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騎砍戰記 > 第146章 綁架勒索的報應
  馬爾伯特被貓頭鷹騎士團的人送回了長河鎮,這位影帝把肚子痛演繹得神形兼備,熟練度相當高。

  不過領主大人終究沒有選擇跑路。

  雖然跟著獅騎士們一起上路確實風險很大,但至少李昂知道,獅騎士團肯定不會在路上干掉他。

  原因很簡單——偷偷摸摸干掉自己的話,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如果有人想要自己的命,無論是誰,都肯定是為了能得到自己的財富,除非有什么血海深仇。

  但領主大人認真考慮了一番,感覺目前和烏爾里克國王以及獅騎士團應該沒什么仇怨。

  而自己手里會被人惦記的東西,又不是土地或現金之類的直接資產,而是麥香集團,是個公司。

  公司這玩意,是由人組成的。

  如果自己死得不明不白,組成公司的那些人可都不是傻子,他們要么會投靠大股東戈德里克,要么會直接跑路,害死自己的人什么都得不到。

  而且,就算國王想干掉自己,肯定也會走個流程。

  哪怕是非要坑自己,想辦法給自己栽上個叛逆的名頭并且判個死刑,至少也得在貴族院廣場公開行刑。

  所以暫時并不需要擔心,到了烈獅城再說——領主大人對自己公司員工的能力還是有信心的,長河速運的戰斗力很難說,但論起移動速度,這專業運輸團隊肯定會比獅騎士團高一些。

  李昂已經吩咐艾米讓萊絲麗把車隊的精銳集合到烈獅城,萊絲麗肯定會親自帶隊的,以萊絲麗的執行效率,估計會比獅騎士們先到很久。

  雖然李昂并不知道烏爾里克到底要怎么對待他,但只要有足夠多的手下在那里,領主大人就有信心翻身。

  他畢竟已經不再是孤身一人了,有手下和沒手下,膽氣是不一樣的。

  但不跑路的代價,就是被扣上了鐐銬。

  當然,獅騎士們也只是將他的雙手束縛在身前,大概是為了避免他使用武器傷人,并沒有限制什么行動。

  大概是出于尊重,他們沒把李昂嘴堵上,并且仍然讓他自己騎著馬,連身上的東西都沒搜刮。

  這個嫌疑犯還沒有被定罪,獅騎士們還是保留著相對的客氣,但由于涉及叛國,又是國王下令抓捕,用上鐐銬也是正當的。

  只是所有的獅騎士都沒有和李昂進行任何對話交談。

  這大概是之前帶著獅騎士救援艾米之后留下的后遺癥——這些獅騎士可能不想給領主大人任何坑蒙拐騙搞事情的機會。

  不管李昂說什么,這些獅騎士全都只聽著,完全不回應。

  于是領主大人也不在言語上花太多心思了,轉而考慮起下一步該怎么做。

  領主大人一路都在想事情,沒怎么說話,也沒試圖逃走,看起來很老實的樣子。

  沒有得到任何指令,里薩迪蘭也就沒有輕舉妄動,只是一直綴在獅騎士團身后。

  這個諾多精靈利用環境的能力堪稱出神入化,沿途的樹木、山丘以及大霧,都是他遮掩身形的工具。

  除了早就知道他在后面的李昂以外,硬是沒讓任何人發現。

  三天后,李昂被帶到了七岔要塞。

  說起來,這三天領主大人其實過得挺輕松的。

  獅騎士團的行程并不算太快,而且李昂雖然的被捕人員,但畢竟是個貴族,一路都有獅扈從照顧李昂,衣食住行啥事都不要操心。

  李昂也對這些獅騎士的生活質量有了新的理解。

  領主大人在自己領地里時,很多事都是親力親為的,在白鹿堡的時候也沒有什么仆人服侍,艾米家里連個管家都沒用——艾米自己也不帶侍女。

  東部邊郡的領主,相比起王國腹地的貴族而言確實都比較簡樸,就連戈德里克也沒幾個侍從。

  領主大人有些感慨,自己來到潘德一年多了,也算混成了個貴族,卻居然完全沒有享受過貴族‘應有’的腐敗,實在是有些不像話……

