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慧就像癔癥了似的，看著眼前箱子里的三排鉆石，嘴里各種胡說八道。
項靕沒有打斷，也不準備提醒，就在旁邊看著，等她發完“瘋”再接著說別的。
約莫能有十來分鐘過去，尹慧的情況才漸漸緩了下來，但眼睛還是直勾勾的。
“啊，好疼……”，這次不是悄悄動手了，直接一把掐在自己大腿嫩肉上，酸爽。
又是兩分鐘過去，尹慧終于完全清醒：“抱歉，項先生，我已經被驚訝到無以復加了。”
這時候，項靕才開始燒水泡茶：“正常，普通人見了這些東西尚且瞠目結舌，尹小姐是專業人士，自然更明白珍貴程度。”
項靕說珍貴，的確是夠珍貴，但在尹慧看來就是輕描淡寫了。
她作為業內人士，著名的珠寶設計師，對這些大自然賜予的珍寶是有敬畏之心的。
不過她也清楚，自己和項靕站的角度不同，眼光和看法有差異很正常。
你自己愿意頂禮膜拜的東西，在別人看來也許就是一文不值，大家求同存異就好。
而且就算完全站在利益的角度考慮，也不能因為一點小問題就得罪了這種大佬。
設計師想要出名，就得靠這些有錢人的業務，你空畫一萬張圖卻沒實物作品，誰敢用你。
項靕今天能拿出這么多好玩意兒，以后肯定還會再有，是必須討好的對象。
他得到了滿意的珠寶和作品，自己有了施展才華的機會，各取所需才是好的合作。
這樣一個很清醒的設計師，說話又怎么會讓人討厭：“項先生太謙虛了，這這個級別的珠寶豈止是珍貴，簡直價值連城，世間罕有。
我入行快二十年，見過、聽過的也不算少。但是就我現在看到的這些，說是聞所未聞也一點都不夸張了。
已知的深彩和艷彩級鉆石中，最大的橙鉆是克拉，紅鉆是克拉，藍綠鉆石克拉，紫鉆連超過2克拉的都很少。
您這些鉆石都在二十克拉左右，而且全部是艷彩級的。恕我直言，如果不是之前有過合作，知道您的實力，我都會以為遇到的是騙子。
雖然綠鉆有41克拉的德累斯頓，黃鉆和藍鉆更有不少比您這些大的，但無論亮度還是飽和度，您這些鉆石都在最頂級。
實話實說，以我在業界的地位，接您這樣的活真有點不夠資格，傳出去一定會被所有的同行羨慕嫉妒恨，當然壓力也很大。
來之前我還在想，如果您的原料太貴重，該用什么方法才能安全帶回去。但是現在，您就是拿槍逼著我，我也不敢帶著這些東西走。
去年有顆克拉的紅鉆拍賣，各方面數據都要比您的差很多，成交價也超過了三百萬美元，您這可幾乎都是無價之寶。
您看這樣好不好，酒店我也不住了，您就給我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再安排幾個人陪著我，讓我仔細觀察、琢磨幾天。
到時候我帶照片和視頻資料走，等到完成設計工作后，再帶著人來通陽，還是您安排人陪著我們，直到拿出成品為止。”
這可不是尹慧太小心，給誰都不敢帶著如此昂貴的東西走，哪怕主家給安排保鏢都不行。
祖母綠或者無色鉆石都還好，哪怕彩色藍寶石和鴿血紅寶石也沒那么恐怖，但這些彩鉆就讓人害怕了。
去年拍賣的“玫瑰之魂”紫粉色鉆石，才只有克拉，成交價就高達兩千多萬美元。
項靕手里的這些鉆石，不但個頭更大，品質更是頂級，而且稀有度遠超玫瑰之魂。
按照以往的成交記錄來算，僅僅這里的一顆橙鉆，價值就能達到上億美元。
而項靕拿出來的可不只是一顆，彩虹七色的赤橙黃綠青藍紫各樣都有三顆。
黃鉆的價格相對低，但也是無色鉆石的好幾倍，更別說其他六種顏色都是天價。
籠統計算，二十一顆彩色鉆石的價值最少是十幾億美元，根本就要命。
別說自己一個開工作室的設計師，出了問題連那些比較有實力的珠寶商都賠不起。
所以尹慧不用項靕說就自己主動提出來，多多少少勉強算是點誠意。
這都是應有之義，項靕也不可能讓誰帶著這么多頂級珠寶離開。
把倒好的茶遞給尹慧一盞：“這些都好說，東西你隨便看，不嫌棄的話就住這套房。我現在想知道的是，尹小姐有沒有點設計的思路？”
思路當然有，而且是太有了，經歷了眼前這么強烈的刺激，尹慧的靈感幾乎能趕上潰堤大壩。
喝掉盞中的茶水，開始侃侃而談：“那我就說說基本的方向吧，首先是最簡單的戒指，這個其實也不需要太多的設計。
