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強搶來的夫君竟是個白切黑大佬 > 第一百七十八章 請罪
  “裴渡?”江慎在嘴邊輕輕的念著這兩個字。

  這個名字陌生而又熟悉。

  他今晨一覺醒來之后,細細的品著腦海里面那些忽然多出來的回憶,裴渡這個名字還有他的那張臉,像是從遠處走來,走到了他的面前,最終與他融為了一體。

  他是裴渡,但又不完全只是裴渡。

  面前的小姑娘捧著手里面的錦盒站在那里,她眼前的珍視著的人,從始至終都是那個裴渡。是那個干干凈凈的裴渡,是那個在靜樓里驚鴻一瞥的裴渡,是那個在桃花林里去幫她找人回來的裴渡。

  可那個人不是他。

  或者說,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只不過是這個小姑娘喜歡的人,是她想象中的裴渡。

  江慎輕笑了一聲,他還清晰的記得他指尖上沾著的那些人的血。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干干凈凈的人。

  又怎么說干干凈凈的消失,再干干凈凈的回來?

  “這個是?”

  江慎看著那個白玉簪子,沒有伸手去拿。

  “這是早就給你準備下的禮物,本郡主想著當你能堂堂正正的回到金陵的時候,本郡主給你的賀禮。”蘇長樂眉眼彎彎,“這份賀禮早就準備好了,現在終于可以送給你了。”

  蘇長樂又把手上的東西往前送了送。

  江慎眼神定了定,隨即伸手將蘇長樂手上的錦盒拿了過來,里面的簪子他卻沒有戴,而是“啪”的一聲,將錦盒扣了起來。

  “另外,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蘇長樂的面色十分謹慎,她道:“你身上的蠱毒是我為了讓你失憶下的,但是另外一種毒卻不是。”

  蘇長樂頓了頓,還是說道:“你毒發時候的樣子本郡主已經看到過了,你也不用再瞞我,宋實把能說的都說了,剩下的……”

  蘇長樂看了江慎一眼,卻不接著再問:“你現在恢復了記憶,有些事情還得要你自己去查,俞百祖只是說你身上的毒,是在你去他那里之前,便有人給你下了。”

  “多謝郡主擔心。”江慎手里面的錦盒還在手上,那錦盒沉甸甸的,“還有,多謝郡主的救命之恩。”

  “不必客氣。”蘇長樂揪了揪衣服的袖子,有些尷尬。

  她感覺,之前那個拒她于千里之外的裴渡,的的確確是回來了。

  蘇長樂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拉開了與他的距離。

  “哦對了。”蘇長樂并不想讓氣氛這般尷尬,她有點想念之前自己沒皮沒臉的將江慎搶入府中的日子。

  現在她卻只能學著那個時候的樣子,輕松道:“這幾日你應該也需要靜一靜,剛好本郡主要回王府住幾天,剛好可以讓你一個人在府里。”

  江慎沒說話,可是他的眼神隨著蘇長樂后退的腳步上冷了一瞬。

  “這箱子里面的東西,本郡主便還給你啦。”蘇長樂裝作輕松的樣子看了看天,“嗯,天色不早了,本郡主這就回去了。”

  江慎沒攔她,她也在走了幾步之后忽然回頭。

  “哦,對了,今年沒有和你一起看上桃花,還真的是有點遺憾,若是日后有機會再說吧。”

  她說完,腳步再也不曾停頓,直接向外面走了出去。

  而這一片滿是翠綠色枝葉的桃樹林里,只剩下了江慎一個人。

  蘇長樂的步子沒停,甚至連頭也沒有回,她帶著阿珠徑直走出了金川園,便看見外面停靠著的馬車旁邊又多了一輛馬車。

  “父親,母親。”蘇長樂走到了那輛馬車的旁邊叫道。

  錦王妃聽見了蘇長樂的聲音,她掀開了車簾看著在車外面站著的蘇長樂,問道:“都說完了?”