  反倒是被逮捕之后,居然啥事都不需要自己動手,吃飯都有人喂。

  除了沒人和他說話以外,感覺更像是度假。

  但這種美好生活很快結束了,獅騎士團帶著李昂進入七岔要塞后,便客客氣氣的解除了他的鐐銬,將他請入了牢房里。

  這并不是那種位于地下室的陰暗潮濕的監獄,而是一個城墻邊上的小石屋,大概是專門用來扣押貴族的獨立監牢。

  這監牢光線還挺好,里面生活設施也都很齊全,而且還挺干凈。

  看來這里早有準備。

  雖然這種關押也是正常情況,但領主大人依然表達了不滿:“喂喂,你們就把我丟在這里了嗎?不馬上去烈獅城嗎?”

  獅騎士們沒人回答,而是直接關上了鐵門。

  李昂撇了撇嘴,看這樣子,自己即將面對的麻煩,恐怕有點棘手啊!

  但本著任何情況下都要用最佳狀態面對的宗旨,李昂閉上眼想了想,隨后開始吃飽喝足,并且強制自己開始睡覺。

  這一覺大概睡到了半夜,隨后李昂被鑰匙開鎖的響動驚醒。

  他翻身坐起,隨后便看到鐵門被打開,雷曼爵士一手提著個食盒,一手持著火把走了進來。

  門外似乎還站著幾個人。

  用火把點燃了牢房里的燈火后,雷曼將火把插在門口墻上的鐵環上,隨后背對著李昂一件件的將食物放在桌面上,動作奇慢無比。

  有酒有肉,菜式挺豐盛。

  但領主大人只是站起身來,沒有任何行動。

  雷曼嘆了口氣轉過身來,皺著眉將腰間的佩劍解了下來,也放到了桌面,隨后坐了下來。

  “李昂大人……你知不知道,如果你進了烈獅城,很可能就出不來了……”

  雷曼的聲音很輕,而且還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上的劍。

  李昂搖了搖頭,看了看門口那幾個人。

  “他們擋不住你的……以你的身手,從那幾個人手里跑掉是正常的。”

  雷曼的聲音更輕了。

  “不,我不能跑,我可沒叛國……”李昂依然搖著頭:“怎么回事?”

  “有罪沒罪不重要……國王陛下原本是讓我把你抓到烈獅城,并且說了若有反抗格殺勿論。我不敢答應,找了個借口推脫了……”

  雷曼壓低了聲音,倒了杯酒自己端著,卻沒有把酒杯給李昂。

  “格殺勿論?看來是做好了殺我的打算?可如果是為了直接要我的命,那又何必把我押到烈獅城?”

  這樣的命令確實意味著事態嚴重,看來雷曼也和馬爾伯特一樣覺得李昂可能難逃一死。

  但李昂不理解,國王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打算?

  “巴克斯帝國的皇帝給你寫的那封信,很多人都已經知道了,你應該也看到了吧……”

  雷曼喝了口酒,眼里有一絲惋惜。

  “我說不定是最后一個看到的……但國王總不能光憑著帝國的信件就判我有罪吧?”

  李昂攤開了手:“那么明顯的離間計,不至于啊!”

  “李昂大人,主要的問題不在那封信,而是在于三先知——你知道,我把三先知帶回了烈獅城。國王沒有處置三先知,而是將她們釋放了,這你應該也能想到。但從那以后,國王陛下就一直在關注你的消息,而那封信一出現,他立刻就下達了抓捕你的命令,他似乎一直在找你的把柄。”

  說到此處,雷曼搖了搖頭,似乎也有一絲不解:“我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但三先知一定和烏爾里克國王說了些什么。你擊敗過她們,她們肯定恨你入骨,所以……”

  雷曼又看了看那把劍,轉頭看了一眼仍然開著的大門:“你可以現在逃走,我會帶人追捕你,但我知道你肯定跑得掉……”

  “三先知難道還在烈獅城嗎?”

