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破命緣 > 第55章 忠孝
  上官鈺將虎符連著圣旨鄭重交給他,大軍定在后日一早整兵出發。

  顏逸接了虎符,說道:“探子的事要好好查查,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沒一個人給傳遞消息過來。”

  上官鈺鄭重其事說:“朕已經讓人去查了。”

  安國那么大的宮變,胡蠻子都知道消息了,大黎居然落人下乘,不知一星半點兒,安國的那邊探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全軍覆沒,還是全軍背叛,此事不得而知。

  午后顏逸帶著圣旨回來。

  鎮國公夫人站在院里等他,早間在用餐時知道小李公公急急忙忙來了,從那時她便有所感覺,這次怕是真的要起身去西北了。

  “母親。”大廳里顏逸手握圣旨跪在鎮國公夫人面前。

  鎮國公夫人側著臉不去看他,未語淚流。

  顏逸不忍,但他也沒辦法跟母親說,‘兒不去征戰,兒在您二老身邊侍奉。’

  如果說了,西北邊關十幾萬人民便成為賊人的刀下游魂,家破人亡,無家可歸,甚至胡蠻深入,將大黎西北吞噬,國土割去,淪為別國附庸,這不是上官鈺想看到的,更不是他想要的。

  他不主動征戰侵略別人的領地,這不代表別人能來破他的城,危險在靠攏,他還能悶著不出聲,不去動手打的他們哭爹喊娘、鬼哭狼嚎,這次寧愿打的敵人國破家亡,城志跌落,他也要讓他們知道,大黎的國土是不容他們三番兩次侵犯,大黎的百姓是不容他們輕而易舉欺負,讓他們好好擦亮眼睛看看,大黎的軍士是有多么果敢勇猛,所向披靡。

  胡蠻既然想侵占他的領土,那他就一如既往地破了他們的城,占了他們領土,把西北的土地向外再擴展一下好了,只是這一次,想破的不是普通的城而已。

  鎮國公夫人知道他的性子,她總幻想著以后生活就像現在這些日子一樣,家人安逸,生活安穩,就這么平淡多好,可她心里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安穩的生活是有別人負重前行的,自己的孩子不去,便是別人的孩子。

  誰都想生活安逸,安穩,但總要有人去吃苦,歷經磨難啊,反則哪有安穩可言,別說安穩生活了,便是生是死都不得而知。

  顏逸當初既選擇了這條路,從那刻起便沒有了回頭路,身為大黎護國將軍,以護佑大黎百姓為己任,更是有責,必須要去,不能縮著,置之事外。

  鎮國公夫人知道自己也不能攔著,就像當年她的夫君一樣,她沒有阻攔的立場,于國、于民、于家而言,她都沒有理由。

  她不能那么自私,刀戟廝殺的戰場上有無數花甲老人的兒子;有無數新人舊婦的丈夫;有無數懵懂、呀呀學語孩童的父親她們尚且知家國亡恨,她又怎不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她也明白,千里遠征,九死一生,贏了,便是凱旋而歸,萬眾矚目;輸了,便是馬革裹尸,家破人亡,身在其中,喜悅、疼痛皆得忍受。

  “逸兒,娘只你一個孩子,娘與你父親成親五載才有了你,娘還是那句話,只要有一口氣在——”她哽咽著幾近哀求。“就活著回來好不好?”因為她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她已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了。

  顏逸跪在地上,重重磕下三個響頭。“兒自明白,但若兒不歸,還請母親保重身體,原諒兒不孝。”前途未知,局勢不明,他可以對上官鈺信誓旦旦弘揚壯志,卻不敢對自己母親輕易許下諾言,因為他知道忠孝兩難全。

  等顏逸出去后,鎮國公夫人伏案痛哭,悔恨不已,恨自己當初為什么要嫁與一個武將,當年京城那么多王侯貴公子,自己看不入眼,偏偏看中一個粗將武夫啊,以至于讓自己前半生,因枕邊人心驚膽戰,日夜擔憂,熬了二十多年,熬到他身體有損歸家榮養,這后半生,又整日為了唯一的兒子惶惶不可終日。

  她一生看似風光無限,誰又能知她心里的苦啊!

