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破命緣 > 第107章 桃桃夭
  昨晚顏逸去了隔壁黃云幾人帳內暫住,他門口的大門簾被人用兩根粗壯的木頭給撐起。

  今天一早,等屋里清明透徹,來來往往的人才看清屋里一片狼藉,慘烈混亂的打斗痕跡。

  七具尸首橫七豎八躺在地上,各個鮮血滿面,露在外面的皮膚青紫斑駁,慘不忍睹。

  王余讓人把尸體清理出去,又換人來把顏逸的帳內給重新擦洗整理。

  外面司遠不知道從哪翻出來一根炮竹,擺在地上,神叨叨的說:“今天大年初一,給將軍的帳內去去晦氣!”

  說著在王余一副看傻子的眼神中把炮竹點了。然后一陣噼里啪啦的炮竹聲遠遠傳開,把中軍主帳大營內研討事情的眾人都給驚了一跳。

  中軍主帳內的地上,跪著昨晚安排守顏逸營帳隊伍的隊長,已是惶惶不安中的心又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的心跳都差點兒給停了。

  昨晚失責,疏忽職守,被敵人混入其中沒發現不說,還給編到了主將帳前,害主將差點受傷、失命,若論起萬死難辭其咎。

  本來已經都怕的要死了,心里正繃著一根弦等著上將處決,猛然被這一串炮竹聲響給嚇的直接濕了褲襠。

  坐在案后的顏逸眉頭一皺。

  上官瑾立即嫌棄的五官都擠到了一處。

  “顏將軍你看……這怎么處決?”靠案右側坐著的沈傅恒猶豫著問。

  現在正值交戰時期,每個人員都很重要,雖然他們的作用發揮的沒有那么大,但每個人也都做到了努力。

  今天又是新年第一天,正是全軍上下喜慶歡樂的時候,不宜驚擾軍心,顏逸想自己也無大礙,最終給了最輕的處罰。

  杖責三十,以儆效尤,然后降為普通士兵。

  黃云喊了人把他弄出去。

  顏逸才轉身問坐在一邊苦思冥想的蔣大夫,與另一位一直在軍中坐鎮的于大夫二人。“二位先生想到了嗎?”

  顏逸問的是昨晚那毒。

  是什么毒能讓人聞上一息就能讓人身體麻木,還會腦子暈暈沉沉的產生幻覺。

  他自己吸入的少,只感覺到了頭腦眩暈,舌頭發麻。

  但是根據王星描述的,他不僅舌頭發麻,全身都是麻的。

  而且腦袋眩暈后還出現了嚴重的幻覺,竟看到了他和他哥王余小時候一起在河里摸魚的情景,而且那件被他都忘記到天邊的事情,是很清晰很清晰的浮現在他眼前,就像自己真實的回到了那一天一樣。

  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顏逸知道的都是溶于水和食物中的毒,喝了,吃了才會讓人有所表現出來中毒的癥狀。

  像這種聞煙氣味的他也就只知道有蒙汗藥這類使人神不知鬼不覺昏睡的。

  于大夫搖頭,他還真沒見過。

  蔣大夫沉思一會后,不敢確定的說:“老夫倒想起來一樣名叫桃桃夭的植物,春末夏初開粉色的花朵,葉像柳葉,它全身的毒在汁液上,但是不好提取,所以一般都是取它枝葉曬干,留存而用,只因被火燒后煙也可成毒,可是沒那么臭。”

  上官瑾問:“會不會是摻了別的東西?”

  蔣大夫敲著自己手心贊同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

  顏逸略一思考又問他:“先生說的這種植物胡蠻之地有嗎?”

  蔣大夫仔細想了想說:“好像……沒有。”

  “這植物它不僅喜陽光,還喜濕潤,像胡地那干燥的都是沙漠,很難生存。”

  “那哪里有?”

  “哪里有?”蔣大夫垂目略一細想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欣喜說:“哦,南蠻!南蠻有!”

  與蔣大夫欣喜表情截然不同的是顏逸與沈傅恒二人震驚、不敢置信的表情。

  南蠻!!

  顏逸覺得這事情變得好像更復雜了。

  怎么跟南蠻也扯上關系了?

  莫非不是胡人不僅把他們相鄰的安國控制了主權,把持了安國朝正,還已經把手伸出了更遠之地?

  那有沒有與南蠻已經達成共識了?

  不知上官鈺到底知不知道?

