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軟軟糯糯,衛川聽得耳熱。
喉結不自覺滾動,衛川從來不曾見過像徐惠惠這樣會撒嬌的女孩。
取出蒸籠里的窩窩頭和雞蛋,衛川只留了一個大的放到碗里。
“衛川,你會不會數數呀?”
徐惠惠把一個雞蛋和一個窩頭放到他碗里,“有兩個雞蛋呢!”
“哦。”衛川低垂下腦袋,一個人慢慢吃掉碗中的食物。
見到他快吃完,徐惠惠又把一個小窩頭夾給他,“多吃點,好得快!”
衛川定定望著她,眼中似有漣漪,但他有很快低頭,不想讓徐惠惠看出來。
徐惠惠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衛川在那個家里的待遇,她都知道!
就這么一個小窩窩頭,就能讓這個漢子感動得幾欲落淚,可見她所了解的只是冰山一角,那堆不是人的東西不定怎么折磨衛川呢?
想到這里,她暗暗決定,三朝回門那天,她一定要給衛家找麻煩!
徐正山快接近中午才回來。
衛川按照規矩敬了徐正山和柳瑩一杯茶后,順利改口稱爹媽。
不久又下起雪來,一家人便沒出門。
第二天,雪停,徐惠惠提出上山。
家里的柴火需要補充,她也想帶些獵物回來。
雖然她不能用空間,但萬一能抓到野雞呢?
她可不是前世連殺雞都不敢的小姑娘!
如果實在抓不到,那不還有衛川嗎?
這騙子之前還敢騙她腿瘸!
不逗逗他,難解她心頭之恨!
徐正山勸她,“惠惠,咱們上山可以,小川就算了吧?”
“爹,衛川雖然腿腳不好,但他打獵的功夫還在!我相信有他在,我們能抓到些活物。”徐惠惠又轉頭拉著衛川,甜甜地說著,“是不是啊衛川。”
紅霞爬上衛川的俊臉,他輕咳一聲,“爹,我能幫你們!”
徐正山長嘆一口氣,他雖不贊成,可衛川這么說,他還真不好拒絕。
贅婿嘛,都怕被人看輕。
能證明自己有些用,大概能讓衛川多些安全感?
先帶著他到山腳轉轉,不能上山就讓他等著。
“那你答應我,千萬不能勉強知不知道!”
衛川輕輕點頭。
徐正山背著個大背簍,徐惠惠和衛川各背著一個小背簍沿著村中道路往山那邊走。
有那些愛看熱鬧的,這時候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咦,那不是衛川嗎?他不是要進徐家享福,怎么瘸子還要跟著上山呢?”
“什么什么,進徐家享福?”
王大媽把徐惠惠跟衛川領證當天發生的事告訴那個不知道的。
“哎喲,徐惠惠咋那么虎!這話我聽著就臊得慌,她咋還能說出口!”
“還能是什么原因,被咱大隊長寵壞了唄!按我說,女孩子哪能這么寵!”
“你還真別說,要是衛川腿沒瘸,家里稍微好點,還真不不失為一個好女婿人選。”
“就是就是,看那身材,那臉,絕對很能干!”
幾個大嬸和大嫂子們低聲笑起來,小姑娘們則一臉懵懂。
“怪不得,吳知青和徐惠惠還要搶呢?你們說衛川跟她倆是不是已經那個了?”一個干瘦的女人笑嘻嘻猜著。
“誰知道呢?反正這種不檢點的女人可不能要!”
大嬸們教育起身旁那些沒嫁人的小姑娘們。
“你們別光看著徐惠惠那天威風暢快!苦日子在后頭呢!女人啊,就該找個能讓她過好日子的男人嫁。跟著一個瘸子,指定把日子過到溝里去!”
那些大嬸和嫂子們也紛紛應是。
徐娟娟邊聽邊挑起嘴角。
她就說嘛,徐惠惠走運了這么些年,總該倒霉了!
憑什么所有的好事情都落在她身上!
她望向幾人前進的方向,今天,就應該是徐惠惠倒霉的開始吧?
平時嬌生慣養,不肯上山打柴的人,也會被小叔小嬸逼著上山。
“阿嚏!”
正密切觀察衛川演技的徐惠惠突然打了個噴嚏。
徐正山關切問道,“惠惠,冷嗎?”
徐惠惠搖頭,“爹,我不冷。剛剛也許是有人想我?”
徐正山這才繼續向前,“惠惠,要是冷了累了要告訴爹。”
“知道啦,爹最好了!”
女兒的聲音又甜又嬌,徐正山忍不住扯起嘴角。
他突然又意識到這里還有一個人,便又補充,“小川也是!”
只在徐家呆了兩天,衛川已經充分感受到他們對自己的善意。
盡管不是親生,但徐家二老對他卻比衛家人都好!
徐正山這話,更是把他當成跟徐惠惠一樣的小輩。
衛川并不是拎不清的人,相反,他十分惜福,也最是感恩。
剛聽到父女間親密對話,他是羨慕的。
但他也并不認為兩人忽視他會有什么問題,而聽到徐正山愿意把這份對小輩的關心傳遞給他。
他胸口熱熱的,也終于肯相信,他衛川,也有了真正的家人。
他也有勇氣小聲地回答,“曉得了,謝謝,爹!”
徐正山似乎沒料到他會說出這些話,愣住幾秒后,便笑著說:“好。你們都是好孩子!”
終于來到一個小山包,徐正山走一段就會問衛川的感受。
也是顧忌著他,三個人的速度不快。
衛川心中愧疚,他得找個理由讓腿早點恢復!
一陣前行后,幾人來到一處樹林。
衛川指著前面,“那邊有野雞的蹤跡。”
徐正山拍拍他的肩,“好小子,爹去看看,你們待在這兒撿柴!”
衛川本想跟著一起去,奈何他還要裝瘸腿,別說抓雞,快一點都要露餡兒。
徐惠惠在一旁假裝感慨,“唉,你的腿要是已經恢復就好了。咱爹一個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抓到野雞!”
衛川心虛,“不然我現在跟著去?”
“你現在腿腳不便,還是跟著我撿柴吧!我撿,你放簍子里就行。”
衛川:“……”
他怎么有種徐惠惠在嘲笑他裝瘸的感覺?
他是那么廢的人嗎?
正想著拒絕,兩個身影突然從一棵大樹后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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