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對著蘇長樂伸出了手,他的掌心向上,閑適的不像是去偷偷的見人,而是去參加什么聚會。
蘇長樂在門口躊躇了兩下,隨即便伸手將自己的手放進了江慎的掌心。
她跨過了那個門檻,抬步再一次走近了江府的地方。
江慎將蘇長樂扶過來了之后,便松開了手,讓蘇長樂走在前面,自己跟在蘇長樂的身側。
“馬車在哪里?”蘇長樂問道。
“就在門后,委屈郡主了,不過現在若是走前門的話實在是太張揚了,若是讓別人發現郡主的行蹤的話,說不定會有危險。”
江慎說得十分有條理,蘇長樂也同意。
什么后不后門的,蘇長樂根本就不在意。
江慎的府里大概都是按照原來的裴府布置的,蘇長樂按照自己的記憶走著,在幾個有些找不到路的地方,江慎才會上前給蘇長樂指出來。
江府的后門比蘇長樂想象中的大,現在后面大開著,一輛馬車已經等在了外面,看起來就舒服。
“就是這里了。”
蘇長樂在后門處頓住了腳步,江慎在旁邊提醒。
蘇長樂忽然問道:“江大人府上的后門可真是寬敞,可是俊園為什么就只有一個門呢?”
蘇長樂這么問,江慎一點都沒有驚訝。
他也根本沒想隱瞞:“實不相瞞,俊園本來就是江府的另外一半,臣在搬進來之后,便將這江府一分為二,所以這俊園不僅是沒有后門,連正門都是臣重新修建的。”
所以,其實什么俊園!
那根本就是江府!
“江大人可真是好雅興,沒事給自己的府上隔出來一半。”蘇長樂沒有表情的說了這么一句,兩年多不見,蘇長樂倒是有些搞不清楚這個江大人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了。
“臣只有一個人,住那么大的地方也沒有用,不如隔出來一半,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用上了。”
江慎淡淡的解釋,他這次倒是走到了蘇長樂的前面,一直走到了馬車的旁邊:“郡主請上馬車吧,再晚些就太晚了。”
“嗯。”蘇長樂也顧不得想別的什么了,她朝著江慎的方向去,就這江慎的手上了馬車。
一上馬車,蘇長樂便就知道為什么江慎在朝堂上這一路爬的快了。
這個馬車從里到外無一不是按照蘇長樂的喜好布置的,甚至連蘇長樂平時用的地毯都是一樣的。
蘇長樂的繡鞋踩上去軟軟的,像是踩在了草地上。
她坐了下來,江慎也跟著上馬車,坐在了她的旁邊。
“多謝江大人的安排,這馬車本郡主十分滿意。”蘇長樂微微的笑著,“江大人不會是把郡主府的東西全都給本郡主搬過來了吧?”
江慎剛剛坐好,聽到蘇長樂這么問,江慎搖了搖頭:“郡主府上的東西臣什么都沒有動,當初離開郡主府的時候,也只是拿走了臣應該拿走的東西,還有……”
江慎抬眼看了眼蘇長樂:“還有郡主留給臣的東西。”
蘇長樂語塞。
蘇長樂一共就留給了江慎那么一封和離書,剩下的就是那時從盂縣回來陛下給江慎的賞賜。
蘇長樂說不惦記,就是不惦記。
其實從蘇長樂回到金陵見到江慎的第一眼開始,她就覺得江慎好像一直想與她說些什么。
這里到王府想來還有一段距離。
蘇長樂想:左右以后也不想再與江慎有什么瓜葛了,有些話不如就趁著現在說了好了。
“江大人這兩年別來無恙吧。”蘇長樂像是見到老朋友一樣,“這幾年本郡主在豫州聽說了一些江大人的事情,每次聽到江大人高升的消息本郡主都很欣慰。”
“這還要多謝郡主當初的奮力相救。”
馬車里面暗沉沉的,只有一盞小燈籠掛在馬車的角落。
蘇長樂明媚的笑在那掛著,她沒有一點別扭,和他說話的時候,更像是與一個老朋友寒暄。
“江大人客氣啦。”蘇長樂擺擺手,“當初本郡主年少,也是一時頭熱想把你給救下來,當時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讓你受了些皮肉之苦,后來讓你失憶也是不得已為之,江大人不會怪本郡主吧?”
“怎么會?”江慎笑了笑,“臣怎么會怪郡主。”
“那就太好了。”蘇長樂笑著撫掌,“這次本郡主從豫州回來,一路上平安也是托了江大人的安排,現在能去王府見哥哥,也要多謝江大人,待日后本郡主回到王府了,定會備厚禮感謝江大人的。”
蘇長樂這般說,她表面上好像是與江慎親近,但是語氣之間卻都是疏離。
江慎聽著蘇長樂的話,眼神里面的冷意忽然涌了上來。
他抬手拿起來旁邊的小暖壺,給蘇長樂倒了一杯熱茶。
蘇長樂伸手把熱茶接了過來:“多謝江大人。”
“郡主這幾日的‘謝’字用得實在是太多了。”江慎冷冷的說。
蘇長樂倒是愣了一愣,她遮掩著把熱茶喝了一口:“本郡主這不是長大了些嘛,總要學會懂禮貌一些,不能像之前的樣子。”
“是在豫州的時候,楊先生教的嘛?”
江慎的話涼涼的,手里面的熱茶都被江慎的話弄的有些冰手了。
“怎么提起來楊淵了?”蘇長樂眨了眨眼睛:“楊淵是本郡主的好友,在豫州的兩年多虧了他,要不然在豫州的時候本郡主連個朋友都沒有的。”
“既是朋友,郡主為何要與他訂婚?”江慎望著蘇長樂,想看看這個小姑娘會說些什么。
“就是覺得他人不錯唄。”蘇長樂遮掩道:“而且在豫州的時候,實在是太無聊了。”
“呵,郡主嫁人的方式還真是特別。”江慎的語氣涼涼,他也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喝了,“郡主在豫州待的這么無聊,為何不想回金陵?”
“這不是犯了錯誤才被陛下趕出了金陵嘛。”
蘇長樂也有些煩。
她也抬眼看著江慎。
江慎這個人實在是有些奇怪。
就算是當初她是給江慎留了和離書,但也算是情有可原吧,現在自己就算是不自稱是他的救命恩人,但他這一副質問的陰陽怪氣算是什么?
他們就算不是朋友,但也算不上仇人吧!
更何況,他又不喜歡她!
“江慎。”蘇長樂的眼神壓了幾下,她看著對面的人,他一身便服,頭上還戴著她送給他的那根桃花白玉簪。
“你問的這些,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蘇長樂的眉頭輕簇:“這些好像與江大人都沒有什么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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