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蘅伸手,漠然的推開他,“我沒有在鬧。”
“我在很認真的和你談離婚。”
“我們之間,就到此為止。”
傅瑾州盯著那雙冷靜沉著的眼睛,一股心慌涌占心頭。
就在男人驚慌失措之際,叩門聲忽然響起。
“阿蘅醒了么?”
是黛娜夫人的聲音,“醫生來查看病情了。”
傅瑾州心底繃緊的某根弦一松。
這一刻。
他無比慶幸和感激。
他起身,將病房的門打開,黛娜夫人迫切的進了門,進門后,便瞥見傅瑾州胸前衣衫和發絲都被水浸透了的模樣。
她瞥一眼,裝沒看見。
跟著她一起進來的,還有幾位穿著白大褂的專家。
專家進門。
詢問了病情之后,給出了判斷,隨后又耐心的講了接下來的治療方法,還有治療過程中的注意事項。
講了大概有半小時。
才轉身離開。
醫生一走。
黛娜夫人就握著寧蘅的手,松了口氣,“謝天謝地,還好有這幾位專家,本來瑾州是專門請他們治療蘇小姐的,但是卻也在關鍵時刻,救了阿蘅和我孫子一命,要是昨天晚上沒有這些人,我真不敢想……”
黛娜夫人一陣后怕。
寧蘅垂眸,眉眼輕掀。
孩子……竟然還在。
在那把匕首捅進心臟的時候,她幾乎是豁出去一切,她從未想過,這個意外而來的孩子,竟然能頑強的活下來。
在那把匕首捅進心房的時候。
別說孩子。
她連自己都舍棄了。
“對了。”黛娜夫人忽然如釋重負的笑道:“阿蘅還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吧?”
寧蘅做出欣喜的表情,“也是剛知道。”
“現在知道了也不晚。”黛娜夫人看向傅瑾州,嚴肅的語調中暗含敲打:“往后一切潛在危險的人或物,你都要處理的干干凈凈。明白么?”
傅瑾州點頭:“嗯。”
“你先出去吧,我有事要和阿蘅單獨說。”
傅瑾州看著女孩兒蒼白的小臉,猶豫半晌,轉身出門。
……
門內。
只剩下兩人。
黛娜夫人看著地上一癱水漬,唇角含笑,伸手去拿桌上的水杯,卻被水杯的溫度燙了下。
“唉!這水可真燙!瑾州怎么能倒這么燙的水給我兒媳喝,待會兒我非得好好說說他!”
黛娜夫人起身。
拿著毛巾裹著杯身,去了機器邊,倒掉三分之一的熱水,接了杯涼水。
寧蘅打量著她。
前總統的妻子,傳說中的s國第一夫人,曾在聯合國談判桌上力辯群雄,手段叱咤,心思細膩,絲毫不遜色的前總統。
她的故事。
在s國人盡樂道。
但凡她關注一些政治新聞,也不至于到現在才發現他們一家的身份。
思忖間。
黛娜夫人已經將水杯重新端了過來,放到桌上,“先放這兒,等你想喝,就自己拿。”
“嗯。”
黛娜夫人在她床邊坐了下來,笑容溫和的說道:“剛才我吩咐警調局秘密處決了安漾西,阿蘅可還解氣?”
寧蘅一怔。
抬眼,對上黛娜夫人的眼睛。
她目光清透,毫無遮掩的意思。
既如此。
寧蘅也沒有遮掩的意思。
“她死了,蘇嫣也不會活過來。”
黛娜夫人眸間微深,嘆了口氣。
“這件事,終究是瑾州考慮不周。”
不光瑾州。
就連她也沒想到,從小看著長大的安漾西,竟是如此豺狼面目。
寧蘅情緒淡淡,“與他無關。”
她從未將蘇嫣的事,歸咎于傅瑾州。
開畫展的事,也只是剛好因為傅家有這么一個妹妹,而傅瑾州也剛好是受傅家所托。
是她嫁與他,才引來安漾西這條毒蛇,繼而將淬毒的刀刃刺向了蘇嫣。
是她的錯。
是她,對安漾西沒有防范,是她太輕敵,才讓她得逞。
黛娜夫人看了她半晌,心底思忖片刻,然后輕輕握住她的手心:“阿蘅,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寧蘅:“您說。”
“如果當初,瑾州一開始就像你表明他的身份,你會愿意和他結婚嗎?”
“不愿意。”
寧蘅不加思索。
黛娜夫人接著道,聲音諄諄教導,意味深長:“那你不如換一種方式思考,瑾州為什么不愿意告知你他的身份。”
“或許不是因為覺得和你只是暫時婚姻。”
“而是……”
她看著她的眼睛,緩緩說道:“處心積慮,蓄謀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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