關的東西下山,從此你與青玄宗再無半分瓜葛。”劉管事臨走時特意交代道。
他是怕蘇墨這小子下山后,會將青玄宗的門派衣服和劍給典賣了,青玄宗實在丟不起那個人啊!
其實他多慮了,蘇墨一定會這么干的。
哎呀呀,美滴很吶!
把玩著手里的三枚古銅錢,蘇墨心情很不錯,也不能怪他視財如命,前世他是個窮困潦倒的畫癡。
沒錢的時候,在大街上弄兩排小板凳,當街拍賣自己的畫作,三塊五塊不嫌少,三十五十不嫌多。
蘇墨翻看了原主的記憶。
他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少年,資質是雜靈根,各種屬性還都奇跡般的保持均衡,但凡有一樣屬性長一些也不會混的這么慘。
修仙是不可能修仙了,不如寄情于山水,閑來無事了畫上幾筆,那小日子想想就美滴很吶。
穿著單衣懷揣著三文錢巨款,蘇墨義無反顧的下了山。
沒走多久,天空就飄起了雪花兒。
蘇墨雙手插進袖子里,不由自主的哼起了歌謠:“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雪花那個飄飄年來到......”
青城鎮。
是青玄宗山下第一大鎮,也是蘇墨此行的目的地。
他必須要在天黑之前找到住處,畢竟這里可是修士多如狗,妖魔鬼怪遍地走的時代。
馬上要過年了,街上人聲鼎沸,各種叫賣聲絡繹不絕,尤其是那熱氣騰騰的大肉包子,隔著老遠都聞到了香味。蘇墨此時饑腸轆轆,聞到香味把饞蟲都給勾出來了。
正在他考慮要不要買一個肉包子時,包子鋪旁的一抹瘦小的身影卻引起了蘇墨的注意。
只見一名八九歲的小女孩,穿著單薄的衣服蜷縮在那里,凌亂的頭發上還插著一根稻草。
令他不由得想到了一個詞:插標賣首。
不過蘇墨兜里僅有三文錢,婢女什么的完全不在考慮范圍。正當他錯身而過時,卻看到地上歪歪扭扭的寫了兩個字:兩文!
區區兩文錢就把自己給賣了?!
原主的記憶中,哪怕是長相丑陋的婢女也不止這個價兒啊。
“小郎君,快別看了,離她遠點兒!”包子鋪老板娘好心的提醒道。
“怎么?這里頭莫非有什么說道?”蘇墨反問道。
“這小妮子天生異瞳,是不祥之人,不僅克死了爹娘,連爺爺奶奶都被克死了,哪怕是賤賣也沒人敢買。”老板娘唏噓的說道。
那小女孩被人當面議論,身子卻一動不動。
目光呆滯,看不到一絲生氣兒。
她這是心存死志了啊!
要經歷過多少苦難和失望,才會對世間再無半分留戀?
一瞬間,蘇墨有些動搖。
這小妮子與自己何其相像,諾大的世界卻無容身之處。
蘇墨轉身走了過去,伸出一根手指問道:“一文錢行不?”
“......”
小女孩身子一顫,怯生生的抬起了頭。
果然是異瞳,其中一只眼瞳是藍色的,眼眸中有無比璀璨的星芒,一瞬間就差點令蘇墨迷失在其中,她的小臉蛋兒也很精致,就是太過瘦弱了些。
沒文化真可怕,狗屁的災星。
異瞳不過是遺傳出現了一點問題。
“可...可以。”
她看到蘇墨并不像壞人,哪怕是一文錢她也認了,終歸有個活下去的希望。
蘇墨表情肅穆,十分鄭重的從懷里掏出一文錢,銅錢上還帶著他的余溫。
她伸出小手接過,用了好大力氣,才從他手里將這枚銅錢奪了過來。
財貨兩清,契約已成。
“走,我帶你吃饅頭。”
聽到饅頭二字,小妮子的眼中總算有了一絲光芒。
“老板娘,拿一個饅頭。”蘇墨故作大方的說道。
他本來想買肉包子的,但一個肉包子要兩文錢,無奈只能買一個饅頭。
“好嘞!”老板娘爽快的應道。
不過在他倆走后,還是忍不住搖了搖頭,半大小子帶著一個小丫頭,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問題。
“以后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湯喝。”蘇墨將饅頭一掰兩半,分給了小妮子。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妮子接過饅頭后狼吞虎咽的吃著,差點咬到了手指,半個饅頭下肚后才羞赧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九兒。”
“走吧九兒,看蘇墨大爺帶你去賺銀子。”
兜里只剩最后一文錢了,也是他翻身的唯一資本。
棚子底下,一名窮書生正在寫春聯,臨近年關買春聯的人卻寥寥無幾。
“秀才公,跟你商量個事兒唄。”
書生聞言抬起了頭,看到一個俊俏的少年正笑瞇瞇的看著自己。
伸手不打笑臉人,書生好奇道:“什么事?”
“我用一文錢,租你的文房四寶如何?”
書生被逗樂了。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奇葩的事,于是順口說道:“一文錢?打發叫花子都不夠。”
“那我只租三息如何?”
“三息!你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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