  “嗯,說完了。”蘇長樂抿了抿嘴唇。

  “那走吧。”錦王妃道,“我們一家去宮里,向陛下請罪。”

  “是。”

  蘇長樂應下,轉頭向自己的馬車走去,兩輛馬車一前一后的離開了金川園,一路朝著宮中奔去。

  宮門前早已經有了通報,徐公公親自過來將錦王錦王妃還有蘇長樂三個人給迎到了長極殿外:“王爺王妃這是做什么,陛下現在在殿中正等著王爺王妃呢。”

  “多謝公公。”錦王一臉平靜,與他往日的事不關己完全不同。

  長極殿的大門正被打開著,他們三人一進去便直直跪下,錦王首先開口道:“臣弟攜家眷前來請罪!”

  錦王說罷,他們三人便直接叩頭在了地上。

  陛下的聲音沉沉的,根本聽不出來語調,也聽不出來情緒:“錦王這是?還是先起來說話,你畢竟是我朕的弟弟,有什么事情還是可以關起門來說的。”

  “陛下圣裁。”錦王道:“因為小女安平郡主恃寵而驕,任意妄為,辦下了錯事,還望陛下懲戒。”

  “哦?”陛下有些疑惑,“安平從小就是個乖孩子,不過就是搶了個郡馬回去,算不得什么大事。”

  “若只是這樣,臣弟倒也不必如此,就是因為安平搶來的郡馬,他不是別人,而是三年前本應該死掉的裴若甫之子,裴渡!”

  “裴渡?”陛下頓了頓,“他不是被安平親手……那么多人看見了,如今怎么還能回來?”

  “安平有罪,請陛下處罰。”蘇長樂聽著這話,上前解釋:“三年前臣女因喜歡裴渡,怕他發配受苦,所以便做局將人給送了出去,直到前些日子他才改頭換面的回到了金陵,被臣女搶入了府中。”

  “所以,他是配合你的?”

  “不,他并不知情。”蘇長樂道,“這三年因為受了傷所以記憶有些不全,直到近日才恢復記憶,這些事情都是臣女一人任性所為,請陛下責罰!”

  蘇長樂說著,狠狠地叩了個頭。

  錦王和錦王妃接著道:“安平此等行徑實乃王府管束不利,安平仗著陛下的寵愛便無法無天,任意驕縱,臣弟請求陛下將臣弟一家逐出金陵至封地,非詔不能回金陵!”

  “這……”陛下頓了頓,“其實不過就是一個臣子,也不算是社么大事,那裴渡死了便死了,現在這個江慎不還在,若是將這件事壓下來,誰都不知道他是誰。”

  “可是江慎他自己知道。”蘇長樂堅定道:“他并沒有做錯什么,所以他并不應該為臣女的過錯負責,請陛下責罰!”

  “看來你們一家是鐵了心了……”陛下嘆了口氣,“那便小懲大戒,你們便戴罪離都,去往封地吧。”

  “多謝陛下!”

  三人一齊拜倒謝罪,隨即跪在原地,等待著陛下草擬詔書。

  待他們三人離開長極殿的時候,手里面已經把陛下的圣旨攥得緊緊的,直到出了宮,三個人才松了一口氣。

  錦王看了看妻女兩個人:“你們回去收拾收拾東西,我們這兩日便動身吧。”

  “那哥哥呢?”蘇長樂上次回王府的時候說過這個事情,當時錦王和錦王妃說全憑蘇珩的意思。

  “他說要一起去,不過這幾日他忙著魏太常的事情,想著在離開之前把魏太常的罪名坐實之后,再來找我們。”錦王妃道。

  “委屈哥哥了。”蘇長樂有些不好意思,“哥哥如今做到了大理寺卿,可是卻因為我就要放棄,是我耽誤了……”

  “說什么耽誤不耽誤的!”錦王妃說道:“誰也沒有非拽著他去封地,本來我與你父親早就想去封地了,如今也算是剛好遂了我們的心愿,乖女不必想其他的,封地那邊也十分富碩,也不是什么邊疆苦寒之地。”

  蘇長樂的心寬了寬:“父親母親最好了。”

  “這金陵也不是什么好地方,”錦王妃哼哼道,“這么多年在金陵里面真的是亂七八糟的一堆糟心事,現在離開了倒也干凈。”

  錦王妃說著,磚頭去問蘇長樂:“乖女,你的東西都收拾好了?”

