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車上站著十多個犯人,個個五花大綁,身上掛著牌子,牌子上面寫著他們的罪名。
卡車停在了馬路邊,周圍守著十好幾名公安同志,夏宇正好在其中。
蘇云跟著蘇文山和陳秀娥朝夏宇走過去,夏宇見到他們,小聲說了句:“叔,嬸子,要說什么都盡快,卡車只停十分鐘。
陳秀娥含淚對他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后抬頭往車上看。
蘇云也跟著朝那群五花大綁的犯人看過去,只見蘇建國站在那群人中間,身上的軍大衣被綁出了褶皺,脖子上掛著的木板上面寫著:行賄罪。
蘇建國居高臨下瞥見蘇云幾人后,眼中的仇恨無所遁形,仿佛要沖過來把蘇文山和陳秀娥兩人咬碎吃掉!
陳秀娥被蘇建國的眼神傷到,捂著嘴眼淚直掉。
這時,其他犯人的家屬都圍了過來,一時間哭聲震天響。
“建國!”梅子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蘇建國見到梅子,才終于擠到卡車邊,大聲對梅子說:“大頭他娘,讓你爸媽好好照顧大頭他們,大頭幾個以后沒有爺爺奶奶,只有外公外婆!記住了!”
這句話明顯是說給蘇文山和陳秀娥聽的。
果然,陳秀娥聽完臉色煞白,蘇文山也變了臉。
蘇建國余光瞥到這一幕,臉上涌現了一顧解氣的笑,繼續對梅子說:“我以后要是回不來,大頭他們就跟你姓,他爺爺奶奶心夠狠,連自己的兒子都不管不顧,像他們那種人活該斷子絕孫!”
“以后別讓他們見大頭,既然他們那么在意其他幾個孩子,那就讓其他人給他們養老,以后他們生老病死都與我們無關!”
“天下竟然有如此狠心的父母,連自己兒子的前途都不顧,這種人應該去死才對!”
蘇建國每說一句,陳秀娥的臉就白一分。
最后蘇文山忍不下去:“夠了!”
蘇文山怒視蘇建國:“蘇建國,你自己摸摸良心,我跟你媽到底有哪點對不起你?因為你是老大,從小家里的東西你吃占最多。怕你下鄉會吃苦,你媽把陪嫁的縫紉機都賣了,家里的大件全換了錢讓你們帶著下鄉,這些年我跟你媽連一口細糧都舍不得吃,就怕我們多吃一口,你們在鄉下就會少吃一口。省下來的糧食全給你們寄到了鄉下,每個月像是在供養祖宗!”
“就這樣你們一個個的還不滿足,還總想著要來吸我們的血,難不成我跟你媽這些年省吃儉用都喂了狗?”
“就算是喂狗,狗都會對我們感恩戴德呢,而你蘇建國說起來還是個教書老師,我呸!我看你這些年教書都教到狗肚子里去了,心比茅坑里的石頭還硬!”
“你但凡有點人性,都干不出在大年初一把我跟你媽往外趕的事!”
蘇文山吼著說完,周圍其他人都看了過來,圍觀的人對蘇建國指指點點。
梅子覺得臉上掛不住,當即低下頭,覺得臊得慌。
但蘇建國卻不以為恥,反而仇視著蘇文山:“這都是你們該做的!”
“誰家不是勒緊褲腰帶供養兒子一家?誰家不是全家大小供著兒子孫子吃喝?要怪就怪你們偏心眼,都已經有我這個兒子了,還非要生別人出來,自己生了幾個還不夠,還要去外面撿一個吃白飯的回來養!”
蘇建國臉色扭曲,“你們自己算算,蘇云這個臭丫頭這些年花了我多少錢?如果沒有她,我能過得更好!她的東西都該是我的,是她欠了我!”
“至于家里的房子本來就該分給我,我是家里的老大,我拿房子那叫名正言順,說到哪里都是這個理!我拿自己的房子有什么錯?”
“我呸!”楊一晟實在聽不下去,氣沖沖挽起袖子想上去揍蘇建國,卻被蘇云按住。
蘇文山氣急敗壞,“我跟你媽還沒死呢,就算我們死了,也輪不到你來分房子!”
“蘇建國,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里,以后我蘇文山沒有你這個兒子,一會兒我就去街道辦跟你劃清界限,四合院不是你家了,你以后生也好死也好,都跟我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