  他查的事情怎么樣了?

  南蠻那邊是誰鎮守的?有沒有發現南蠻的異常?顏逸揉著額頭頭疼的想,這一件件讓人不敢想的事燒的他腦子疼。

  蔣大夫他們出去后,上官瑾看著他著急的樣子,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話能安慰到他。

  他平常總是一副鎮定自若,從容不迫,臨危不亂的樣子,此刻能讓他顯露急態說明事情發生的比自己想的還遭糕。

  所以上官瑾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給他幫忙,只能坐在一邊跟著干著急。

  “四王爺,可知南邊是哪位將軍鎮守著的?”顏逸突然抬頭問上官瑾。

  被他突然提問,上官瑾反應遲鈍的一愣:“啊?”

  “好像……是譚忠夏。”反應過來的上官瑾連忙回復。

  譚忠夏?

  顏逸對這人印象不深,想了一會也沒想起來這人是什么樣的,索性放在一邊,他對著門前站著的王余嚴肅的說:“王余,去把人都喊過來。”

  “不用喊各營將軍,只你們幾個就好。”

  “顏將軍是想讓他們去查看嗎?”沈傅恒已經猜到他幾分意思。

  顏逸點頭。“給皇上寫信周轉去查太慢了,還容易打草驚蛇必須讓人跑一趟。”

  里面有太多因素,他不能大意了。

  王余把人叫來后,顏逸直接吩咐:“王余,沈易亭,吳崢,徐覃之你四人且去南邊一趟……還有譚忠夏也查一下,一有任何蛛絲馬跡,立刻傳信回來。”

  “是!卑職領命!”當下四人接了命令,立刻回去收拾東西動身前往南邊。

  人走后顏逸又在帳中慢慢踱步,思考自己有沒有遺漏哪里。

  然事情就此擱下,到了初二初三后,顏逸以為阿吾力得帶人來嗦螺一圈,沒想到他卻沒了動靜,這讓顏逸既意外又不安,擔心阿吾力背后暗戳戳琢磨壞點子。

  安城內,西市角,有戶新來的小夫妻。

  男人身姿挺拔,氣質比一般市井小民要有氣勢。

  而女人身姿適等,一副胡人面孔,只是隱在那破舊皮毛衣下的身材有點讓人忍不住想悄悄窺探一番。

  更讓人費解的是二人的詭異。

  男主人面容太寒冷,女主人沉默寡言。

  甚至有時候,隔著墻,一天都聽不到他們院子里有一句說話聲。

  曾也有人從門縫中偷偷瞧過,女主人每天只顧著低頭忙碌這,忙碌那,男人就抱著膀子靠著墻閉目養神。

  兩人天天關著個院門,也不與外人打交道。

  看起來有點不像夫妻,卻又天天住在同一屋檐下,一時讓人忍不住有點猜想菲菲。

  被左右鄰居視為怪夫妻的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秦墨與天依。

  靠著臨行前顏逸給的那些錢,秦墨租了一個小小四方院,與天依在此先生活著。

  秦墨身上傷才剛好,又趕上了過年,也沒能出去找一份工作來養家糊口,因此兩人天天關在小院內望天望地,走來走去磨地面。

  此時秦墨正靠著墻壁,目光緊鎖著坐在院子里洗碗的天依。

  這兩天從天依出門買了一次菜回來他總覺得這人跟前幾天有些不一樣,到底哪里不一樣他又說不來。

  人還是那個人,臉還是那張臉,就是讓秦墨找不出哪里不一樣。

  坐在院里洗著碗的天依,滿眼小心翼翼,害怕,總覺得身后男人的眼神如針芒般扎著她后背。

  一雙滿是凍瘡潰爛的手在盆里洗著碗,同時還淙淙流著鮮血。

  她洗好碗站起來一轉身直接被嚇了一跳,只見秦墨正站在她身后。

  秦墨垂眼看著她冒著血絲的雙手,一臉平靜:“你前幾天不還是天天燒熱水洗碗呢,這兩天怎么天天用起了冷水?”

  天依低著頭眼神閃躲:“奴想省些柴和。”

  秦墨伸手去拿她手里的碗。“柴和你不用愁,我來解決,碗給我,你去屋里上些藥吧。”

  天依端著碗慌忙閃開:“奴送去就好了。”說著匆匆繞過他走進了那間茅草搭成的廚房。

  身后秦墨凝視著她走進廚房的背影一臉所思。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