  “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阿珠帶著人把東西都放到了王府里。”蘇長樂想了想,好像也沒什么東西非要不可的,“其實要拿的東西沒有那么多,衣服首飾的到封地去置辦就可以了。”

  “封地那邊的王府也準備好了,空著了這么多年,終于可以過去看看了。”錦王妃說著,語氣里面都是止不住的輕快。

  蘇長樂掀開車簾,看著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自言自語道:“金陵這么熱鬧,竟然也看了這么多年。”

  她從小便在金陵長大,她在這里學會了很多,也收獲了很多,更付出了很多。

  “舍不得啊?”錦王妃聽著蘇長樂的話,知道蘇長樂在想些什么,“乖女,不要怕,沒什么的,我們換個地方再重新開始,只要我們一家人都在一起,便社么都不怕。”

  “對。”蘇長樂狠狠地點頭,“什么都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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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在蓋完了圣旨,目送錦王一家離開之后,便呆呆地坐在龍椅上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待徐公公過來,他才道:“朕的身邊在的人,是越來越少了。”

  “陛下若是舍不得錦王,何必讓錦王一家去封地,斥責一下便可以了,安平郡主是個小姑娘,驕縱一些或許也沒有人敢說些什么。”

  “哪是因為這件事。”陛下嘆氣,“那魏約派人刺殺安平,這丫頭說不定是被嚇怕了,趕緊從金陵躲出去。”

  “魏太常那里……”

  陛下冷了眼神:“他咎由自取,也沒什么辦法。對了,去給江慎傳個消息,讓他入宮,朕要見他。”

  “是。老奴這就派人去。”徐公公轉身出了長極殿,隨即將長極殿的門關上。

  江慎在從金川園回到了郡主府之后,便一直都在書房之中。

  他的桌子上放著的是蘇長樂給他的那個箱子,里面放的是原來他自己的畫像,這些畫像都不是他自己畫的,而是蘇長樂在之前的那么多年,偷偷記錄的他。

  而現在,她把這些都給了自己。

  江慎把眼神劃到了那個裝著桃花簪子的錦盒上,他沒有打開。

  “公子,宮里來人讓你去長極殿面見陛下。”宋實從外面敲了敲門。

  “嗯。”江慎并不驚訝,他起身往外面走去。

  從今天早上他醒過來將所有的事情都串聯起來了之后,他便知道陛下一定與他見面。

  而現在剛剛好,剛剛好是他記起自己是誰的第一天。

  “走吧。”江慎起身出去,門外已經備好了馬車,是宮中來傳召的宮人一起帶過來的。

  他上了馬車,待馬車駛動的瞬間,他抬手掀開車簾,往后掃了一眼漸漸遠去的郡主府。

  “郡主府”三個字越來越小,直到什么都看不到了,江慎才把簾子放了下來。

  江慎環顧著馬車,就算是這樣簡單的一輛馬車,在細節之處也都是尊貴。

  江慎哼笑了一聲:這還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身份進宮,而不是郡馬的身份。

  即使這個身份,他說不上喜歡。

  “郡馬,已經到宮門了,剩下的路需要郡馬步行入宮,請郡馬下車。”門外的宮門提醒道。

  “好,多謝。”

  馬車停下來的地方剛好是在宮門外,這里距離長極殿的確有一段距離。

  江慎跟著領路的宮人往長極殿去,旁邊景象與往常沒有什么不同,只不過平常與他一同進宮的人,這次卻沒有進來。

  長長的甬道好像沒有盡頭,江慎回頭望了望,好像隱約之間看到了與他擦肩而過的蘇長樂。

  他往長極殿去,而她卻往宮外走。

  兩個人的方向截然不同,最后消失在甬道的兩端。

  短暫的交集像是錯位的時空重合,最終他們都終將回到屬于自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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