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破命緣 > 第 211章 命不久矣
  石橋水榭,流水人家。

  方頂青閣,粉墻黛瓦。

  古樸厚重的樓臺穩立在青石板上,斑駁有跡,簡樸而寧靜。

  其上小窗鏤空而建,門板傍壁而開,幽遠秀麗,別具一格。

  這便是江南獨有的風景。

  且恰逢重陽余節,滿城菊香潺動。

  橘黃的落日余暉將客棧門外的菊花照的熠熠生輝,光彩耀人,香氣飄的遠遠的。

  隨目光遠去,一排排流燈梳齊,懸于勾角屋檐,乘風微曳,婉轉柔媚,映著晚霞照進了惆悵的青石板道深處,無不繾綣著淡淡的思緒。

  凝近思遠。

  顏逸靠在窗前望著遠處。

  這跟他從小到大所去過的地方,所看到的景色完全不同。

  只一眼就能讓人感受到這里的柔軟綿綿,似水柔情的風骨。

  錦畫端著吃食,還意猶未盡的贊著剛才看到的美景。

  錦兒道:“才看到這么一點你就夸個不停了,若是你把這全部觀完,不是得舍不得回去了?”

  錦畫忙道:“那可不行,景色在美,還不足以讓奴婢割舍少夫人,奴婢得跟著少夫人到晚年享福呢!”

  話落,幾人立時笑的不帶掩飾。

  顏逸神態有些倦意,但仍站在窗邊未動。

  長街上來來往往,多了許多歸行的人,匆匆忙忙著腳步。

  其中也不乏有許多書生才子與佳人搖著一紙薄扇,或團圓流螢娟紗扇在各大鋪子面前,對著妖嬈的菊花長吟短贊的。

  重陽雖然早過了好些天了,似乎卻不妨礙大家對這些菊花的喜愛。

  瞧著下方,大家搖頭晃腦的吟著酸腐的詩詞,顏逸咂咂嘴。

  幸而自己早早把葉琬瑤娶來了。

  看著樓下那畫面,一想到她若是沒嫁給自己,沒到京城去,定然會嫁給樓下這一群只會吟酸詩的迂腐腦袋的男人,他眼前就發黑。

  那些人的模樣,一瞧著就不堪大用。

  可他似乎也忘了,葉琬瑤被慧智大師的一席話圈住,注定是嫁不了這里的男人的。

  正想著,走廊上傳來葉琬瑤幾人的聲音,他回頭看去,正巧容菡把門推開。

  錦兒扶著葉琬瑤漫步走來。

  錦畫,錦屏端著吃食朝著桌子那兒走去。

  “妾身做了些吃食,夫君用些吧!”

  葉琬瑤盯著他眉眼間的倦色與染了病態的臉色,難受的想哭。

  她穩著情緒,笑盈盈的過來。

  顏逸飛快的應了聲:“好。”

  “多謝夫人。”

  話說著,他轉身走來扶住葉琬瑤返回桌前。

  錦畫,錦屏她們擺好桌子,隨著容菡退到了門外守著。

  門外黃云看到自家夫人出來,臉上的笑是越來越大。

  “瞧你那惹人厭惡的笑臉,有夫人了不起啊!”

  謝七嫌棄的咕噥了一聲,轉身揚起笑臉對著錦畫,錦屏道:“兩位妹妹,一會兒有時間沒?哥哥們想帶你們出去逛逛,不知能賞臉嗎?”

  黃云扭臉嘲笑,“哎呦,還哥哥們想帶你們出去逛逛,瞧瞧你們一群人的嘴臉,有多現饞,嘖嘖!”

  司遠在一旁幫腔:“就是,就是,再說了錦屏,錦畫兩妹子豈是你們一群后到的能眼饞的!”

  要眼饞也是他們先眼饞啊,這事得有個先來后到!

  錦屏,錦畫二人這一路聽多了他們類似這種的話,從最初羞的臉紅到現在的麻木,已經沒有任何反應了。

  兩人各白他們一眼,“又是吃飽了閑得!”

  聽的屋里葉琬瑤與顏逸相視一笑。

  “為了應景,妾身泡了點菊花茶,夫君嘗嘗。”

  葉琬瑤提起茶壺洗了杯子,倒了盞茶到他面前。

  顏逸端起茶盞仔細瞧了一眼。

  淡黃的茶湯冒著濃郁的菊香,色澤與香味看起來,聞起來似乎都不錯。

  “很香。”

  “入口有回甘。”

  顏逸品了品,回她。

  葉琬瑤道:“這是今年的新菊,妾身特地跟掌柜子要的。”

  “攏菊而摘,花蜜未失,最好的菊茶一般人喝不到。”

  顏逸一挑眉:“這么說,今日夫君可是沾了夫人的光了!”

  “那可不是!”

