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樂睡得暖呼呼的,直到聽見外面阿珠的叫聲才一下子被驚醒。
外面的天光已經微微有些亮了。
她揉了揉眼睛,茫然地拽了拽蓋在身上的被子,微微一側頭便看見了江慎的下巴。
蘇長樂愣了愣——
她她她怎么睡著了呀!
蘇長樂下意識地趕緊起身準備離開,但看著江慎沒有動靜,先是微微的舒了口氣,這才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子。
然后……
她便發現了兩個人的小手指勾到了一起。
蘇長樂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好像是她先“欺負”的江慎哦,而且自己不僅勾著他的手指,還將他身上的被子搶了過來。
可真是……
丟臉。
想到這里,蘇長樂決定在江慎還沒醒過來之前先溜走。
她發誓,這可不是落荒而逃哦!
蘇長樂輕手輕腳的松開了江慎的手指,又下了床套上鞋子,帶好了兜帽這才出門。
剛剛打開門,門外便是一股清晨清冷的氣息。
阿珠迎了上來,她有點擔心的看了眼蘇長樂:“郡主……”
“我沒事。”蘇長樂低聲對阿珠道,“剛剛不小心睡著了。”
阿珠了解的點點頭。
宋實也在外面守了一晚上,蘇長樂路過他的面前,對他吩咐道:“不必告訴你家公子本郡主來過。”
宋實點頭:“是,郡主慢走。”
夢里的風云變換,所有的劇情都像是片段。
江慎在原地靜靜地看著那個小孩子被豆大的雨滴砸中,他不吭聲,嘴角抿得緊緊的,可是笑容卻一點都沒有改變。
直到雷聲漸小,江慎感受到了天邊的陽光,他才結束這場夢境。
江慎慢慢地睜開眼睛。
他本以為自己會一直墜入這場夢中,沒想到這么快就醒了。
本來暖烘烘的被窩已經重新變得冰涼,他摸了摸旁邊,那個軟糯糯的小姑娘早就已經離開了。
江慎的心頭忽然空了一拍。
不太開心……
宋實推門進來:“公子。”
“她什么時候走的?”
“清晨。”
“嗯。你下去吧。”江慎抬手揉了揉眉間,他其實是有點驚訝的,畢竟自從他失憶之后,就再也沒有做過夢,甚至連睡覺都可有可無。
可是昨夜自己不僅安睡了一晚,還做了夢。
他修長的手指摩梭著被角,沉思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蘇長樂從江慎那里出來,便匆匆的回了府。
她算著昨夜自己是夜半出去的,如今又是清晨便趕早回來了,應當不能有人發現什么。
可沒想到,蘇長樂完全算錯了。
蘇珩正在郡主府里等著蘇長樂。
蘇長樂剛下馬車,守在門口的小廝便匆匆跑了過來,他對著蘇長樂小聲通報:“郡主,世子來了。”
“哥哥?”蘇長樂一驚,“他怎么來的這么早。”
“看起來是去大理寺的路上路過,幫王妃送些東西來。”那小廝將自己知道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那哥哥知道我不在府中嘛?”
那小廝點點頭。
蘇長樂有點絕望。
這也太湊巧了吧!
蘇長樂趕緊小跑進門,一路上想著要編個什么理由將夜不歸宿這件事搪塞過去。
“哥哥來的好早啊。”蘇長樂諂媚的笑。
蘇珩將手中的茶放下,他看著蘇長樂,眼神寫著“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的意思。
“哥哥你來了也不說一聲,我將西市的早點小包子給你帶回來些呀。”
蘇長樂撒著嬌,解釋著自己并不是夜不歸宿,只不過是嘴饞,出去的早了點而已。
僅僅是這樣而已。
蘇長樂大氣不敢喘,她在心里無聲的求求,希望蘇珩能夠放自己一碼。
興許是早上的時間太趕,蘇珩并沒有打算跟蘇長樂掰扯。
畢竟再荒唐的事情蘇長樂都已經做過了,更不要提夜不歸宿這件小事了。
跟那些事比,這事兒真的不算什么。
蘇珩將茶杯放回到桌子上,指著旁邊他帶來的錦盒:“這是母親給你新作的衣裙,你且試一試,過陣子宮宴你便穿著這個去。”
蘇長樂悄悄地舒了口氣:原來是來送衣服的啊。
“哥哥真是的,隨便打發個人送過來就好啦。”
蘇珩瞧了她一眼:“若是不來,怎么知道最討厭早起的安平郡主,會因為一屜小籠包這么早就出門了。”
蘇長樂被蘇珩的話噎在了原地。
她就知道,蘇珩肯定是沒信!
不過說真的,但凡了解她一點的,誰能相信這么個鬼話啊!
