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美漫之黑色守望 > 第三百九十三章 九龍捧日,永鎮山河
  天下六大霸主國的帝君,以法相降臨觀河臺。

  他們各自立在兩根六合石柱的中間,仿佛與六合之柱一起,支撐著天穹。

  紅白青三色龍袍的主人開口道:“承人皇之遺志,繼先賢之德行!”

  其聲宏大,如徹天地之間。

  它響在觀河臺,卻又滾滾而遠,仿佛在向整個現世,傳播偉大的意志。

  “時,道歷三九一九年七月十一日……”

  此聲道:“景!”

  另一個極具威嚴、如立天地之規的聲音接道:“秦!”

  繼而是在秦帝旁邊的、嚴肅、強大、似鐵騎突出、刀槍林立的聲音:“荊!”

  而后是一個遼闊無垠的、高渺如在云端的女聲:“牧!”

  緊接著是一個貴不可言、仿佛生來就至高無上的偉大聲音:“楚!”

  繞過一圈,最后是一個深沉似海又威嚴如山,雄括萬事、不容阻擋的聲音:“齊!”

  這六個偉大的聲音,各說各話,但匯成一聲——

  “于此鎮長河!”

  這六個偉大的聲音,是天南地北,囊括六合八方,來去滾滾。

  偉大的力量降臨了。

  六尊頂天立地的巨大法相暫時隱沒,六合之柱圍起來的“鏡幕”又再次出現。

  人們通過這鏡幕看到,那濁流急湍、咆哮奔涌的黃河河段上,緩緩凝現一方大璽。

  此璽下有六面,乃為六合。

  每一面都浮雕著山河萬里,錦繡人間。

  此璽上為九龍,龍尾立于底座,龍身貼在一處,九只龍首,圍捧著一顆大日。

  底面刻有八個道文大字,曰——

  “九龍捧日,永鎮山河!”

  這是九龍捧日永鎮山河璽!

  傳說中人皇配六合之寶,以之鎮壓八方,此為其一!

  而一般修士根本看不到,哪怕神臨修士也只能隱隱感知的是——

  自東域、南域、西域、北域、中域,所有人族足跡踏遍的地方,所有人煙裊裊的地方……

  隱隱綽綽的力量,星星點點般匯聚,聚少成多,初似細水長流,再如大江奔涌,最后浩浩蕩蕩!

  那渺小的,可以如此偉大。

  那微茫的,可以這樣雄渾。

  匯聚了無窮無盡的偉大力量,都在向觀河臺涌來。

  山河萬民,天地一心。

  這是人道洪流!

  九龍捧日永鎮山河璽愈來愈清晰,六面浮雕的萬里山河,也越來越靈動。

  在六位帝君的偉大力量操縱下,這方九龍捧日永鎮山河璽,緩緩印落。

  “嗟夫!以長河為宣紙,以天地為大印……”

  當年那位儒門先賢的祭文似乎響在心底,與長河之濤聲同奏。

  九龍捧日永鎮山河璽就此印下。

  觸驚濤而驚濤止,印駭浪而駭浪平。

  再鎮祖河……至少十年之期!

  “……使風雨順、山河固、天地寧、萬民安!”

  不知是否錯覺,姜望仿佛聽到一聲哀鳴。

  聲聞仙態可以作證,根本就沒有什么所謂的“聲音”。

  這一聲,更像是靈魂層面的某種共振。

  如觀秋葉落,而倍覺寂寥。

  像是整條長河的顫抖。

  但這淡淡的“哀聲”,也隨著黃河河段波濤的平復,漸而消散了。

  在“鏡幕”之中,看得到水位在飛速下降,一丈、兩丈、三丈……

  很快兩座古老的龍子鎮橋,又重新如橫高崖。

  長河變得如此平緩、溫柔,仿佛只是翻了個身,又沉沉睡去。

  而古老的橋面上滴水不見,消逝無痕。

  天下之臺內,人們陷于一種巨大的感動中。

  在那已經無法詳細考據的遠古時代,人族哪有立足之地?

  黑暗與歲月一樣長久。

  在漫長的歷史里,是一代代先賢披荊斬棘、搏風擊浪,是一代代人族血戰不休,方將這“現世”,變作“人間”。

  永鎮山河的,從來不是什么六合之寶。

  頂天立地的,也從來不是什么撐天之柱。

  而是“人”。

  是一個個前赴后繼,一個個舍生忘死的“人”。

  人之一字,立于天地矣。

  圍于四方的“鏡幕”,再一次消失了。

  那六個頂天立地的偉大身影,再一次出現。

  像是六個參天的巨人,俯瞰六合之柱內、人族天驕的盛會。

  這是黃河之會的正賽,是現世年輕天驕最巔峰的盛會。

  列國天驕齊聚于此,誰能天下揚名?

  所有人都坐在看臺上,屏息等待大會的開始。

  棗紅臉龐的冼南魁全身披甲,立在甲字號演武臺下,并沒有出聲的意思。

  主持黃河之會的正賽,即使是神策軍的統帥冼南魁,也稍嫌不夠端正。

  完全看不到行動軌跡,也不知是如何發生。丙字號演武臺上,好像憑空出現了一個道人。

  此人穿著一身華貴的金玉錯色道袍,道髻以一根金邊翠玉簪插起。

  面色紅潤,五官俊朗。

  他環視過四周,一一對過六位帝君的高大法相,最后對著景帝微一低頭,便是禮過。

  “玉京山余徙,見過諸位至尊。”

  他面容平靜,不見什么氣勢,但聲音有一種極溫潤的感覺,緩緩流動,仿佛能夠撫慰聽者的心靈。

  “本次黃河之會,由貧道主持。”他說道。

  這位來自玉京山的真君強者,伸手對著東方看臺一引:“請敖先生入座!”

  正東方的看臺上,最高處單獨有一張華貴大椅。金玉相錯,寶石點綴如星辰。

  椅背正抵著參天的六合之柱。

  這根六合之柱的位置,恰好在景帝與齊帝的法相中間。

  所以這張椅子上的存在,也在兩位帝君中間。

  同樣不見什么波動,一個面容看不真切,穿著金色長袍的身影,落在那張大椅上。

  雖也是至尊至貴,位在場內所有人之上。但較之六位撐天環世的帝君,難免黯淡了些。

  余徙并沒有介紹一下的意思,只看了一眼甲字號演武臺下的冼南魁,便已經完成了黃河之會相應信息的交流。

  而后他說道:“各國外樓境天驕請入場。”

  他一步退到了演武臺下,聲音仍然清晰落入每個人的耳中:“名簽已定,各有對手。生死有命,勝負在爭。”

  “請為天下戲之!”

  在姜望的右側,重玄遵從容起身。

  嘴角始終掛著若有似無的微笑,墨染的眸子里,不見半點緊張意味。

  他似緩實快,漫步走離看臺。

  一襲白衣,風華絕代,踏上“庚”字號演武臺的瞬間,便成了全場矚目的焦點。

  十六名外樓天驕,將同時在八個演武臺上開戰。

  一戰定八強。

  而重玄遵的對手,也在此時,站到了他的對面。

  基于六大霸主國之間的默契,沒有半點意外,齊國重玄遵的對手,是來自夏國名門太氏的太寅。

  正是戰死劍鋒山的真人太華之侄孫。

  這是一個面貌也算得上英俊的年輕天驕。

  面對齊人,是真正的集國恨家仇于一身。

  他有憤怒的理由,有仇恨的因果。

  但他看向重玄遵的眼神,很平靜。

  像是面對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路人。

  此前不識,此時不知,此后也不必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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