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如同顏逸對葉琬瑤說的那樣。
上官鈺再三思量后還是準了顏逸的奏章。
其實上官鈺心里是明白的,他就算是不準顏逸回來,就顏逸那性子一時半會雖不會擅自回來,但保不齊等哪天他把事情全部做完了,安排妥了定是還會上奏回來的,自己不答應,他也會力排重難上奏到他答應。
只不過到那時,他們君臣之間的關系說不得會因此有了隔閡,所以倒不如趁現在就稱了他的意。
人心都是肉做的,天子犯法也會與庶民同罪,因王洛煙齷齪的思想而害掉的人命是誰都遮掩不去的,正如太皇所說,總要給鎮國公府一個交代。
顏逸拿著準章去與上官瑾交接自己手中工作時,上官瑾才知道這人趁著回安城的這段時間,竟然暗搓搓的搞了這么多事!
他乍然聽顏逸說他要回京城了,一時半會的懵頭蓋腦半天應答不及。
顏逸把東西整齊的放在上官瑾面前的桌上。
他嘴角含著笑意,垂下的眼中些許落寞不舍,慢慢收回的手因為戀戀不舍,又放回去偷偷撫摸了兩下軍卷,好在上官瑾還沒回過神來,以至于并未發現他的異常。
“四王爺醒醒吧,人,我都給處理的差不多了,接下來這里就全權由王爺做主了。”
他心里微微滿足后就屈起指頭敲了敲桌子,然后一下子把上官瑾從魂不附體狀態中拉回現實中來了。
上官瑾才一驚醒過來,腦子里瞬間想起了顏逸說的話,頓時不客氣的就指著他劈頭蓋臉一頓說道。
“好啊,顏成英,本王還道前幾天你回來時,本王跟你說那老頭的幾個崽子都被本王處理掉時你怎么不驚訝呢,原來你早就有別的想法了,而且算盤珠子都還打那么遠了啊!”
“啊!更過分的是你說你算盤珠子都打那么遠了,都不給本王透點風聲,這臨臨該走了才來跟本王說,你這算盤珠都嘣了本王一臉,本王居然都沒發現一點吶,你這隱藏的可真夠深的啊!”
顏逸討好的笑笑,他自知自己有錯,老老實實聽著上官瑾的話半句不帶反駁的。
等上官瑾說完后,他也有了舉動,只見他向后退了兩步然后一揖,對著上官瑾鄭重其事的說:“成英有愧王爺信任,不該隱瞞王爺微臣的行程,還望王爺海涵!”
還海涵?
海涵個鬼姥姥!
上官瑾憤憤不甘的想。
他巴巴的緊忙快趕的穩定大局局勢,就是想著能快點把這邊善了請旨回京,這萬萬沒想到有人比自己早一步捷足先登了!!
而他,竟然還要留在這里望著茫茫的黃沙每日長吁短嘆著……
只想想,這人的“卑鄙無恥”行為,上官瑾氣的都要卒了。
顏逸眼見著上官瑾咬牙切齒的快要跳起來跟他磨招了,他慌忙說:“不過,胡王幾個兒子之死一事,成英已經善后好了,現在就等著王爺慢慢掌握胡域,將胡域有續的接手。
而且六王爺使發的第一支商隊昨天已經進了胡域,接下來王爺只要維持好原定的計劃便不會出差錯了,這樣就好了。”
顏逸找了位置坐下,偷偷暼了一眼上官瑾的表情,見他已經氣鼓了眼,于是他低著頭吭吭嗆嗆地咳了起來。
他邊咳邊想,現在該死的都死了,該落幕的……也該落幕了。
事情總該有個結局了。
他本來只是想做做樣子的,誰知道這一咳咳的他直接停不下來了,咳的他面色漲紅,全身都嗖嗖的出汗。
咳得上官瑾都要看不下去眼了,他沒好氣的瞪著顏逸,嫌棄的說“本王可真發現了,自從你夫人來了以后,你比以往更是嬌貴了許多!!”