因為鉆石夠大，已經遠遠超過5克拉的鴿子蛋起步線，而且凈度、色度、切工都在最頂級，完全可以做單顆鑲嵌。
不過考慮到戒托部分的空間，在兩側加一些不搶眼的點綴會更好。我建議使用碎粉鉆或者比較薄的黃鉆，成本上的相差也可以忽略不計。”
雖然覺得不太現實，尹慧還是懷疑項靕又很多女人，所以不著痕跡地給出了最穩妥的方案。
對這些說話技巧項靕倒是不在乎，可能夠相對統一卻是再好不過：“行，就照這個思路來，最后用激光刻字區分一下。”
確定石錘了，這家伙很可能真有那么多女人，三十個他忙得過來嗎？
這種級別的鉆石，一顆就得兩千萬左右，好色確實可以讓人的資產大幅縮水。
不過又怎樣呢，只有這種舍得花錢的富豪夠多，珠寶行業才能有長盛不衰的基礎。
暗暗感嘆一句世道，接下來對同等數量的祖母綠，尹慧就開始動心思了。
把箱子重新拿回來，取出一顆仔細端詳著：“木佐綠是最頂級的顏色，個頭也不算小，可想要做吊墜還得加點東西。
如果只是用碎鉆包裹，容易顯得太單薄。在頂部加上鑲嵌的蝴蝶結或小動物造型，又或者在底部加流蘇造型，項先生覺得怎么樣？”
項靕大膽想象了一下，感覺應該挺像那么回事：“想來應該是不錯，尹小姐可以先畫幾幅草圖出來，我看看大致的樣子。”
當主家表示出感興趣的時候，設計的方向至少是沒問題了，就看后面的細節怎么樣。
尹慧再次對項靕表達了無聲的感謝，今天這些頂級寶石給她帶來的刺激，足夠兩年使用還多。
真正考驗設計師水平的，是后面三條項鏈。既要與眾不同，還不能太花哨，這才是父愛的真諦。
祖母綠放回去，換上裝著紅寶石那只箱子：“項先生要用紅寶石項鏈作為女兒大學開學的禮物，應該是希望她學業紅紅火火。
那我覺得應該順著這個寓意展開，就用向陽花加一串紅的造型最好。只不過十五顆不太夠加吊墜，看起來會很松散……”
項靕及時打斷尹慧的話：“不夠沒關系，同等大小的鴿血紅我還有，但不是抹谷出的，略小一點的抹谷雞血紅也能湊出幾顆來。”
美女設計師只覺得當頭上天雷陣陣，我只不過隨口一說，你直接就應上了，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嗎。
但這時候工作當先，肯定要以作品設計為主：“既然有抹谷的，當然是用抹谷的最好，不知道比這個小多少呢？”
項靕是真的不想裝逼，可事情涉及到閨女，就顧不了那么多了，再說自己本來就是有啊。
開口也不猶豫：“抹谷雞血紅的話，還能有個十來顆吧。現在這些都是標準克拉的，剩下的也都一樣大小，差不多19.5克拉。”
尹慧再一次徹底無語，弄得就像做科學實驗，20多一點和19.5克拉之間區別很大嗎。
可隨即又想到，人家能拿出15顆同等大小的來，就說明在這方面有講究，還真不能多怪。
好不容易有個出手極闊綽的大佬，能讓自己敞開了用料，這種機會真的夢里都罕見。
尹慧也就不客氣了：“那就再加七顆吧，十五顆大的分別做向陽花造型，七顆小的設計成一串紅造型做吊墜部分。
吊墜的搭配用小顆粒紅寶石沒問題，但是向陽花的部分到底用無色碎鉆還是黃鉆，我還拿不好主意，項先生得再等等。
彩色藍寶石的這條，我想放棄傳統吊墜部分，用一個交叉的設計，象征著十八歲之后的廣闊世界和無限可能。
這對孩子來說，也是一個很美好的寓意和祝福。如果再能有幾顆無色的就更好了，放在交叉的部分，可以視作光明和純凈。”
“同樣大小的五顆夠嗎？”項靕再次給出了支持，他自己并不重視透明藍寶石，哪知道設計師還提出來了。
而且十八歲生日嘛，就要用十八顆寶石作為對稱，再多了或者再少了都不那么應景。
但是設計師的思路跟其他普通人不一樣，人家的工作就是挖掘常人想不到的那部分。
所以，十八顆有顏色的代表過去的十八年，再加幾顆透明的象征未來，的確有點意思。
尹慧的小感慨又一次被追著打破，也顧不上驚訝了，連連點頭：“夠了，足夠了，再多了反而不簡潔。”
得吧，這位是正經大佬。手里還有多少存貨猜不出，但他一個人擁有的就超過珠寶商庫房卻是絕對了。
這時候尹慧又一次展開了對項靕閨女的羨慕，不是她自己想要酸，實在是忍都忍不住。
