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拍賣加舞會的環節設置,讓羅綺和呂赫都大呼漂亮、驚艷。

“這個主意好,我去說服上司,據理力薦。但我們老板能不能說服唐小姐,就不在我的掌控了。”

歸根結底,最后拍板的還是甲方。

唐韞是個藝術家,對于美、對于創意肯定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喬桑寧能得到呂赫的助力,已經盡了人事。

她又開始細看那份嘉賓名單。

可以說,帝京有頭有臉的年輕一代都在列,慕、陸、唐、鐘帝京四少全都出席,陣容堪稱豪華。也難怪那么多千金,一擲千金想在拍賣會上露臉,這簡直就是大型相親現場。

“咦,為什么鐘家小姐這么多拍品?”喬桑寧不解。

可以說,鐘家的是僅次于唐韞拍品最多的,而且各個名貴,價值不菲。

呂赫左顧右盼,才用手擋住嘴,低聲回答:“有八卦傳言,這是星娛鐘總向慕家繼承人遞的橄欖枝。鐘家得罪了慕家,所以拍賣會上大出血,給慕總未婚妻撐場面的。”

吃瓜群眾羅綺眼睛雪亮亮的,小手搓啊搓地問:“那個倒霉鐘巍,捅的簍子還沒翻篇嗎?”

“哪那么容易?”

“慕總真帥,國民暖男人設穩了。對家人、對未婚妻,都可謂情深意重。如果不是我粉容寶,此刻也要站慕總了。”羅綺拿胳膊撞了下發呆的喬桑寧,“就是你堂哥。”

喬桑寧只覺得心里一陣酸楚。

她只見他處處為唐小姐謀劃,時時為未婚妻綢繆,把她放在心尖上,昭告天下。

而她,不過是他宣泄情欲的工具,只配躲在陰暗的角落。

呂赫一聽喬桑寧和慕總還有這樣一層關系,不禁肅然起敬,連看她的目光都帶了點討好。

“原來慕總是你堂兄?”

“他姓慕,我姓喬,世上哪有這樣的堂兄妹?”喬桑寧自嘲。

不過她并未糾結這個話題,只是指出:“你們嘉賓好像缺人。據我所知,慕家三爺的千金慕晴,與唐小姐是閨中密友,又有慕總的關系,拍賣會沒道理不請她。”

呂赫大腿一拍,從善如流,“我補上去,邀請函也還沒發。”

羅綺趁機補充,為小喬謀福利,“唐氏有不少子公司,比如我們私募,那肯定得派代表,為自家小公主搖旗吶喊,甚至拍品也得備上。你只管和公司建議,最后采納與否,唐小姐定。”

倘若操作得當,喬桑寧的拍品,將以唐氏私募公司代表的名義拍賣,她正好借用羅綺的名頭。

這很大膽,也很冒險。

可以說富貴險中求。

呂赫一一記錄。

兩個多小時后,細節都補充完善,喬桑寧要請呂赫吃飯。呂赫哪好意思讓女孩子破費,“是你們幫我出謀劃策,該我請。如果我順利通關,還會再請。”

吃完大家散去。

*

抽空時,喬桑寧獨自一人,悄無聲息回了一趟霄云公館。

衣帽間里,掛著一排時尚戰袍,有高定有成衣。

其實,她是適合高定的,豐乳肥臀,偏偏腰細的厲害,屬于老天賞飯吃,,男人最喜歡的身材。

正常M、L尺碼的衣服,總是哪里不太服帖。

凡是喬桑寧認識logo的,通通不選。最后她目光定格在一條連衣裙上。

她沒有晚禮那么隆盛莊重,但上面金線刺繡,栩栩如生,圖案也頗有東方文化特色。最重要的是,連個logo都沒有。

配得上“低調的奢華”五個字。

“就你了。”

打包時,喬桑寧發現,衣服還有配套的飾品,包括一條項鏈和耳環。

bingo,簡直完美。

喜滋滋準備離開時,手機鈴聲響了,是慕織弦。

仿佛做壞事的孩子,被家長逮了個正著,手機摔落地上。

喬桑寧小心翼翼撿起來,“喂?”

“你媽那邊怎么樣?上次我的提議你可以考慮接受。”電話那頭,語氣傲嬌而漠然。

拿他的錢,繼續做他的暗夜情人,喬桑寧一百個不愿意。

“還好,我想我暫時可以應付。”

不等他說話,她迫不及待掛斷,怕說多了,她會忍不住打退堂鼓。

慕氏總部,總裁辦公室。

慕織弦十指交叉抵著,看著桌上蘇曼的病例報告。

既然已經確診,憑他對喬桑寧的了解,她根本拿不出這么多錢,為什么還在苦苦支撐?

“求求我,對你的敏感自尊來說,就那么難嗎?”

這讓他不禁有些挫敗,因為他始終不是她的底氣,她的退路。

手機屏幕再次亮起,唐韞的留言。

“慈善拍賣會已經敲定了假面和匿名的形式,我把方案發給你看看,歡迎指正。我希望嘉賓們是發自內心,為慈善獻出一份力,而非道德綁架。”

“那一定很有趣。不過你的拍品獨一無二,我已經準備入手珍藏了。”慕織弦面無表情地輸入。

“阿弦,你真好。”

放下手機,慕織弦的眼底只剩淬冰。

而后,他拿起鋼筆,在筆記上寫下,忍一時海闊天空,退一步螺旋前行。

*

拍賣會是在慕氏集團旗下五星級弦雅頌大酒店舉行的。

紅毯鋪地,綿延百米開外。

巨大的簽到板,比奧斯嘎、卡納、格萊麗的頒獎典禮還氣派。

媒體的長槍長炮已經架好,隨時拍下嘉賓最動人的一面。他們也清一色佩戴面具。

迎賓的隊伍中,有個戴著小惡魔角的女郎,負責檢驗嘉賓的邀請函,以及發放編號牌。

她戴著工作人員胸卡,腳下踩著八公分高跟,一雙玉腿白的筆直。只是大概因為不習慣,站地不太平穩。

她就是喬桑寧了。

嘉賓陸續入場,她最先看到了慕晴。

慕晴戴著冰雪艾莎面具,半透明的,眸子里掩飾不住的雀躍,面具給她平凡的五官增加了一絲神秘的氣質。

喬桑寧默默記下她的編號。

鐘家來了兩個人,鐘兗和他的堂妹。前者今天主打加勒比海盜風,面具也不算太合規,就是個眼罩,但多了些狂放不羈;后者就是僅次于唐韞,拍品最多的。

忽然,媒體呼啦啦移動,如潮水一般,向著加長版的賓利而去。

后車門打開,一條長腿先邁出,線條流暢而富有光澤的高定皮鞋,襯得他更長身玉立。他戴著騎士的面具,伸出一只手,迎接全場的公主。

喬桑寧注意到,他脖子上還殘留著痕跡,并沒有完全消散。

慕織弦。

無數雙眼睛注視著他,他卻驀然回望,視線定格在剛剛踮起一只腳,左右搖擺,適應細高跟的小惡魔女郎身上。

他的唇角,微不可查地向上彎了彎。

“真是個小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