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院子里傳來了動靜,王大媽的大嗓門由遠至近:“喲,何寡婦,你可終于回來了,大街都掃干凈了嗎?跟你那個親家母和好了沒?要我說啊,你們到底是親家,在大街上大打出手,像什么話?”
“我呸!誰跟那個瘋婆子是親家?我們何家可是清清白白的工人家庭,那個瘋婆子是吃槍子的老婆,她兒子還在吃牢飯呢,我才不認識她!”
何寡婦說完,后面跟進來看熱鬧的一個嬸子就道:“何寡婦,你可拉倒吧,你跟你那個親家母可別大哥說二哥,你家何花現在不也關在拘留所嗎?指不定也得吃槍子呢!”
這話可算是激怒了何寡婦。
蘇云剛開門,就看見何寡婦矮小干瘦的身軀直接跳了起來,指著前院嬸子的鼻子就罵:“姓趙的,你可別胡說八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何花是蔣家的人!就算吃槍子,丟的也是蔣家的臉,跟我們家可沒半點關系!”
何寡婦說完,高大媽就跟進來,板著臉,沒好氣:“何寡婦,你自己看看現在幾點了?大家明天都得上班,你在院子里吵什么吵?”
何寡婦頓時委屈,叉腰就道:“又不是我一個人在吵,你憑什么不說她們!”
這時,全院的人幾乎又到齊了,個個都盯著何寡婦看。
大媽們更是搖著蒲扇,眼神不善瞪著她!
何寡婦自覺氣弱,放下叉腰的手,沒底氣說了句:“不吵就不吵,我還懶得搭理你們呢,有什么了不起......”
她轉身就快步跑回屋,艱難搬開了那兩扇破爛的大門,剛進去開了電燈,就發出一聲哀嚎:
“誰啊?這是誰干的?誰把我的衣服都翻出來剪爛了?哎呦喂,不得了,家里進賊了!”
何寡婦咚咚跑出來,指著蘇云這邊就控訴:“是不是你們家小五?”
陳秀娥不干了,指著何寡婦罵:“你憑什么冤枉我家小五?有證據嗎?就你家那個破門,是個人都能進去,你衣服壞了怪誰?還不是怪你家人懶,門壞了那么久也不肯修!”
“就是,何寡婦,我說你也太慣著何成了,何成二十多歲的人,又是在木材廠上班,他但凡上點心,你們家這兩扇門早就修好了。”
高大媽附和著。
何寡婦聽她提起何成,才終于反應過來,慌忙一拍大腿:“哎呦,我兒子呢?我家大成呢?大成去哪兒了?大成,大成......”
何寡婦邊喊,邊回頭找。
先是屋子,“哎呀,殺千刀的,誰干的這是?誰把我家凳子摔壞了?還有我的桌子......活不下去了,這是被拆家了啊!”
聽著何寡婦的哭嚎,蘇云表面同情,心道:這多半是顧家三兄妹的手筆。
院子里的鄰居們一邊打著蒲扇,一邊看何寡婦唱戲,陳杰還特意拿了瓜子出來,分給大家吃。
蘇云也接了一捧,有滋有味磕起來。
不得不說,供銷社的瓜子,味道確實不能跟系統出品比。
何寡婦找完屋子后,沖出來就拐進廚房,然后又是哀嚎:“喪良心的,怎么又把我家鍋給砸了,這可是新鍋,花了幾十塊錢和好幾張工業票,才用了兩個多月呢!”
這話讓蘇云眼神一亮,鍋是吧,她有啊!
何寡婦的錢不賺白不賺,正好她的存儲空間里還有四口大鍋,上次用來砸那些嫌疑犯的,她不介意賣一口給何家!
“媽呀,誰那么缺德,把我的煤球全弄濕了,活不下去了,這次真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