  李昂確實有些緊張了,按理來說,烏爾里克應該不至于讓三先知還呆在城里的。

  “這倒沒有,她們在峭巖灣附近的一處沼澤里,我親自帶隊押過去的。國王雖然沒有殺了她們,但也不允許她們再擁有軍隊。她們被盯得很緊,一時半會是出不來的。”

  雷曼搖著頭回答道。

  看來烏爾里克還沒有蠢到家,但這也意味著他確實與三先知做了交易。

  “這么說來,是三先知在害我……可是雷曼,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呢?我跑了的話,你會擔責的吧……”

  李昂確實有點好奇,雷曼居然在幫自己:“為什么?”

  “你這樣的人不應該死在這種無緣無故的事情上……我曾經失敗在你的手里,那是我唯一一次在競技場里失敗,我還沒能親手贏回來!”

  雷曼緊緊的皺著眉頭:“而且,我知道戈德里克和你的關系,我不想看見王國發生內亂。”

  李昂點了點頭:“多謝,但我不能逃……我不是叛國者,我也不能背上叛逆的罪名。”

  雷曼又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么,拿起佩劍離開了。

  第二天,李昂被帶到了烈獅城。

  帶走他的是王城侍衛隊。

  領主大人并沒有遇到什么公開審訊——因為沒有任何人公開指控李昂。

  那封信只是敵對國家單方面的信函,雖然是皇帝寫的,但也不屬于有效證據。

  這種情況下國王可以懷疑李昂,要求李昂自辯是沒問題的,但不會走什么審判流程。

  在潘德大陸的任何一個國家,單純出于懷疑而審判貴族都是不合法的。

  除非在自辯過程中得到了可以作為證詞的言論,或者有人拿著有效證據進行指控,才可能會進行審訊。

  但烏爾里克國王甚至連自辯流程都沒用,李昂直接被帶入了王宮的密室里。

  李昂是被蒙著眼帶進來的,這是慣例,自從烈獅王國建立后,外臣進入王宮內王座廳以外的地方都要蒙上眼罩。

  大概是歷代烈獅王都沒什么安全感。

  被取下眼罩后,李昂轉頭看了看。

  他身處于一個基本上完全密閉的房間,沒看到房門,只有一個裝有鐵欄桿的窗戶,但窗戶并不是對著外面的,而是對著另一個房間。

  但對面的房間里不是烏爾里克國王,而是坐著身穿學士服的伊戈爾。

  領主大人算是身處于一個豪華監獄。

  這大概就是烏爾里克國王曾經關押安德魯勛爵的密室,估計也是私下與人說些什么的地方。

  “李昂男爵,好久不見……你應該知道陛下為什么把你請來……”

  伊戈爾隔著那個鐵窗開口了,看起來氣色并不太好,說話有點有氣無力。

  “大學士,如果用獅騎士團把我銬來也算是請的話,那我還真不太明白原因……”

  領主大人沒給什么好臉色,畢竟這屬于國王在懷疑一個領主的忠誠與品德,這種情況下不生氣的等于是在跪舔,反而沒什么好下場。

  “馬略這個偽帝可是封了你一個‘長河鎮將軍’呢!這事你不打算解釋解釋?”

  伊戈爾輕輕笑了笑,手里的筆沾了沾墨水準備記錄。

  看來這也算是烏爾里克給了李昂一個自辯的機會,這種由宮廷學士作的交談記錄是合法的,只不過這種一對一的密室交流對李昂不太公平罷了。

  “怎么解釋啊……巴克斯帝國還說我三頭六臂一頓飯能吃五個小孩子呢……這就是為了害我唄。”

  李昂攤開了手:“伊戈爾大學士,要不我也給馬略皇帝封個‘麥香領騎士’,您看怎么樣?”

  是啊,這種單方面的封賞有個毛用,連馬爾伯特都看得出這是離間計。

  伊戈爾搖著頭笑了起來:“李昂,那畢竟是一國皇帝,他怎么不害戈德里克,不害布倫努斯,為什么專門害你?你總得給我個理由……有人告訴我,你前些日子去了巴克斯境內,是去做什么?”