  哪怕吃齋念佛,求佛主保佑,卻依舊安撫不了她日夜煎熬的心。

  屋子里,葉琬瑤坐在窗下塌上給他縫制衣服,這衣服她縫制好些日子了,這些天因為準備鎮國公夫人生辰擱置下,許久沒動過一針一線了,前段日子到是有機會做,但是跟一連跟著顏逸參加了好幾場喜宴,回來還沒摸得幾針,就被顏逸以天冷凍手名義給她收了。

  今天倒是有空做出來許多,收好針腳,撐起來欣賞自己的杰作,不經意間看到進了院子的顏逸,他步履穩重,手里拿著東西,葉琬瑤趴在窗幾上仔細看了看,瞬間明白,心情低落。

  感受到目光,顏逸頷首微笑,腳步加快,進到屋里,把東西放在桌上,走到塌前上去,支著手坐那盯著看她制衣。

  前些日子還阻攔干擾她親手為自己縫制衣服,這會兒卻慶幸她沒有放棄,時刻想著,天知道他剛才進來時看到葉琬瑤還沒放棄為自己做衣服是有多高興,那一刻,心里想帶她親手縫制的衣服出征是多么濃烈,因為想她、念她時至少可以睹物思人。

  葉琬瑤手下翻飛,心里酸的不行,不敢抬眼看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哭出來,她心里不舍,卻又不能做他的負擔。

  屋里靜悄悄一片,兩人沉默不語,她穿針引線,素手翻飛,他支著手目不轉睛看著她,好似要把她刻進眼眸里。

  屋外燈盞悄悄點亮,寒風漸起,吹的外面樹木作響,兩人不約而同向外瞧去。

  “起風了呀。”葉琬瑤喃喃低語。

  “嗯,冷了。”

  他起身把窗戶關上。

  晚飯一家人聚在一起用餐,滿室寂靜只聞碗筷聲。

  氣氛壓抑的讓顏逸不得不開口說:“母親。您要相信孩兒。”

  哪知鎮國公夫人轉臉沖著他怒道:“你閉嘴!!”說完眼淚簌簌如豆落,又不忘轉臉剜一眼鎮國公。

  鎮國公跟著池魚之殃,還是好聲好氣勸她:“夫人不氣,兒子出征,咱們要高高興興陪他兩日不是,更何況事情也不一定是咱想的那么不好啊。”果然鎮國公話落,鎮國公夫人又狠狠剜了他一眼才擦了淚繼續吃飯。

  顏逸為她夾了兩筷子菜,又默默端碗吃飯,感覺父親這話勸的還不如不勸。

  飯桌下顏逸右手握著葉琬瑤左手,無聲安撫。

  晚飯后,葉琬瑤回房坐著,她想給他準備一些東西,思來想去又不知要準備什么,滿腹心思倒不出來,顏逸一腳才進屋就聽到她一聲接一聲的嘆息。

  他過去把她扶起攬進懷里。

  “作甚的嘆息?”

  葉琬瑤摳著他胸前的衣服,“我想給你準備一些東西,可我又不知道需要準備什么。”

  她聲音婉轉,嬌糯柔軟,又自不自知的挑逗他。

  他輕笑,逗她:“把咱屋子里的東西能帶的都帶著吧,最好能把夫人也帶著,這樣我就不會睜眼閉眼想夫人了。”

  葉琬瑤一愣,反應過來他在說玩笑,扭了一下他胸前的肉,嗔怒:“都到這時候了,將軍還開玩。”

  顏逸看著她,認真的說:“我沒開玩笑,如若不是前線兇險,我……我真的想把夫人帶走。”

  這樣他就不會擔心遠留京城的她,就不會時時刻刻念著她、擔憂著她的安全,就不會忍受與她分隔兩地的苦,就不用忍受與她不能相守的折磨。

  葉琬瑤與他平視而望,她知道顏逸擔心什么。

  起初是葉琬瑤擔心他的安危,戰場上刀劍無眼,生死難料,顏逸一天都在安撫葉琬瑤的心情,到了這會又換了顏逸擔心她的安危,怕舊事重演,換葉琬瑤安撫顏逸的心情。

  哎,為了安撫顏逸,葉琬瑤主動投懷送抱,踮起腳親了他一下,得到邀請顏逸吻上她的唇,與她糾纏一起。

  燭火發出噼啪爆裂的細碎聲,他把衣衫不整的人抱起放入軟軟的被褥里。

  盯著面若桃花,眼似水波瀲滟的人囑咐:“一定要在家好好等著我回來知不知道。”他聲音沙啞,聲音低沉,小心翼翼,囑咐了一遍又一遍。

  葉琬瑤在他身下連連點頭。

  得到她回應,他才心滿意足攬著她折騰起來。

  屋外風聲漸輕,樹葉飛起落下,反反復復,屋里嬌喘陣陣,帶著輕吟,此起彼伏,許久,外面風聲停止,屋里燭火也隨著熄滅。葉琬瑤累的快要睡著時,半夢半醒間聽到顏逸交代她說:“不用特意為我準備什么,把衣服幫我收一收就好。”

  她輕哼一聲算是應下,在顏逸懷里找了舒服的位置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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