蘇長樂扯著嘴嘿嘿的笑,看蘇珩沒有追究的樣子,就打算蒙混過關。
蘇珩沒有多說什么,好像真的只是來送衣服的。
蘇長樂將蘇珩送出了大門,這才回來打開錦盒。
錦盒里面是一件水紅色的宮裝,除此之外,還有一張燙金的請帖。
蘇長樂拿出來了請帖看了看,竟然是皇后娘娘發來的請帖,蘇長樂這才想到,皇后娘娘每年都要帶著各家女眷舉行的珍珠宴時間定了。
又是宮宴。
每到過年的時候,總是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宴會。
蘇長樂往日很喜歡參加這種宴會,可是現在她心里壓著事,總是提不起來興致。
“把衣服收起來吧。”蘇長樂連衣服都懶得試,直接讓阿珠給收了起來,左右娘親的眼光是最好的,從小到大她的衣服都是娘親挑的,就沒有不出彩的。
自從江慎出了事之后,蘇長樂便消停了很多。
連江慎這個名字都不提了,更不要說去看他。
大家都在想,蘇長樂是不是對那個窮書生玩膩了,如今盯上了別家的公子,早就不記得那個窮酸的江慎了。
蘇長樂就算是再不出府,外面的傳言她也聽到了幾分。
“呸,他們懂個屁!”正蜷在貴妃椅上的蘇長樂聽著阿珠帶回來的消息,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本郡主的事情那容得下他們說三道四!”
阿珠勸道:“郡主莫惱,不過是一些不用在意的人罷了。”
蘇長樂其實也懶得管他們,那些人在蘇長樂這里連姓名都不配擁有。
“魏如意這幾日在做什么?”
“好像已經好幾日沒有出門了,聽說是被魏太常罰了禁足,如今正在自己屋子里面鬧脾氣呢,聽說連東西都摔了不少。”
“可真是浪費。”蘇長樂哼道,“看來魏老頭已經知道江慎的事情了。”
“看起來是這樣。”
“那江慎……”
蘇長樂最近雖然自己沒有親自去找江慎,但她才不會讓江慎跑了呢,第二天她就安排了小廝潛伏在了江慎旁邊。
“江慎公子近日都在家中養傷,魏太常著人送去了很多東西,但都被送了回去。”
“哼,那魏老頭也真是有臉,自己女兒都做的那么絕了,他還能上門。”蘇長樂說著,抓了一把葵花籽,一個一個的剝著。
“郡主,明日就是珍珠宴了,郡主可要提前準備一下?”
“準備什么?”蘇長樂用手刮了刮自己的臉,“本郡主這幾日吃得好睡得好,還用準備什么。”
阿珠聽著蘇長樂這么說,她在心里道:就是知道您吃得好睡得好,這才要試試王妃送來的衣服還合不合身啊……
蘇長樂的心思哪兒還在衣服上,她用剝出來的瓜子仁兒一個一個的往桌子上擺。
“一,二……十五。”蘇長樂嘆了口氣,“阿珠,我已經有半個月沒有見到江慎了,再過幾天就要除夕了,也不知道他好不好。”
蘇長樂小小聲的說:“阿珠,我好想他。”
阿珠耳背:“哈?”
“本郡主說,本郡主想他想他想他!”蘇長樂捏著阿珠的耳朵喊了出來。
阿珠搓著耳朵,連忙道:“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好郡主,既然你這么想他,那我們就去看看他唄。”
“悄悄地,看一眼嘛?”蘇長樂的眼睛亮了。
“對,我們就悄悄地去看一眼,誰都不知道。”
兩個人說著話,連聲音都不自覺的放小。
蘇長樂也正有此意,于是兩個小姑娘便換了一身低調的衣服,乘著小軟轎往江慎那邊去,能有多小聲就有多小聲。
蘇長樂也有些緊張。
她知道自己走了之后的那天早上江慎便醒了過來,也不知道宋實有沒有跟他說什么,要是說了她在江慎的房間里面待了一個晚上,她真的要不好意思了啦!
蘇長樂在小轎子里面緊張的扣手指。
也不能把宋實抓出來問問吧。
那樣很此地無銀三百兩哎!
“那就在門口晃一晃,就晃一晃好了!”蘇長樂給自己打氣,“沒什么的,本郡主又不貪心,連面都不見了還不行嘛!”
總要等到她摸清楚大家的意圖再見!
上次的事情她是真的被嚇到了,要是江慎再被誰給綁走,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找人。
也不知道江慎還會不會像這次一樣這么幸運。
蘇長樂這么想著,小廝已經停下了轎子。
阿珠在外面輕聲道:“郡主,我們到了,可要去敲門?”
“不必了,本郡主在這里坐一坐便走。”蘇長樂的聲音從轎子里面傳出來。
蘇長樂發誓,她真的只想在門外面站一站就好了,可誰知道自己的這雙腳這么不聽話,竟然自己走了出去。
阿珠看著走出來的蘇長樂,有點疑惑:“郡主?”
“本郡主腿坐麻了,出來走一走。”蘇長樂拍了拍裙角,當作沒看見阿珠忍著的笑。
“那郡主慢慢逛,我們不著急。”
“嗯。”蘇長樂逛著逛著,便逛到了門口。
堂堂一個郡主,竟然還做起了扒門縫的勾當。
蘇長樂的底線一點一點的往后移:“本郡主就是想看看,這么晚了他們肯定都睡了。”
蘇長樂就這般自我洗腦,在門口扒望了許久,但果然,連個影子都沒看到。
蘇長樂有點失望的耷拉著小腦袋。
她一步一步的挪了回去:“走吧。”
只聽“吱嘎”的開門聲想起,在這個安靜的晚上格外引人注目。
蘇長樂驚訝著回頭,便看到了一身白衣站在門口的江慎。
“郡主,好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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