  葉琬瑤說的輕巧。

  可她臉上還是露出了一絲的心事重重的樣子。

  顏逸這情況讓她擔心的緊。

  也不知金小寒他們幾時能來到。

  傍晚時天色還尚好,不曾想入夜后竟是下起了雨。

  約摸著丑時兩刻左右便聽外面窗雨滴滴答答悄然而落,砸在屋頂與地上,作響連連,一時,驚醒了許多睡眠輕淺的人。

  “師弟,這雨也著實大了些,咱們要不停下找個地方避避雨吧?”

  隴道上,一行人騎著馬急匆匆的跑著。

  大略看去也有十六七人的樣子。

  有人開口詢問隊伍前方打頭騎馬的身影。

  這人以為好意,不料前方的人倔聲說:“避什么避!這點雨算什么!”

  “咱們多停留一刻鐘,顏將軍就多一分危險,為了顏將軍咱們還得快點趕路!”

  話多說兩句,便也叫人知道了,這行人馬正是被慕容音驅來為顏逸解毒的金小寒他們。

  先前問話的人噎了一下,想再張口勸阻,一旁身側的人急忙提醒,“師兄莫說了,小寒說的對,顏將軍若是有了危險,師姐一定不會饒了咱們的。”

  “再說了,這附近荒無人煙的,貌似也沒地方讓咱們避雨。”

  那人借著微亮的天色,仔細看了看四周,好像也是。

  或許是察覺到自己說話有些過分了,金小寒緩了語氣:“師兄抱歉,我說話沖了點,我只是太好奇這毒了,所以心急里些。”

  “天色也快亮了,咱們再跑一段路,到了前方遇到人煙便停下來休整,師兄看可以嗎?”

  金小寒一道歉,被金小寒喊的那位師兄心里的不樂也去的七七八八了。

  剛才被金小寒頂了一句,他心里還真的有些不舒坦。

  他也是為大家著想,擔心大家冒雨前進,天色又那么暗,出了事怎么辦?

  他知大家都心急,恨不得插翅飛起,也知道金小寒把顏逸奉為心中神,擔心他。

  但他也是啊。

  若不然他也不會自動請纓隨著隊伍來了。

  不過,都是同門師兄弟,這事就算了。

  他抖了抖韁繩,讓馬兒跑的更快一點。

  用行動代表回答。

  “也不知道他們到哪了?”

  西北的軍事大營內,上官瑾蹙著眉低聲自語。

  這句話自從他得知顏逸身體不好,金小寒他們被慕容音第一時間派出去后,每日醒來他都會自問一遍。

  不過今日有人回答了他。

  上官緒從外面走進來,裹著一身寒氣,聽到上官瑾在自言自語,聽清他說的什么,便回答:“按著馬速,再加上小寒的那歡樂勁,差不多再用個四五日就到目的地了。”

  被冷風吹了一道,上官瑾抬起臉看了看來人,挺不高興的。

  皇兄不管他死活,軍營里那么多事全靠他一個人折騰,作為大黎的長皇子,他也不幫幫他。

  “別這樣板著臉,今天是給你帶來好消息的。”

  上官緒把披風解下,放在火爐旁烤著。

  外面下著雪,他衣服都打濕了呢。

  上官瑾理也沒理他,坐在床上裹緊被子假寐。

  上官緒輕笑一聲。

  “胡域里內亂的達朗快撐不住了,他這幾日被打的快瘋了。”

  “想來,他撐不到明年的春天就要被踢到一邊去了。”

  上官瑾聞言,眼也不睜,道:“想也知道。”

  當初有多勇,現在估計就會有多慫了吧!

  雖然達朗的兵力在胡域是第一多的,但也經不起被別人群毆呀!

  一輪一輪攆下來,達朗的兵力都要被別人攆完了。

  何況別人尚有休整的時間,他卻是一點空隙也沒有。

  就胡域里那一群誰也不服誰的蠢貨,都眼饞那位置,可那位置又豈是那么好上去的。

  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嘛:一將功成萬骨枯!

  想坐上去,手下得有源源不斷的兵力不說,還得有真心支持的人脈。

  達朗他這二者一個也沒有,結局勢必是輸。

  其實不只是他,其余人也是。

  擰不到一起,串不到一根繩上,只想獨大,怎么可能能成功呢?

  起初顏逸讓他撤兵他還不樂意呢,此時看來當時自己的腦子確實是不夠用的,被戰果糊弄了腦子,蒙蔽了眼睛,沒看到長遠,高看了他們的私心。

  看,現在多好,坐山觀虎斗,輕松了一把,天天睡個好覺,最后還能撿著個果子吃。

  就這,都是美事一樁。

  這么短短幾日,他這臉都少了許多的滄桑感了呢。

  嘖嘖,不錯,他們繼續打,他就繼續看樂好了。

  不過說到底,他們腦子里的近的水也不少啊,確實多!

  就因為顏逸放的“自己身體毒發,命不久矣”風聲太大了,太令人歡喜了。

  所以他們就把重頭危險撇去了,一時那么奮不顧身,肆無忌憚的只顧著去豪奪寶冠去了。

  只是他們怕是忘了,就上官鈺那不惜代價也要保住顏逸那廝。

  胡域,大黎又怎么會讓別人在上面蹦跶太久呢?

  是放縱一下,可不是放過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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