  “去買糧食。想必獅騎士們應該告訴過您,我在領地里種了很多的糧食……”

  這確實是真話,李昂回答得一絲猶豫都沒有。

  “那就是承認在和巴克斯帝國談交易……”

  正在記錄的伊戈爾說了一句,隨后奮筆疾書起來。

  “伊戈爾大學士,我是買糧食,不是賣糧食!從其它國家購入糧食不應該成為罪名吧?”

  李昂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誰知道你是用什么買的呢……”伊戈爾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行吧,這是我的錯。我就不該種地,不該讓領民們吃飯,也不該儲備軍糧……更不該為國出力……”

  領主大人開始擺爛,反正現在沒其他人在,強加的罪名可沒有說服力,這種小罪名也不會死人。

  “行了行了,我也不記錄了……”

  伊戈爾嘆了口氣,把手里的的筆放到一邊,站起身來。

  “李昂,我不妨和你直說,陛下不在乎馬略為什么要針對你,事實上誰都不在乎你會不會叛國,但陛下需要你的麥香公司。”

  領主大人驚異的瞪大了眼睛,他能想到國王想要敲詐,但真沒想到國王會直接索要自己的公司。

  “那是公司啊,伊戈爾大學士!那又不是現金,不是我想給誰就可以給誰的!”

  李昂突然意識到,烏爾里克國王和這位伊戈爾大學士大概都不明白股份制公司的性質。

  他們大概以為那就是財產,就像普通貴族名下那些作坊式的產業一樣……

  可是,麥香公司是股東們的聯合產業,李昂雖然是絕對控股的最大股東,但他也不能隨意轉讓自己的股份。

  而且,公司業務全部都相互關聯,李昂又已經將大量資金投入到尚未盈利的長河速運。目前各個分子公司正在不斷進行內部資金周轉,這事除了李昂誰也玩不轉。

  那些投資人和成為代理商的商人,現在也只會相信一直講信譽的李昂和戈德里克,公司易主的話只怕是分分鐘就得遭遇撤資和保證金擠兌,幾天之內垮掉也是正常的……

  “看來你是不愿意了?李昂,第納爾可沒有命重要……”

  伊戈爾神色不善,他以為李昂是不樂意。

  “這不是愿不愿意的問題,我可以給國王陛下和您一些股份——如果國王陛下愿意為公司保駕護航的話。但我確實沒辦法將公司給任何人,您大概不知道,麥香公司現在的實際資產是負數……”

  李昂苦笑了一聲。

  麥香國際目前的實際資產確實是負數,因為最近花銷有點大,長河速運一直在虧本經營,領地建設也一直在消耗資金。

  雖然存了很多的銀幣在手里,但這些銀幣暫時是不能動的,這是那些到處開連鎖店的商人們的繳納的保證金,也是第一批投資人的本金。

  當然,以那些‘娛樂場所’的賺錢速度,要不了幾個月就會扭虧為盈的。

  可伊戈爾不信啊……

  以烈獅王國的商業基礎來看,這位大學士顯然沒有搞明白李昂的麥香集團到底是怎么個運作方式。

  “哼……既然你不肯,那就在這兒住下吧……”

  這位勒索未遂的大學士說完就直接離開了,臉色相當的不好。

  當另一邊的房門關上以后,整個屋子陷入了寂靜與黑暗。

  公司是真的給不出去,給出去了也會被認為自己給了個空殼子騙人,而且,真要是交出了財產,估計就沒命了——國王可不會給自己留個身手高強的敵人。

  領主大人從身上摸出了一把火鐮,直接在鐵窗上刮了幾下,就著火星看了看環境,隨后索性放心大膽的去休息了。

  這里有吃有喝,那個鐵窗的欄桿也只是小指頭粗細的普通鑄鐵,又不是什么現代化高科技產物。

  如果真想逃跑,這間密室可攔不住身上帶了火藥的李昂。

  再說,肯定還會有人來的,既然知道烏爾里克是為了圖財,那么達成目的之前是不會害命的。

  只不過領主大人很不爽——向來都是他綁架勒索別人,現在自己卻被綁架勒索,還真算是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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