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蘇建國一大早起來,還在洗漱,他老婆梅子就對他說:“建國,今天是你家里寄糧食來的日子,你下班后別忘了去郵局看看,順便把東西帶回來。”
“嗯。”
蘇建國隨口應聲,早就習慣了每個月的這天去郵局拿東西。
可是今天從郵局回來后,蘇建國板著臉,啪一下,把蘇文山寄來的信拍在桌上,臉色很難看。
正在做飯的梅子聽見動靜,連忙擦著手進來,問:“怎么了?你家里寄來的東西呢?”
蘇建國黑著臉,語氣不善:“沒有東西!以后幾個月都沒有東西了!”
“怎么會?”梅子不相信,拿起那封信就拆開看,邊看邊說:“怎么會這樣?你二妹找了個工作留城,所以要克扣我們的糧食和錢?憑什么!”
“你二妹一個女孩子,憑什么找工作要花你爸媽的錢?你才是長子,家里的錢本來就該是你的,現在被你二妹用了,這找誰說理去?”
梅子越說,蘇建國越生氣。
最后,他抄起那封信就沖到灶房,把信塞進火里,“不給我寄錢就算了,以后我只當沒那個家,只當自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看誰會后悔!”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西北干旱村落里,蘇家老二蘇衛國也接到了家里寄來的信。
蘇衛國也是插隊的第二年在當地娶了媳婦,安了家。
但他的情況跟大哥蘇建國不同,他娶的媳婦同樣是四九城來的知青,叫許紅英。
兩人結婚后就在知青院隔壁建了個小院子,婚后連生三個女兒,現在許紅英肚子里還揣了一個沒出世的。
因為一直在懷孕生孩子,許紅英幾乎沒下過地,家里就靠著蘇衛國賺的工分,以及蘇家每個月寄來的錢和糧過日子。
這天,許紅英照舊在家里等著郵差上門,可等到最后,只收到一封蘇文山寄來的信,信里的內容跟蘇建國那邊一樣,都說這幾個月暫時不給他們寄錢了。
收到信,許紅英臉色一變。
中午蘇衛國下工回來,就發現家里冷鍋冷灶,連口熱水都沒有。
蘇衛國又累又餓,看著大肚子的許紅英和三個面黃肌瘦的丫頭,他耐著性子問:“紅英,家里怎么還沒做飯?”
許紅英把那封信甩給蘇衛國,冷笑說:“以后我們就斷糧了,還吃什么飯?一家人找棵歪脖子樹吊死算了!”
三個丫頭在旁邊嗷嗷哭。
蘇衛國撿起信,快速看完,第一反應還挺高興的:“我二妹找到工作留城,不用下鄉了?她今年才十七,留在城里還能嫁個好人家,到了鄉下哪還有什么指望。”
聞言,許紅英只覺得嗓子堵得慌。
她當年下鄉時也才十七,怎么就沒人心疼心疼她,給她也找個工作留城?
“蘇衛國,我說你是不是缺心眼?你二妹倒是留城了,你爸媽以后就不給你寄錢了!你眼睛是不是被屎糊住了,看不到那信里寫了什么?”
蘇衛國不以為然,“我爸說的是暫時不寄錢,沒說以后都不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