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你何必這樣呢?”
蘇長樂今日是想知道他的答案,可是她只是好奇,并不是想認真的面對這個答案,因為不管他的回答是什么,她都要離開金陵,他們不會有結果,這一點不會變。
可是現在蘇長樂卻是有些認真了。
“江慎,你做這些都是為了什么,難不成你真的喜歡我?”
除此之外蘇長樂找不到別的什么理由了。
她看著平躺在床上的人,他渾身都是冷汗,身上臉上也邋遢到不行,可是她卻覺得江慎現在說的話,比往常他穿戴整齊的時候可信多了。
“我不知道。”
江慎輕聲回答道。
這話真誠,但也是真誠所以才可信,非常可信。
“江慎,你這是什么意思?”
“桃桃……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歡,什么是愛,但我知道,我在金陵等了你三年,現在絕對不會再讓你離開。”
他依舊沒有睜眼,可是他那沒有血色卻骨節分明的手卻準確的找到了蘇長樂搭在床邊的手。
他的指尖碰了碰她的。
像是有電流一般,將蘇長樂的心攪得七上八下的。
蘇長樂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心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遲遲不說話,江慎就繼續說。
只不過聲音比之前的還要輕。
“郡主,你之前說過喜歡我的,你還記得嗎?”
“郡主,在隨縣的時候,你也再次喜歡上我了,對嗎?”
“郡主,能繼續喜歡我嘛?”
江慎的聲音低,像是詢問也像是懇求。
拒絕的話就在嘴邊,可她就是說不出來。
他很虛弱。
他的虛弱是因為她。
他所受的懲罰是因為他是她的客卿。
他是自愿的。
可是……
“郡主,這次能別把我給扔了嘛?”
他說著,原本只碰著指尖的手勾住了她的。
他的發梢也在指尖上絲絲纏繞。
他說的是和離的事情。
三年前那封和離書是自己給他的,并沒有問過他的意見,可就算是她問了,他也不會和她走。
他們兩個之前的牽扯從那就斷了。
“桃桃……”江慎繼續呢喃。
“可是,”蘇長樂頓了頓,“現在有些晚了。”
蘇長樂看著他們兩個相交的手。
“江慎,若是你這些話在三年前與我說,我或許會與你在一起,我們一起去豫州,可是現在你是江大人,我是安平郡主,除非我們兩個有一個人不再是現在這個位置,要不然陛下是不會同意的。”
“有些事情從開始的時候,就注定有些晚了。”
蘇長樂說著,她放開了江慎的手。
可是他的手卻追了上來和她的纏在了一起。
她的眼神化了上去,正好對上了江慎的。
他睜開了眼睛,額頭上全都是冷汗,但是眼神卻是清明。
“原來桃桃在擔心這個嘛?”江慎好似不太在意一樣,“若是桃桃擔心陛下,那倒是大可不必,陛下年事已高,身體早就已經不行了,估計不出今年就會死掉。”
“可是就算陛下崩逝了,還是會有新的陛下。”
蘇長樂淡淡道。
她沒有看到江慎的眼神沉了沉,只將自己的手從江慎的手中抽了出來:“江慎,我是一定會離開金陵的,若是你想與我在一起,只能讓你離開朝堂。”
蘇長樂看向了他:“你舍得嗎?”
你舍得嗎?
江慎沒有回答。
這個問題的答案蘇長樂在三年前幫他做了回答,現在橫亙在他們兩個之間的問題依舊沒有解決。
只要他還是江大人。
只要她還是安平郡主。
他們兩個若是想在一起,那定會被陛下忌憚。
不管那個陛下是誰。
他們兩個都沉默了下來,窗戶略開,一陣風吹了進來,帶著飄渺的月色。
燭火被吹得晃了晃。
像是他們兩個心一樣。
“舍得的。”江慎忽然回答。
蘇長樂猛地抬頭:“你說什么?”
“郡主怎么知道我舍不得?”江慎撐著抬起了身子,他看著蘇長樂認真道:“那郡主舍得嗎?”
“我……”蘇長樂頓了頓,她遲疑了。
“若是我們兩個一起離開的話,郡主舍得嗎?”江慎追問道。
“不行。”蘇長樂搖頭,“江慎,若是我們離開了,那我的家人定會被陛下牽連,陛下心狠,若是我逃了,那我的下場便會和林懷川一樣,被陛下處置掉。”
“郡主是不放心我可以護你周全?”
“我信你。但是我的家人怎么辦?我的父母,我的哥哥嫂嫂,他們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不希望他們被我牽連。”蘇長樂的語氣沉了下來,“六年前我救你的時候已經很任性了,現在我不敢了。”
“那郡主有什么好辦法可以離開金陵嗎?”
這個問題蘇長樂真的想過,可是現在時機未到,她沒有辦法去做。
蘇長樂沉默。
身體的疼痛讓江慎的神智分外清楚,他捏住了蘇長樂的下巴,往上抬了抬:“郡主只是因為這個嗎?”
她躲閃著眼睛,不與江慎對視:“就是因為這個。”
“既然這樣,那只求郡主在還與以前一樣,不要將臣推的那么遠,只做郡主的客卿便好。”
“江慎,你……”蘇長樂嘆了口氣,她沒有辦法拒絕,“好。”
聽到了這個答案,江慎勾了勾唇。
他撐著身子挪到了蘇長樂的旁邊,將頭靠了過去,蘇長樂伸手順了順他的頭發:“陛下說什么時候給你解藥了嗎?”
江慎搖頭:“陛下的懲罰,怎么可能會這么快呢。”
“那你明日上朝怎么辦?”
“陛下體恤我一路勞累,讓我在家中休養。”
什么休養,不過就是陛下知道江慎毒發不能出門,這才讓他在家的。
蘇長樂捏緊了拳頭。
而江慎卻想的是別的。
蘇長樂明顯在隱瞞一些什么事情,可是她到底在隱瞞一些什么呢?
江慎成了這樣,蘇長樂一直在靜樓,直到天快要亮的時候才離開。
蘇長樂一離開宋實便拿著可以緩解的藥過來,江慎已經全然沒有了晚上那要死掉的樣子,只是臉色依舊慘白。
“陛下那里可有什么動靜?”江慎慢慢地起身,把自己的衣襟合上。
“陛下今日沒有上朝,應當是身體撐不住了,不過剛剛傅大人跟二皇子入了長極殿,應當是要與陛下說些什么。”
“許羅呢?”
“昨日許公子沒有直接到傅府去將錢還給楊鈺蓉,而是在楊鈺蓉出門的時候才將錢還給了她,之后他們還在樊春樓吃了些東西,楊鈺蓉出來的時候心情應當是很好。”
許羅是金陵有名的花花公子,若不是他承認自己喜歡魏如意,別人是不會知道他是可以喜歡一個人的。
不過許羅在哄女孩子的方面,的確不必令人擔心。
“隨縣那邊戶部可派人去了?”
“戶部倒是準備派人去了,只不過不知道那些人被什么給耽誤了,遲遲沒有出發,大人可要去催一催?”
江慎點頭:“自然是要催的。”
畢竟就算是他不缺錢,但也情愿將自己的錢去給戶部的人擦屁股。
尤其是那二皇子還有傅青松。
不過這幾日他應當在家中“修養”,這些事情還是要等過兩日再去。
這些都是小事,不足以放在心上。
現在他想知道的是另外一件事——
蘇長樂有秘密。
她到底在藏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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