顏逸一臉苦相:“沒辦法啊,我這副身子骨外面看似完好無損,內里早就不知破爛成什么樣了,就這么一個小小的傷風寒,我都快要感覺自己熬不住了。”
上官瑾斜睨他一眼,心里有點不自在。
不說顏逸這一副身子骨下到底虛不虛弱,但這人這一身傷的背后好說歹說多多少少也與著他們上官家有些關系。
只是今日顏逸這身風寒究竟是怎么來的,其實只有他自己心里兒門清。
但是上官瑾哪能想到一向衷心誠意的人,撒起慌來比誰都鎮定自若,假的跟真的似的,半點不帶心虛臉紅的。
上官瑾聽得是感觸良多。
只聽他嘆了一口氣,認命的說:“本王就在這再待些時日吧,至于重開商路的事,等你回來再說。”
他邊說著手上隨意的翻著顏逸放在他面前的軍卷,隨口又問道:“你這一走安城那邊怎么辦?”
顏逸接道:“安城有曹蒼,宋知州,長王爺也在,想來問題不大,安國那邊應該不會同胡子當年那樣趁我不在搞偷襲,他們內亂還沒止住,應該不會傻的挖坑給自己跳。”
說完,他伸手搓了搓臉上被咳痛的地方,又繼續說道:“就算真挖坑了想往里跳了,王爺上去幫忙搭把手埋了他們就是了。”
上官瑾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說的輕巧!”
還以為誰都像他似的,隨隨便便都能抗的起西北這面大旗!
上官瑾腹語著,這句話不說出來是給別人留臉面與活路的。
只是沒想到王兄也被這家伙拐住了啊,這可是令他沒想到的吶,不過,有人給作伴還不錯……至少不孤獨了……
“這次回去,可有歸期?”上官瑾又問。
顏逸眼神閃了閃,眼睛朝外看去,門外黃云時不時朝屋里探頭探腦兩下,面色有點焦急的樣子。
“還未定。”顏逸輕飄飄地回他。
他可不準備告訴上官瑾,他回去不僅僅是送葉琬瑤回京,他還有別的事情要解決,只是這次回去,還能不能來西北,看的是皇上的決定了。
上官瑾晃了晃神,心底有什么要涌出來,像是感應到有什么事情要發生,卻又沒頭沒尾的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讓人很迷茫。
“那個,黃云,我可能要帶走了,他的位置王爺看看軍營里誰合適先提拔上來。”他說著把一塊烏色令牌放在那沓紙卷上。
顏逸猶豫過后還是跟上官瑾提了這事,黃云求了他好多天了,天天跟在他身后念叨,磨的他耳朵都要起繭了,連什么不求功名利祿,不求光耀門楣這些話都搬了出來。
他可是一勸再勸,黃云也是鐵了心的只追隨著他。
上官瑾看了看他又放下的東西,忽地抬眼朝著門外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門外正朝屋里張望一臉緊張的黃云。
他突然就感覺這事情怎么有些怪怪的,怎么感覺這人現在交代的事好像是不準備回來似的,并且他的人該帶走的也都帶走了。
上官瑾腦中靈光一閃,冷不丁的狐疑的盯著他問:“你是不是不打算回來了?”
顏逸神情一頓,這家伙,眼什么時候那么尖,心思那么細了!
連這都能猜到!
不過,他又怎么會老實交代呢。
他神色不變,彎起嘴角用笑意掩蓋眼底的心虛,不慌不忙的問:“話怎么這么問?”
上官瑾緊盯他臉上的神情,“話說你要不是不準備回來,這說的話怎么會讓人感覺有些游移不定感覺,而且,你的人為什么也都帶走完了?”
“啊?這不正常嗎?他們不是一直都跟著我的嗎?”顏逸裝傻的問道。
上官瑾聽了一怔,哎?好像是的啊。
兩人這一刻像個海浪似的,八百個心眼子瞧誰翻轉的快。
時間匆匆而過,該說的都說完了,顏逸也不敢再蹲在這跟他聊長敘短了,怕是一會被他看出更多名堂。
他當即起身說道:“我今天就回安城了,過幾日準備妥當就回京了,王爺可有什么需要我帶回京的?”
上官瑾搖頭,無足輕重的他不想帶,緊關至要的他要自己帶回才有誠意。
顏逸輕微頷首,“那臣就告辭了,王爺保重!”
一揖過后,顏逸旋身而去。
上官瑾望著顏逸一群人離去的背影,總感覺自己像是被騙了一樣,然而他仔細想想,又感覺應該不至于……畢竟這顏成英比誰都重情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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