只是高考后的夏天，就收到價值幾十億美元的珠寶，作為大佬的女兒果然就只剩下幸福了。
不過最后這條項鏈，她就真不好意思再說加點什么了：“最后這21顆鉆石，項先生很顯然是要做彩虹設計，我就順著您思路來吧。
您給的鉆石已經包括了赤橙黃綠青藍紫，數量也足夠多，所以完全可以做縱向連接排列，只在上下緣進行少量細微點綴就好。
另外我覺得可以再加一些元素，從項鏈的下邊緣延伸出來八至十厘米的流蘇設計，每一顆鉆石對應三條作為襯托。
這部分可以用50分左右的小顆粒鉆石，就像國王的臣民，又或者為月亮組成背景的星空，更加彰顯項鏈主體的色彩。”
說完后想了想，目前大致能想到的也就是這些構思了，其他的都要在具體設計的過程中發現并修改。
但是有一句話還得補充：“項先生，很感謝您能把這么貴重的珠寶交給我來設計和制作，這對于我來說是莫大的榮幸。
作為對您如此信任的感謝，最后這條彩虹項鏈我免費給您設計，其他的設計費我也只收一半，不過工費就不能免了。
我沒有要忽悠您或者擔心弄不好提前規避的意思，就是很認真的感謝，也希望您今后再有這類的活兒，咱們還能保持合作。”
這種套近乎的方式，項靕本能地就想拒絕，咱是差你那點設計費的人嗎，到最后落下人情才是大頭。
可隨即又想到，今后這種事肯定不會少了，養活一個設計師好像也挺有必要的。
但費用方面肯定不能這么算：“彩虹的這條，伱不收設計費我領你情，其他的就沒必要了，該多少就是多少。
以后的事情都好說，我這人很懶，只要你的設計讓人滿意，能有個長期合作的對象那是再好不過的。”
錢要給到位，絕不能偏了差了。彩虹項鏈的設計費就當她打折，其他的足額給夠，不能為了這點錢埋隱患。
珠寶首飾的事情算是暫時定下來了，又跟尹慧聊了一陣兒，項靕就準備離開。
留下兩個保鏢跟著尹慧，這是必須要走的程序，萬一有點什么閃失的對誰都不好。
十點半趕到綠洲花園，衛雨喬和孟妞妞正看電視打發時間呢，洗漱一番開始籌備牌局。
到凌晨躺下睡覺的時候，今天已經收獲了兩枚紀念章，還余著兩個基數。
隔天起來又是奔波操勞，上午收養組的六個妞兒，中午培養組的四個，剛剛好又能收獲一枚紀念章。
下午三點出頭，帶著保鏢離開千禧城，今天要去陽州醫藥集團看看。
作為求竭科技的合作方，陽州醫藥集團是最早選出合作項目領導班子的。
陽州醫藥集團旗下通江制藥現任副總陳旭軍，將會調任紅水醫藥總經理。
項靕還沒怎么和陽州醫藥打過交道，他得親自去見面看看這個人。
兩邊距離不算遠，都在通江西岸，路上堵點走高架二十分鐘也到了。
陽州醫藥管理層來得還挺齊，從董事長、副董到總經理，再到下面的中層干部，以及通江制藥的兩個老總都在。
見面后，項靕和眾人一一握手寒暄，有了共同的利益，大家態度都很不錯。
尤其被稱作是陽州醫藥一枝花的總經理李紅娟，熱情得都有點過度了。
要不是項靕提前就看過所有合作企業中高層的人事資料，知道她是實打實靠著能力走到今天的。
就李紅娟這個熱乎勁兒，他都該懷疑這女人是不是要耍什么花樣，或者有什么目的了。
不過要說耍花樣也的確有，陽州醫藥上下全體都準備耍花樣，和項靕這條大粗腿綁緊。
簡單寒暄后，一行人上樓進了會議室，應該是提前有過了解，茶水瓜果準備并不豐盛。
李紅娟坐在項靕右手邊陪著，態度還是那么熱乎，項靕也拿出七分精力應付。
李紅娟的確很漂亮，年近五旬的人還跟四十出頭似的，既美艷又干練。
可畢竟是有家庭的中年婦女，就算能不在乎年齡差距，也早已經過了嗑藥年齡的上限。
反觀不遠處占據了項靕三分注意力的女孩，可就大不一樣了，看起來最多也就二十三四。
目測身高在170以上，倉庫應該也在E級，顏和身材都能有9.5，很符合老流氓審美。
調出鹽分測試儀看看數據——粉紅礦鹽，新鮮度96，絕對健康。
妥了，什么陽州醫藥一枝花，已經不是自己的菜，這朵新開的鮮嫩牡丹才值得動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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